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我们的少年时代]妙不可言 作者:梨枣子 文案 一时玩笑,赔上一生爱恋。 尹妙:邬童,我喜欢你~ 邬童:这一次……你是说真的吗? # 食用须知: 1、基友想吃梧桐哥哥的糖,戳我,一拍即合遂码之。 2、CP邬童,适度炖炒煎炸,我是个禽兽,这个不争了(吐烟圈 3、中短篇(留评堪比打鸡血,有鸡血刺激说不定会长篇),姐弟恋,先摆坑后上菜。 4、如有任何不适,请速速自救,不要让我们相互伤害。 5、一切皆角色脑洞,不上升真人 内容标签: 年下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邬童;尹妙 ┃ 配角:尹柯;班小松 ┃ 其它:我们的少年时代;梧桐哥哥 ================== ☆、妙   开往中加的学生大巴内,少年翘腿靠着椅背坐在靠窗的座位,微光透过大巴窗帘洒进来,给他的侧颜线条增添了一丝光晕。邬童容貌俊秀,垂下眼帘更显得眼睫纤长,薄薄的嘴唇一直抿着,冷然的气质尽显。   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中播放的视频,视频镜头聚焦在某个厨房操作台上,玻璃碗、面粉、化好的黄油、蛋糕模具……材料和器皿堆在操作台上,伴随着视频up主清甜的讲解和时不时穿插的小笑话,那双手如蝴蝶一般在食材与器具间翻飞,不用片刻一个蛋糕胚子就做好塞进烤箱内。   这是他关注的美食圈up主妙不可言的视频,这个up主拍的视频自己从来不露正脸,镜头内只有食物和那双手,偶尔几个镜头会落在她偏瘦的背影上,但绝不会往上一厘米,观众区每期都有不少人兴致勃勃地猜测她是高是矮,是美是丑,这个人都是放置不理的状态。   这样正好,他也只关心甜点制作而不想认识这个人。   喧闹的大巴内邬童摁了摁自己的耳机,因为那清甜声音讲的笑话而笑了一下,看视频中的她双手合十,懒散的声线有几分郑重:“蛋糕做好啦,跟大家宣布一个比较重要的事……”   “喂,邬童!”略带火气的声音陡然响起,邬童眉头一皱,拉下耳机侧头:“干嘛?”   “把椅背调高一点儿,”江狄坐在他的后座,他敲敲邬童椅背,下巴微抬,示意:“我这后面空间太小了施展不开。”   “施展?你要跳舞吗?”邬童上下打量江狄,被人打断让他心情有些烦躁,更何况江狄是故意找茬,他眉头微皱:“这条大巴这么多空位,你可以换个座位。”   “因为你我们跟小熊队那种垃圾队伍都丢了一分,你还这么拽?”   “开盘一分而已,后面我可一分都没丢,再说……”说着,邬童睨江狄一眼,轻蔑地哼一声:“就算要给我开反省会,也轮不到你这个2号吧。”说完,他再不看江狄铁青的脸色,重新戴上耳机专注于视频。   手指在视频界面向后划了几秒,重新退回到视频结束前,up主妙不可言宣布因个人原因三个月内不再录制美食视频,邬童不小心摁开了弹幕,不少弹幕都在因这一则消息竭嘶底里地哀嚎,画面一时间被感叹号所覆盖:   [不要啊!!!!!!]   [求草莓马芬的做法!]   [一周不看视频我连饭都吃不下了。]   [小姐姐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姐姐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小姐姐走前爆个照吧?丑我也认了。]   [话说up主妹子今天戴的是什么项链,求个链接。]   一条色彩亮丽的橙色弹幕在邬童关闭弹幕前突入,少年顺手截了个图。截图中,妙不可言颈间佩戴着细绳串着几片色彩不一的亮片,绿的是叶,黄的是蕊,可是那白色的?   邬童将截图放大,端详片刻后不可置信道:“棒球?她……打棒球?”   *   “阿嚏!!”同一个城市,少女站在小区树荫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的铆钉衣短短的,黑色短皮裤下是一双笔直且白嫩的腿,左耳耳钉右耳是叶子耳坠,刚刚被邬童放大过的坠子就挂在颈间,尾戒花纹繁复,她抬了抬鸭舌帽,揉揉鼻子:“谁在念叨我?”   临近傍晚,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如此打扮的尹妙望着自家二楼阳台心有戚戚,爸爸还好,如果是妈妈在家,她这身打扮和这个回来的时机可以让自己屁股来回开好几个花。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尹妙哆嗦一下,毅然决定抛弃从正门进屋的策略,她搓搓自己的手,将一双鞋跟略高的鞋子脱在角落,赤脚从二楼翻阳台进去。   正当自己吭哧吭哧地爬时,冷不丁二楼窗帘拉开,一个瘦高的人影出现在窗前,保持翻越姿势的尹妙身体条件反射地微僵,抬头望去,只见有段时间没见的弟弟尹柯皱着眉头,意外道:“尹妙?”   尹妙扯起嘴角一笑,将手递给尹柯让他拉自己进来:“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不是翻墙越户的小偷,是你大半年没见的亲姐姐我。”   真是太意外,太惊喜了,这个时机这个打扮,被妈发现训十个来回都不够。   “妈呢?”被亲弟弟拉进房间后,尹妙猫着腰警惕地四处打量,活像出来偷奶酪的小老鼠。尹柯拿这样的姐姐没办法,叹一口气,走到门口关了房间门:“去上瑜伽课了,爸也不在。”   话音刚落,尹妙脑内那根绷紧的弦一松,没个正形地躺倒在尹柯的大床上,咕哝:“早说嘛,早说我从大门进喽,阳台快爬死我。”   “你恋爱了?你们大学没课了?怎么这个打扮,这个时间就回家了?”   “想要姐夫啦?那抱歉暂时没有,我组了个乐队,”尹妙坐起身,手臂摆动做弹奏状,神采飞扬:“我是吉他手,还参加市区比赛呢,至于这个时间回家嘛——”她扬起笑,在弟弟审视下却笑得有几分勉强,可怜巴巴道:“我们乐队闯祸了,揍了校领导的儿子,我被罚回家反省三个月。”   “……”尹妙是在外省上大学,一飞出家里就像撒欢的鸽子一般放飞自我,看她这个打扮这个紧张兮兮偷偷摸摸的样子,尹柯顿时明白了几分:“妈不知道?你把处分瞒下来,自己偷溜回来了。”   “不愧是我弟弟,脑子就是转得快,我回来拿几件衣服,去朋友家住,记得保密哈。”尹妙眼眸弯弯,漆黑的眼睛里像盛了星星,她笑着拍了拍尹柯的肩,又跑去自己房间偷拿几件衣服,临出门经过弟弟房间门口时却迟疑了。   尹柯的书桌上摞着高高的一垒试卷,架子上贴着妈妈亲自制定的学习计划,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二点,少年困守于书桌前一点喘息的空隙都不留。他长高了,也长俊了,书籍增添了他温文的气质,却也压垮了他的笑容。   她逃出来了,可尹柯还在奋斗中。   升高中后笑容少了那么多,还因为一个人。   邬……什么来着?   “我听中加的学弟说今天银鹰跟你们学校友谊赛,银鹰投手……是那个谁?那个当初跟你吵架的那个,”见弟弟背影僵了一下,默默捏紧了拳头不说话,尹妙歪歪头:“让我帮你出气吗?”   尹柯没有回头,他似乎深吸一口气,努力放轻松道:“不用了,姐。”   “哦……”尹妙耸耸肩,用力一摘,从自己坠子中摘出那个棒球形态的亮片放在墙边书柜上,下楼离开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献给wuli基友的小饼饼23333 也希望各位吃得开心吃得满意,无从考据或者考据起来比较麻烦的我都私设了哈 放飞自我,开心最重要 * #无责任小剧场·邬童尹柯和好后,却从没把他跟尹妙联系在一起# 某天,他跟班小松带了一堆作业去找尹学霸探讨,邬童略嫌口渴起身拿水,经过书柜后又倒退了回来,拿起书柜架子上那不同意被发现的棒球状亮片,觉得眼熟得很,皱起眉头思考人生,半晌道:“……你也买了这款坠子?” 尹学霸看不懂邬童此时过于复杂的神情:“啊?” ☆、妙妙   双清市第四大道通向市区紧靠湖的南临别墅区,大路上车水马龙,来往行人匆匆。尹妙背着大行李包,不走正路非走花坛旁那窄窄的花岗岩边缘,为了维持平衡抬起手来,身子左右摇摆间腰上的骷髅挂饰跟着一响一响。   不一会儿她就找到了诀窍,轻松惬意地站在厘米见宽的花岗岩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匆匆回家的学生和上班族,也有出来锻炼的老人,来接她的朋友是学校声乐系的学姐,大她几届,也是她的吉他启蒙,毕业后在附近中学实习任教,平时会教教小朋友学音乐,在南临别墅区有套父母留下来的大房子,听说尹妙回到双清市后暂时没地方落脚,便邀请她来同住。   学姐刚打电话通知她有事会晚点到,尹妙也不急着去别墅,她有些懒散地站在花岗岩上,一边在心里打着吉他谱,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往来的行人。   正值学生们放学后撒野的时段,不知道能看到几个帅的。   正这么想着,从马路对面走来个挺拔少年,中加的校服外套没有拉上,衣领有些皱,他将背包搭在肩上,拎着塑料袋匆匆而来。   脸色臭臭的,但正因为沉着脸笑也不笑,才更把那种‘你们都别靠近我’的冷然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是个帅的,帅得有些眼熟。   她盯得太露骨,少年有些警惕地看过来,瞥过尹妙颇有个性的衣着打扮,脸上浮起一丝不耐。尹妙将这丝不耐收入眼底,她最不喜欢看别人的这种不耐,你越是不耐她越是要缠磨过来,于是她扬起下巴对着那不认识的少年吹了声口哨,几分逗弄几分挑衅意味地道:“中加的学弟呀~我好像见过你噢~是不是找我要过签名?”   话音刚落,少年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到尹妙面前,他个子还挺高,自己站在花岗岩上还矮他几分,但是……一挑就起,没什么定力嘛。   这样想着,尹妙眼眸弯弯,嘴上的话更出格了:“追过我?”   这少年便是邬童,中加的棒球队正选队员本来是要集体住校,但他今天因为宿舍大功率电器使用问题被江狄告到老师那里去,处分是迟早的事,于是干脆拎包住回家。正因江狄心情不爽,再加上晚饭又没买到,这时遇到了又一个挑事儿的。   他在尹妙面前站定,低头盯了对方几秒,突然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问:“你有镜子吗?”   他声音很轻,像一场真正的发问,尹妙一时有些懵,手下意识地摸上背包口袋。还没回答,邬童就轻蔑地哼一声,抬手轻点了下尹妙的眉间:“没有去买一个好吗?照照。”   他下手其实很轻,但是没想到尹妙是以一种微妙的平衡站在窄窄的花岗岩上,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点当即打破平衡,脚一滑向后歪去,身体自救的本能驱使着手条件反射地在半空中抓挠,冷不丁抓到一截衣领便如救命稻草般紧攥住。   这一下拉拽猝不及防,邬童领子一重,便被拽着一起摔向花坛中。   “哎哟。”   低矮的灌木被压得弯折,草叶刺刺的,他情急之下伸出去的手不知道摁到哪一片柔软,但他哪有旖念想这些,泥土的腥气熏得鼻子难受,邬童爬起来时领子间还夹着一根狗尾巴草,他摘掉弄得自己脖颈痒痒的狗尾草丢到一边,边拍着自己一身灰土边没好气道:“你有病啊,拉我垫背!”   “你不推我我能拉你吗?!”尹妙反驳一句,却还瘫坐在花坛里没起来,摸摸胳膊揉揉腿,连连嘶声痛呼。看那样子像是痛得站不起来了,邬童看在眼里,本不是因尹妙而起的气消了大半,他不知所措地伸手拉起尹妙,语气关切:“你、你怎么样?先起来——”   “疼死我了……”尹妙咕哝着把手交给邬童,她声音清甜耳熟,然而邬童还没来及细想哪里耳熟,就被拉起来的尹妙从背后推了一把又栽进花坛里。   “记得回家照镜子啊,学弟~”爬起来的尹妙飞跑几步又回头高喊,声音带笑,等邬童直起身来要找她人时已经一溜烟跑远了,连栽两次花坛的某少年气得笑了,有些切齿道:“跑得还挺快,别被我逮到。”   他拎起书包肩带正要追,一声尖锐的哨声便从身后催命似地响起,花坛园艺大爷吹着哨子赶来,一边吹一边高喊:“站住站住,破坏了公物就想跑?花花草草哭给你看。”   没逮到尹妙反被别人逮到的邬童:“不是……我……还有……”   “不是你什么,我分明看见了,看见那坛子里竖着的‘不要踩我,踩我道歉’的牌子了吗?还不给花花草草道歉!”   邬童:“……”他记住她了。   然而被某人暗暗记住的某少女跑过街角就嗷地一声蹲下来,捂着左胸口龇牙咧嘴,恨不得翻滚:谁被重重摁一下试试,差点凹进去好不好!疼死她了!但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表现出来,所以刚刚只能饮恨憋着。   刚才的花坛不能待了,谁知道刚才那小子会不会守株待兔,尹妙给学姐发了条微信便先行去了南临别墅区。   “嘶……”尹妙扭扭胳膊,一边走一边苦恼地回忆:他真的长得很眼熟,到底是谁呢……   南临别墅区由三十二栋矮矮别墅构成,别墅群被高高的铁护栏围着,每两户人家挨在一起组成独立的一栋,每栋别墅一共三层,又各自有独立的院墙,棕红色的瓦,深灰色的围墙,别有一番宁静致远的韵味。   地砖花纹简单不失格调,别墅前的路灯已经亮起昏黄的灯光。尹妙抱着背包倚在路灯下,坐了两小时的动车回双清市,又是爬阳台又是跑跑跳跳,她有些困倦。正倚着路灯打盹时,有说话声由远及近传来。   “妙妙?等急了吧,有个学生家长临时找过来谈话,我晚了。”安眠学姐的声音柔柔的,尹妙立马睁开眼睛,笑容灿烂地迎上去:“我不急,但是我有点儿饿,学姐我们晚上点□□?”安眠跟她亦师亦友,是一起玩吉他的朋友,也是共同组起乐队的伙伴,是她把吉他手的位置交到尹妙手中,两人熟得不能再熟,是以以为就安眠一人的尹妙说话间用上了以往的撒娇语气。   可学姐身边分明站着一人,少年将手插在裤袋里,斑驳树影下的脸色莫辨,尹妙始料未及,当即被唬得一跳,大叫一声:“啊!”她指着安眠身边的邬童道:“你怎么在这儿?”   “嗤,原来安老师说的朋友就是你啊,多大的人了还用绵羊音。没责任心,”邬童上下打量尹妙:“我可是被……”想到自己给花花草草道歉的蠢样子,邬童一噎,侧过头改口道:“被你害得脏兮兮的。”   “怎么,你们俩认识?”安眠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   “不认识。”   “想认识啊。”   冷斥一声的是邬童,语气轻飘飘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是尹妙,邬童顿时抬眉盯着数秒惊吓后就翘起嘴角的少女:“谁想跟你认识?”   尹妙歪头,笑呵呵地:“我想跟你认识啊。”   “咳咳,我来介绍一下,我大学学妹,也是乐队吉他手尹妙,”深知自家学妹缠磨性子的安眠咳嗽一声,插言调解:“妙妙,这是我邻居邬童,中加王牌投手呢,中加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名声都传到我们月亮岛来了。”   “哦……”就是想知道对方叫什么的尹妙不以为意地别别嘴:他们乐队还不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等等!想起邬童这个名字的尹妙霍然回身,瞪着眼睛目送邬童一路拽拽地回到自己家:是跟她弟吵过架的邬童!!   尹妙眯了眯眼睛,笑一声:他们不愧是姐弟,都跟同一个人过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困我要睡。 求收藏求评论 emmmmm这篇的长短靠爱来刺激脑洞分泌(撑下巴 初见邬童十六高一尹妙十九大二。 *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 多年之后,尹妙撑着下巴探过头去,笑问:“追过我?” 邬童注视着她总是弯弯的眼眸,也跟着笑起来,认真地点头:“追过你。” ☆、妙妙妙   安眠跟邬童是邻居,两家的别墅挨在一起,尹妙拉开安眠给自己准备的房间的阳台拉门,发现这阳台也正与隔壁住户某个房间紧邻。黑夜里,整栋邬家别墅都漆黑一片,与安家相比多了几分寂静。   刚刚在门口邬童谢绝了安眠一起吃晚饭的邀请,之后就掏钥匙开门进屋。   尹妙趴在阳台边,头枕着手臂望着隔壁那漆黑的房间,皱皱眉:这么晚了,他家家长还没回来?   “妙妙!”楼下传来安眠学姐的呼唤,尹妙踩着拖鞋蹬蹬蹬下楼,她下到二楼都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原来是她们点的栗子烧鸡到了,尹妙深吸一口气,感叹:“真香。”   “妙妙,帮我去隔壁叫邬童过来吃饭。”安眠正在橱柜里拿碗筷。   尹妙‘咦’了一声:明明已经被拒绝了,却还邀请他吗?   “栗子烧鸡商家送了满满一盒,我们吃不完,让邬童过来分担一点儿。”   “好,就去~”尹妙答应一声,转身出门去。真正的原因肯定不是这个,那小子家一看就空虚寂寞冷,安眠学姐出于关怀再三邀请他过来,这不动声色的关怀正是安眠学姐的温柔之处。   尹妙在邬家外面摁了好久的门铃都没人应声,她索性猛拍了几下大门,喊着邬童的名字,谁知大门竟‘吱呀’一声被自己拍开了。   “多大心啊,居然不锁门,也不怕被人拐了。”尹妙咕哝一句,敲敲大门对里面高喊:“喂,我进来了啊?”   依旧没人应声。玄关旁脱了一双运动鞋,客厅开的壁灯只照亮那一小块地方,书包被扔在宽大的沙发上,人不在一楼,隐隐有流水哗啦声从二楼传来。尹妙扶着楼梯,一面喊着邬童的名字一面走上去。   二楼是饭厅,长长的走道那边是数个房门紧闭的房间,水声从走廊那头的浴室传来,尹妙没再往前走,而是站在盆栽旁驻足对着那边高喊几声说自己过来了,可犹犹豫豫还是没有走过去。   不知是不是隔得太远,再加上有水声的干扰,那边愣是一点回应也没有。   洗个澡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再说她怕什么?她都嚷嚷那么多声了,也不算擅自闯入吧。本想转身下楼的尹妙想到这点便又停下了脚步,坐在二楼的小沙发上等待着邬童洗完澡出来。   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款老款随身听,边角有些掉漆,银色的表面看起来润润的,一看这个东西的主人就摸过它很多遍。尹妙好奇地歪歪头,戴起耳机,鬼使神差地摁了播放键。   随身听里全都是比较老的歌曲,虽然不是他们这个年纪会听的歌,悠扬的旋律却吸引着尹妙,她不禁想如果是用吉他或者由他们乐队来演奏又会是个什么感觉。   回到家里洗掉一身灰土的邬童压根没料到尹妙会出现在这里,是以他从浴室里出来时只裹了条吸水的浴巾,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见尹妙一个大活人坐在自家沙发上眼都瞪圆了,僵站在原地与女孩子对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啊’地惨叫一声退回浴室,窸窸窣窣地套着挂在浴室里的衣服,边穿边喊:“我说你是幽灵啊!随随便便就飘进我家门!”   外面一句反驳声都没传来。   这是当然的,尹妙压根没想过邬童会这样走出来,她眨眨眼睛,拍拍脸颊,想要压下漫上脸的红晕,自我洗脑:“羞个什,不就是半裸么,你还看过尹柯小时候□□的呢,再说光着上身的健身房多的是,还比邬童身材好……”   不过,尹妙又眨眨眼睛,不禁想:他是练棒球的,以这个年龄来说他身体线条已经很不错了。   “尹妙!我说你怎么进来的,一声也不吭就杵在那……”邬童匆匆套了衣服出来,他拧着眉头,也不知是不是被浴室蒸汽熏的,脸色有些潮红。   “啊?门、门开着……”第一次被对方叫名字,尹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耳朵里塞的耳机还播放着随身听里的爱情老歌,下意识地指指楼下,顺着对方的话:“我吭了好几声……”   谁知,当邬童目光触及她手中拿着的随身听时,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像只竖起浑身尖锐的刺的敏感刺猬,三两步走过去,一把夺过随身听,冲尹妙大吼:“谁准你碰我的东西的!!”   他反应激烈,怒视过来的凶狠神情像是要吃掉眼前的人,少女被凶得肩膀一缩,站起来想解释:“我……”   “你什么你!登堂入室,还随便拿别人东西,你有没有一点家教?”邬童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将随身听捏在怀里,瞪着尹妙,抬手指楼下:“现在,滚出我家!!”   尹妙的耳朵火辣辣地疼,她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突然冲她发火的精致少年,垂眼低声解释:“我……你门没有锁,我也叫了人的,我……安眠学姐让你过来吃饭。”说完,她转身匆匆下了楼。   直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邬童的心情才平复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将耳机线缠在随身听上,这才发现线上挂着一只叶子耳坠,耳坠的钩子上还带有血迹。一定是刚才自己夺过随身听时无意扯掉了尹妙的耳坠。   少年神色有几分不忍,将叶子耳坠拿在手中,抬眼神色复杂地注视着那关闭的大门。    ☆、妙妙妙妙   尹妙回到安家后跟安眠打招呼说自己不舒服,在学姐开口问什么之前就蹬蹬蹬上楼。把门一关,坐在梳妆台前看自己耳垂的伤势。叶子耳坠掉了,耳垂上被刮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大约是邬童把随身听抢过去时带下了耳机,耳机勾着她的叶子耳坠扯了下来。   尹妙揉揉自己疼得发烫的耳朵,邬童怒气冲冲吼自己下楼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尹妙抬手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刷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么算了太不符合她尹妙的作风。   少女做了几个深呼吸依旧气愤难平,她危险地眯了眯眼,从裤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了微信置顶群[疯狂的乐队],发了条微信:   吉他妙:我好烦!!!![抓狂抓狂]   过了几秒,群里队友陆续蹦出来:   贝斯泽:安全到了?   鼓音:我也好烦,高数好难[抓狂抓狂]   键盘凯:姑奶奶,又有谁惹你了?你可是刚打了校长的儿子,人家脸还是热的呢。   主唱青:有戏看!快讲!![兴奋到模糊]   尹妙冷哼一声。   吉他妙:有什么能把一个人从身体到灵魂全虐一遍,悲伤到绝望,绝望到颤抖,哭着回家找妈妈后悔自己出生的方法?惹我,削死他!   贝斯泽:你安全到了?   键盘凯:这么可怕,谁惹你了[颤抖颤抖]   键盘凯:套着麻袋打一顿?   鼓音:‘他’!!?男的?小妙,你才回去几天啊,你可以啊。   主唱青:喜欢上你啊。   看到自家乐队主唱发的这句,尹妙挑起眉头,噼噼啪啪摁着键盘。   吉他妙:二青你是不是欠削?什么叫喜欢上我就会后悔出生?我怎么了我,我有毒么我?   贝斯泽:毒。   键盘凯:毒。   鼓音:毒。   主唱青:毒。   吉他妙:你们!!!聊不下去了,拔刀来战!   主唱青:你没心没肺,别人有心有肺啊。还记得隔壁大学那个喜欢过你的足球队主力么?喜欢你后人家连球都不踢了,我们校足球队轻松晋级还请我们吃了一顿哈哈哈哈哈哈。   主唱青:这不是有毒是什么。   鼓音:对哦,我记得,足球队那集体拜谢的场面不要太壮观,印象不要太深刻。   尹妙没在群里说话了,她撑着下巴,曲指一下一下地敲击桌面思考,乌溜溜的眼睛转着,仿佛在想坏主意一般,渐渐地勾起一抹笑来。她拿起手机发消息:   吉他妙:这个可以有。   吉他妙:我要撩到他痛彻心扉才能出口恶气。   吉他妙:连同我弟的份一起。   键盘凯:卧槽!   贝斯泽:所以谁欺负你了,所以你安全到安眠姐那了么?   鼓音:关学霸弟弟什么事?   主唱青:哈哈哈哈,你真干啊,哪个大学的学生今年这么犯太岁。   吉他妙:嗯嗯,我到了。   吉他妙:十六岁,高一吧。   微信群里静了几秒,紧接着疯狂跳出骂她的消息。   键盘凯:卧槽是个弟弟,你个禽兽。   鼓音:禽兽。   主唱青:禽兽啊,小妙,三个月回来后你已经不能做人了。   吉他妙:怎么了怎么了,我不就比他多吃三年饭么,谁规定得让着啊?   吉他妙:大音,待会儿发我份追人一百式,我学学。   鼓音:我没追过男人。   吉他妙:女的也行,不都差不多,废什么话。   鼓音:想要我大音的秘籍是有条件滴。   尹妙刚发出一个‘说’字,楼下就传来安眠跟邬童的说话声,她退出微信群聊页面,将手机放到一边,打开房门探出头去竖耳朵听。   邬童的声音略低,没有自己弟弟尹柯声音温文,却带着吸引人的侵略性,她听邬童向安眠学姐问起她来,安眠学姐说在楼上,紧接着便传来了上楼梯的声音。   尹妙哼一声,掩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脚步声就在门外响起,少年似乎在犹豫,脚步声踌躇,停顿了几秒才拍门,低声:“尹妙,我过来吃饭了。”   尹妙倚着门,踢踢腿,噘嘴小声咕哝:“过来就过来呗。”   邬童的手似乎撑在门上,他敲了敲,隔着一扇门又道:“尹妙,你开门,安老师说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我……”   尹妙摸摸耳垂,眼睛转转,故意对门外高喊:“啊?你说什么?我耳朵疼听不清!”   “……”邬童敲敲门:“你开门让我看看。”   “看看?看看就不疼了么?”   “不开门算了,”邬童没好气地哼一声,脚步声随即远离,可没过一会儿又回来了,他用力地拍门,声音没辙:“刚才是我太那个了行了吧?”   “哪个啊?”   门外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柔了下来:“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冲,开门,嗯?”   ‘吧嗒’一声,尹妙把门打开,抬眼直望着邬童,她的眼睛很有灵性,就算不笑也仿佛透着笑意,因此会让陌生的人觉得轻浮。   “你把我吼哭了。”   “……”   “我耳垂也疼。”   “……”邬童抬手,撩开尹妙散在肩头的发:“让我看——”谁知女孩子退后一步躲开那手:“没、没什么,就是划了一下,破了点皮,不过……”尹妙猛地捉住邬童的手,扬起脸来笑盈盈地,神色狡黠:“你得给我上药我才原谅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婚后日常# 二十多岁,结婚后。 邬童跟尹妙吵架后,再不隔门道歉了。这让尹妙不太爽。 尹妙:你以前都有敲门道歉的! 邬童(反应平淡):哦。 尹妙(不可置信):反应这么平淡!? “那是以前,”邬童掏出一串钥匙,晃了晃:“现在我有钥匙,直接开门道歉不就行了,再说——”他眼神危险地眯了眯,撞了一下尹妙的额头:“当时我诚心过来道歉,结果你在房间里算计我?” 尹妙捂着脑门,可怜巴巴:“对、对不起嘛。” ☆、妙妙妙妙妙   “用棉签沾沾,再贴个创可贴。”   尹妙用小卡子将右边的发卡起来,支着下巴歪歪头,将自己的右半边脸往邬童那边凑了凑。尹妙皮肤很白,耳垂玲珑小巧,衬得那耳洞下的一道红痕愈是明显。邬童打开从安眠那拿来的医药箱,坐在尹妙身边,不适应地往后靠了靠。   看见尹妙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他突然觉得自己像进了猎人套里的猎物,为自己坐在这里的决定感到后悔。   “伤口这么小,随便擦擦就得了,还贴什么创可贴。”邬童轻哼一声。令他意外的是尹妙反驳都不反驳一句,反而眨眨眼点头答应,柔顺到让他有股不详的预感。虽然嘴上说得随便,他还是取了棉签低头细致地在少女伤口处擦拭。   离得太近,淡淡的桃子味香气从尹妙身上传来,带着股夏季清甜的味道。邬童有一瞬间的恍神,又被没被发卡别住的发丝弄得有些痒。他一个顺手,将尹妙没有卡好的长发替她别到耳后:“你用桃子味的洗发水啊?”   话一出口,有点想打嘴。   可尹妙丝毫没有在意,反而唇角一扬,笑呵呵道:“不是洗发水,是沐浴露。”邬童抬眼看她,这才发现少女的视线压根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脸,做事时被全程专注且露骨地凝视令邬童皱了皱眉,他敲敲手边医药箱:“你盯着我干什么?”   “你值得我盯啊。”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晃荡着自己手中的项链,笑吟吟回复。   “随便你。”他放下棉签,关上医药箱欲走,眸光却触及尹妙在手上晃着玩儿的项链,绿的是叶,黄的是蕊,层层亮片被一根棕色的细线串起,很像美食圈up主妙不可言脖子上挂着的那一条。   “不是吧……”邬童看向尹妙的眼神瞬间就复杂了起来:他可是关注着妙不可言的视频学习做小蛋糕的。妙不可言语言诙谐,给他的感觉应该是个温柔如水并且带点小俏皮的女生,跟衣着打扮带着一丝野气的尹妙完全就是两个感觉。   如果尹妙就是妙不可言,那仿佛是在蛋糕里下了毒一样。   “把你项链借我看一下,”尹妙听了他的话将项链取下来递过去,邬童探指拨开层层亮片寻找,没有找到那白色的、棒球形状的亮片让他松了口气。他将项链还给尹妙:“这……项链挺别致的。”   “学校商业街琴行有卖,喜欢的话我改天给你带一串儿,我跟琴行老板熟。”琴行是他们乐队主唱二青家开的,大音会借地卖点自制的小挂件,尹妙的这串也是大音的手笔,本来是用来追系花,被她明抢了过去,还被摁着脑袋加了个棒球亮片。大音当时被欺负后嚷嚷着三天不要理她,结果下午就被她做好的蛋糕香来了。   如果邬童喜欢这种调调的项链她也可以找大音要。她相信她的乐队伙伴一定会很乐意配合她展开工作。   尹妙仰着脑袋注视着邬童,他板着扑克脸,唇峰明显,明明有一对含情的桃花眼,偏偏因为薄唇而染上了几分禁欲气质。尹妙眼眸弯弯,话语单刀直入:“我喜欢你,你做我男朋友吧。”   “…………”   少年的脸黑了。长得好看又搞运动,邬童在校园里无形吸引着一票女孩子,被人追着告白的事也不是没有过,但没有一个像尹妙这样……突兀且随便。   邬童轻笑一下,视线瞥向脸都不红一下的尹妙:“你这是告白?我怎么听着像是翻牌子啊?”   尹·告白从未失败过·总在拒绝别人的告白·妙从善如流地订正,她微扬下巴的动作里泄露了几丝骄傲的味道:“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   “不愿意,我不喜欢你。”话一脱口,觉得回绝得有些重。邬童缓了呼吸,看被拒绝后露出类似受伤神色的尹妙,警惕道:“我不认为你会喜欢我,你有什么阴谋?”   尹妙惊愕地眨眨眼:居!然!中!了!   她心里惊讶面上不显,辩驳:“我没有呀,我喜欢你啊,不然……我对你吹口哨做什么?我调戏你做什么?我那是对你一见钟情,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寻求一个美妙的邂逅。”   又想到自己跌进花坛弄得一身脏的事,邬童黑着脸点点头:那邂逅可真是够‘美妙’够独特够让他印象深刻。不过……万一她说得是真的呢……   少年的脸色缓了缓,看尹妙还在神情专注地等他的回复,斟酌着语气,用自己一贯回绝告白时的招数:“学校不准早恋,我们都是高中生,应该以学业为重。”   “早恋?我没这烦恼,”尹妙手一挥,笑嘻嘻地:“我十九岁,大二了。”   “啊?”打量着怎么样都长得像跟自己同龄的少女,邬童一脸意外地皱起眉头:“你这么老?”   “………………”   当晚上尹妙把跟邬童的对话复述到乐队群里时得到了队友的一致嘲笑。   吉他妙:再!笑!一!个!?再群嘲试试,逮一杀一,逮双杀二!   吉他妙:什么叫‘你这么老’?啊?我老么?[抓狂抓狂]   吉他妙:不就大三岁么,怎么老了,我套个高中校服混进我弟学校毫无障碍好么。[气到跳脚]   键盘凯: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今天刚吞下的宵夜都要喷电脑屏幕了。梧桐弟弟这招真狠,小妙你血条都要掉光了吧。   鼓音:啧啧啧,走第一步就充满了漏洞,把告白当喝水似的,能不被秒拒么?   主唱青:你啃到块硬骨头,在下深感欣慰。你毫无节操,别人能以毒攻毒哈哈哈哈哈哈哈。   吉他妙:告白不就一句话的事么?当然要速战速决,尽快拿下胜利的果实啊。   键盘凯:我当初虽然是看脸进乐队的,但幸亏我已经看透了你皮囊下腐烂的灵魂。[捧心]   键盘凯:直奔主题,是你的风格。   鼓音:好感度都没刷上去,你拿什么虐心虐肺啊?   鼓音:追这么简单,我写毛线追人一百式啊?   鼓音:哦抱歉小妙,你压根追都没追就去送人头了。   主唱青:这个弟弟够狠,我喜欢!   尹妙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手机里蹦出的一条条消息,默默下巴深思:从来没被拒绝过,所以自己把这事想得太容易了。她抱着枕头向后一靠,发送一条消息:   吉他妙:哼[瞥头]   吉他妙:难度大?正好,看是我先让那小子哭着回家找妈妈还是他让我哭着回去找你们[阴险脸]   键盘凯:鹫羽大学欢迎你   鼓音:鹫羽大学欢迎你   主唱青:鹫羽大学欢迎你   贝斯泽:快十一点了,还不睡?   群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尹妙将手机放在床头,枕着手臂看外面的夜空。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拿起来打开微信,乐队群里多了一条消息:   贝斯泽:晚安[小猫喵]    ☆、妙妙妙妙妙妙   大音有言,道‘晚安’是撩妹利器,是日常嘘寒问暖的基本,道得好呢无形中拉进彼此距离,给人暖男的印象。多道几次就可以延展别的聊天内容,再多道几次就可以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再再多道几次她就是你的了。   尹妙没有邬童的联系方式,但她尹妙需要联系方式么?没有她照样可以撩。   她在群里回了句晚安就把手机放到一边,蹭地下地跑到阳台,对着隔壁高喊:“邬童,晚安呀~”清甜的声音甚至在别墅区内喊出了回声,隔壁别墅邬童没有回应,关了灯,紧接着传来‘砰’一声冷漠的关窗声。   尹妙不觉得受伤,反而倚着阳台勾了勾唇角:第一次嘛,总有个害羞不适应的,强攻之下慢慢就好了。她哼着曲回了房间,床头手机振动不停,来电人的头像是一个大哭的锅盖头奶娃,是她为小三岁的弟弟尹柯制定的专属头像。   “尹妙,你怎么回事?你让你朋友给我发数学卷子?”刚一接通,尹柯压低的声音就从手机内传来,他不等尹妙回答又连珠炮似的发问:“你在哪?你还好么?你在发什么神经?”   尹妙看了看表,估计这个点自己弟弟正好提前做完妈给布置的最后一套卷子,提前做完又不想告诉妈,自己在房间内花式放松时被大音打扰了,跟她打电话时话语间带着一丝火气。   大音交换追人一百式的条件便是三套高数卷子,这个艰巨的任务除了自己学霸弟弟还有谁能胜任?于是她把尹柯的微信名片推荐给大音,没想到大音加了尹柯后直接丢题。   尹妙笑一声,语气神秘:“我在发大神经!我弟这么聪明,我听爸说你还经常刷数学小题提神醒脑呢,那三套数学试卷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么。再说你帮姐也是帮自己。”   “…………我刷的都不是超纲的题,你一下子给我丢大学数学,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年才高一?尹妙,我们相差三岁不是一岁。”   “几岁你不都是学霸么,有困难你自己解决一下呀,别打电话给姐抱怨。再说啦,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呀,你在那边刷题,我在这边出气,那个初中跟你玩儿崩了的队友邬童,你不想看看他的哭丧脸么?”   “你认识邬童?”手机那头尹柯的声音瞬间就敏感且警惕地拔高了。   尹妙转了转眼睛,立马否认:“不认识,你当初也不介绍我认识,但我现在倒是想认识认识,他在中加名声很开,我听学弟们说起过。”她一路从中加初等部升到中加高等部,高中毕业选了个外地的大学就读,已经毕业一年多,中加熟的学弟学妹都升上了高三,高三学习忙碌,但即便这样她也从学弟学妹嘴里听过邬童的名号。   “我听说他是最佳投手,都说捕手是投手的老婆,你们初中搭档了很长时间吧?给我讲讲呗,邬童是个什么样的人。”   电话那头,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尹柯听着自家姐姐轻快的声音不由得轻轻摁着自己的太阳穴,他敢打包票,尹妙上了一年多大学肯定把知识学杂了。尹柯叹一口气,提醒:“尹妙,你离邬童远一点儿,他不好接触。不认识正好,不要认识了。而且我……”他抬眼,目光落在桌旁的钥匙扣上,闭了闭眼低声道:“我已经不是捕手了。”   ‘扣扣’两下敲门声,妈妈蒋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柯,卷子写完了没有?还有,小妙的衣柜……”   尹柯一惊,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收起来蒋瑜就端着牛奶推门而入,正好将他手中拿着的手机望个正着,蒋瑜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将牛奶放在尹柯桌上,沉脸问:“怎么回事?”   “啊?”这一刻,尹柯的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他将卷子往自己妈妈眼前一放:“已经做完了,刚刚……姐给我发了三套卷子。”   “是小妙啊……”蒋瑜叹一口气,不再将撞见儿子看手机这件事视为大敌,语气有几分关切:“你姐姐有说她在学校过得怎么样么?”   “挺好的吧,还指使我拿了几套衣服带给她学妹呢,”尹柯微笑,不动声色地替尹妙圆了衣柜少几件衣服的漏洞,他晃晃自己手机示意:“她还传了三套试卷做回礼呢。”   妈妈希望尹妙学医,强逼着她改了高考志愿,但那年尹妙叛逆性子起来,虽然没有完全忤逆妈妈的意愿,却也没有报妈妈中意的医学,而是外地鹫羽大学的冷门专业心理学,还美其名曰医治心理疾病的也是医生。   妈妈气得给了她一巴掌,尹妙拎了行李转身就上了动车。之后母女的关系就不太好,放假过节尹妙也不太回家。   甚至,她搞乐队有一年了,妈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行吧,她不太野就行。”蒋瑜舒了口气,话有些硬,可神色语气里却全是关心。尹柯不忍,开口规劝:“妈,要不你跟姐——”不能联络!!!   他想起来了!如果妈现在跟尹妙联系,她受处分回来的事肯定瞒不住,那怕是要吵架。   尹柯扯了扯嘴角,干咳一声,强行转个话:“呃,我是说,我跟姐再打个电话?详细问问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交男朋友?”   “算了,你姐也忙,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知道照顾自己么,”蒋瑜面色有几分犹豫,却还是制止了尹柯的行为,她哼一声:“男朋友定下来了就会带回家看的,不过发现你姐有情况跟妈说啊。”   “好的。”尹柯目送妈妈离开,等关门后再一看手机,尹妙那头果然早已挂断了电话。少年长叹一口气,抱臂靠在椅背上,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钥匙扣上的卡通人物,沉思着。 作者有话要说:  邬童:“阿姨好。” *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关于晚安# 自从那天起尹妙天天给邬童道早晚安,每天热情不减。 终于有一天,她忘了…… 隔壁的某只抱着枕头翻来覆去,一直在等那句‘晚安’,从躺到坐到站到走来走去,又瘫坐在沙发上,再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叹息:“睡不着。” * 我月末比较忙,还有别的需要奶,这篇日更仿佛爆seed,离不开基友天天让我奶一口再奶一口地鞭打QAQ 捕手是投手老婆的说法比较常见2333 棒球场上捕手蹲捕时纵观全局,可以看到每个垒包敌友情况,是场上决策者,也算是全队战术向导。说是投手老婆大概是因为捕手了解投手习惯、脾性,也会在场下提醒投手保护手指。比赛的时候觉得自家投手状态不对或者意见不统一还可以叫暂停跑到投手丘去跟投手沟通。而且我记得是可以无限次的暂停吧。 这样看是不是很贤惠? * 我棒球漫画看得多,但是MLB看得少,以上乃一家之言,如有纰漏概不负责哈 ☆、妙妙妙妙妙妙妙   大音的招尹妙正使着,早晚雷打不动,比报时鸟还准时地给邬童道早晚安,给他准备的早餐面包被拒绝、无视了一次又一次,见被拒绝后尹妙无所谓地耸耸肩,盘腿坐在安眠家石柱子上,望着邬童的背影自己啃:开玩笑,安眠学姐家没有烘焙用具,但这些都是她大早上自己去买的新鲜的好么。   如果换做是她,不管答不答应交往就先吃了再说,真是死板的家伙。   她对着邬童的背影皱皱鼻子做着鬼脸,又在少年出其不意地转回身来立马变了副笑脸,远远朝他笑着挥挥手。却未曾想,有很多次看到她手上那快吃光的原本送他的面包后,少年的脸色垮了下来,背着书包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   这样一连好几天,尹妙依旧雷打不动地坐在那根矮矮的柱子上等邬童路过。   “早啊,邬童~”她清甜的声音像鸟啼,虽然轻快但也轻率。   这一次一直无视她走过的少年站住了,他抬眼注视着尹妙,姿态高傲地伸手淡声道:“拿来。”   “啊?”一直被无视惯了,尹妙一时没反应过来,眼见着邬童将眉头微微皱起,恍然大悟的尹妙将手里的面包和牛奶交到邬童差点要缩回去的手中,笑容灿烂:“这是给你的早餐。”   邬童就站在那撕开包装袋咬了面包一口,一边咀嚼着一边抬眼疑惑地看着尹妙:“也没有多好吃。”可是每次远远地看到她吃,总觉得能吃出花式甜味来。   “今天的我就收了,下次不用给我准备了。”   “为什么呀,我喜欢你呀,”尹妙皱起眉头,一脸不解:“给喜欢的人准备早餐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追人一百式里讲的。   谁知听到这话,本来态度柔软一点的少年嘴角扯起一个讽笑:“喜欢我?你说多少遍了,张口就来,你当喝白开水啊?”   “……”她有点心虚。   “你知道我多少你就喜欢我?”   “一见钟情,我对你一见钟情不可以吗?”尹妙也不笑了,神色正经严肃,邬童对上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后又垂下眼帘避开尹妙的视线,他还没开口,尹妙就接着道:“唔,你换了校服,身上这套应该是月亮岛中学的校服,说明最近转学了,前几天脸色不太好,是因为转学的事跟家里人吵架了吗?你喜欢打棒球,是投手,成绩不错又很有天分,我了解得多不多?”尹妙眼眸弯弯,示意他把手伸出来,邬童将信将疑,刚抬起手就被尹妙握住,少女的手比他的纤细一些,热热的,让他有一瞬间的晃神。   说起来,尹妙每天都起得比他早,她天天守着他上学,他却不知道她早起干什么去了。   尹妙轻轻摸摸他手心的茧子,笑道:“你是右投手啊。”她耳垂的伤已经好得看不见了,仗着愈合能力好又换了一双草莓耳坠。鲜艳的红垂在白嫩的颈侧,伴随着她说话声微微晃动。   “看球茧谁都会。”邬童收回视线,将自己的手有些粗鲁地从尹妙手中抽出,书包带往肩上一甩,转身匆匆走远了。   “这个人……谁也没惹他啊,突然就脾气不好了。”尹妙望着邬童背影噘嘴咕哝一句。不过真的如他所说,她真的一点不了解他。   大音有言,了解一个女人就要从她喜欢的东西入手,这样可以激发两人共同的兴趣爱好,拉近彼此的距离。如果喜欢的东西能撩还可以借此机会撩上一把制造扑通扑通的小心动。   邬童喜欢什么?棒球啊!   但奈何她对棒球实在不感兴趣,在弟弟尹柯的影响下知道点皮毛,自从大学交往过的一个棒球队学长每次约会就是狂灌输棒球知识棒球名人棒球笑话,她就对这项运动退避三尺了。   没想到还要再去了解棒球。   尹妙感叹着,趁下午得空跑到双清市图书馆看了一下午的棒球资料,准备将之化为自己追人的利器。无奈资料太多,让人眼花缭乱昏昏欲睡,少女无奈只能暂时缴械退兵——打着哈欠借几本不那么难懂的书回去看。   刚一走到别墅门口,就看到那一亮眼的中加黄色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少女绞着衣角,在邬童家门口来回徘徊。一双大眼神色柔软,就算蹙眉也是好看的,她时不时踮脚朝邬童家里张望。   啧啧啧,少女怀春嘞~   妹子都找到家里来了。   尹妙扬起不怀好意地笑,在心里啧啧两下走过去,搭话:“找邬童啊?这个点他还没回来呢,他最近被鬼缠住了,回来得都晚。”   “你是……”女孩子打量着尹妙迟疑道。今天的尹妙穿着白牛仔裤,白色吊带外的棒球外套满缀着黑色亮片,人乍一踱到眼前时还有些晃眼。   “我是尹妙,邬童的……”她坏心眼地拖长了音,眼睛转动,神情有几分小暧昧,将面前的高中少女那微妙的神色收入眼底,尹妙笑得更加欢快:“我是他邻居啊。”   “我叫邢姗姗,是邬童的同学。”女孩闻言露出亲切的笑,尹妙也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很高兴认识你,不过下次自我介绍,我说不定就得介绍自己是邬童的女友了。”   那一刻,邢姗姗的脸色有几分难看。   “邢姗姗?”一声呼唤,少年背着书包远远走来,似乎闻到了那盘桓在两个女生之间的微妙气氛一般,邬童疑惑地打量尹妙和邢姗姗,对邢姗姗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笑了。一旁的尹妙危险地眯了眯眼。   “邬童!”看到一直等待的人,邢姗姗的眼睛亮了亮,上前就要说话,却被尹妙悠悠地截断:“邬童~女朋友?”   “你胡说什么,邢姗姗跟我只是同学关系。”几乎是下意识地,邬童就严肃且迅速地反驳。邢姗姗有些尴尬地不知道手往哪放才好,尹妙却露出了狡黠的笑:“好好好,我错了,我胡说,你们聊,我先回去放书。”   看着尹妙哼着歌轻松惬意地走进别墅,邢姗姗咬咬下唇,收回目光:“邬童,她是谁?她刚刚还说……要做你的女朋友……”出乎邢姗姗预料的,邬童对这件事不仅不意外,还勾了一下嘴角:“你别理她。”   “好……”邢姗姗勉强笑一下:邬童不生气也不讨厌那个女孩子的自说自话,甚至还笑了。   她是中加棒球队拉拉队队长,最近又努力成为了棒球队经理,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接近邬童一点,却未曾想他已经转学了。她去找过江狄,可江狄压根不耐烦说邬童转学的原因,她只能来找本人。   “你不愿意再在中加打球了吗?干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转学了?那几天你没来练习,我还以为你病了呢。”   “在中加打球还不错,但我想换个新环境。”   他们在外面聊了几句邢姗姗就得走了,她刚走一段又回过头来喊住邬童:“哎!邬童,你小心一点,虽然我不想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不过你那个邻居不好对付。”   “知道了。”邬童答应一声,开门进了家门。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想今天上来递假条的,未曾想奶了一把,还奶了个小肥章 月末真的很忙很忙,不一定有时间日更 * emmmm关于邢姗姗,基友的感觉是喜欢邬童的,估计也有那么点儿。 棒球队重组后与中加赛了一场,邢姗姗虽然话里话外都严重偏向邬童,甚至身为中加经理还为邬童加油。但是吧,她仍旧说了‘江狄就那脾气,你别跟他计较’这类为江狄说话的话。 so我判断,无论这妹子喜不喜欢邬童,她大约也是为着棒球队里的每个队员着想,纵使刚跟江狄互怼过,在邬童面前也会帮江狄说下话。 emmm基友说后面还有邢姗姗希望邬童送她回家的情节我还没看到那……但这是我对邢姗姗目前的印象了:喜欢邬童,也关心队友,有些干练,女人味(焦耳语) * 邢姗姗玩儿不过尹妙哒(捂脸 我妙妙战斗力很强滴 * #小剧场·给你一个小甜饼·邬妙吻,说不定是剧透# 总是笑容满面的尹妙也崩溃痛哭过,那时候跟邬童感情已经很稳定了。 邬童在尹妙常去的地方找了个遍,最终在自家沙发角落找到抱着双膝哭泣的尹妙。她的泪干了一次,在看到气喘吁吁的邬童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又如同开了闸一般哗啦啦流淌。 邬童想把她拉起来,尹妙不起来,没办法只好由他蹲着。 “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啊?”他说话声音很轻,抬手擦拭尹妙的眼泪,注视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就低头亲吻她顺着脸颊流下的眼泪,却不想尹妙推他:“眼泪都被你吃进去了,都是咸的有什么好亲的,别亲——唔!” “啊!”没过两三秒,邬童自己像蚂蚱一样蹦起来了,他捂着下嘴唇,有些不可思议道:“你咬我!?” “我心情不好,不准你亲我!”她说得理直气壮,又站起来踮脚在邬童嘴角亲了一下,抱住他:“可是,被你亲了一下,我感觉好多了。” 少年顺势圈住尹妙的腰,内心叹息:这下他有火也发不出了。 ☆、妙妙妙妙妙妙妙妙   厨房操作台上堆积着一排玻璃碗、烘焙模具。邬童趴在桌上注视着新烤的小蛋糕许久,末了叹一口气,拿起旁边的小刀切了一小块塞进嘴里。   窗外传来悠扬的吉他声,轻快、带着夏季热情的节奏与那自编自唱的歌声一起传来:“邬童~哎咿呀~邬童,出来吧嘿!出来呀~诶呀邬童啊邬童~”   “噗!!咳咳咳!”他把还没完全吃进去的小蛋糕给喷了出来。邬童把叉子往桌上一扔,找到那间与隔壁别墅相邻的客房冲到阳台,先吼一声:“尹妙!!”   少女并没有看向这边,而是怀抱着吉他,闭眼享受般念着自创的词。她敞着缀满亮片的棒球衣,还未落尽的夕阳带着白日最后一丝热意洒过来,一丝丝光线像在那伶仃锁骨上跳舞。   邬童第一次发现,她侧颜线条也可以如此柔美且温顺。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觉得丢人。   “停停停,别唱了,”少年拍着阳台护栏,急不可耐地打断她。耳尖被夕阳染得微红,眉头却皱得死死的:“你召唤宠物小精灵呢!!”   “你不是被我召唤出来了吗?”尹妙笑吟吟地望过来,眼睛笑成月牙,甜得很:“每天叫你怕你觉得像念经,我唱歌给你听呀。出来吧~嘿呀啊,邬童兽~”   “……”他回去了,这个人明显是在玩他,傻子才会出来。   “哎!别走呀!”见好不容易叫出来的人二话不说就要回去,尹妙赶紧把吉他放到一边,趴在阳台边急急道:“投手!”   少年站住了脚步。   “投手捕手一垒手二垒手三垒手游击手左外野中外野右外野,棒球是九个人的运动!阿不,算上攻守双方的话是十八个人的运动!”   邬童嘴角一扬:“再算上场下指导战术的教练和判定的裁判可不止十八个人,”他走到靠近尹妙的右侧阳台,抱臂道:“你叫我出来就是说这个?”   “不止,为了了解你,我特意去看了好多棒球资料,有没有兴趣听听?最近我找到了一家超好吃的拉面馆,请你吃晚饭呀~”   “我不……”‘饿’字还没说出口,邬童的肚子就适时叫了起来:“……”   天色已经晚了,不光是别墅区内,马路上也亮起了路灯。九月的双清市已经泛起凉意,可尹妙还是穿着超短裤,纯白的短裤裤边被一圈须状物环绕,更衬得那双踩着矮跟鞋的腿修长且笔直。   人群来来往往,已经好几个过路人会盯着她的腿看了。   “哎,”邬童撞了她一下,煞有介事地瞥一眼她的腿:“你穿这么少,不冷啊?”   “冷什么,才九月诶,我冬天也这么穿,吓死你。”说着,她还有些小骄傲地冲他扬了扬下巴:“到了到了,前面那家拉面馆就是!”   “吓死我?嗤,”落后一两步的邬童嗤笑一声,跟着走进全垒打拉面馆:“爱露就露,以为可以吓唬到谁。”   全垒打拉面馆最著名的就是全垒打拉面,料多,两个蛋,蛋芯还是软的,店老板是一对夫妻,据说负责做拉面的丈夫的拉面手艺在市内首屈一指,调的汤放在店门口可以香两条街。室内墙壁上挂着不少棒球大联盟职业选手的大幅相片,展览柜陈列着手套、棒球、著名棒球手手办等一系列棒球有关的物品,可以看出老板是一个爱棒球的人。   配料每个顾客的桌子上都有小份的,拉面端上来后邬童给自己夹了些香菜,顺便也夹了点尹妙碗里:“说说看,你都了解了些什么?”   “我看了《四叶游戏》和《钻石王牌》两部棒球漫画,领悟了很多。捕手都是池面,颜好,优雅,腹黑。”   身为第一投手的邬童:“……”   “不过!”注意到对面坐着的人面色微沉,尹妙立马补救:“投手更可爱嘛!执着、脾气怪、不好伺候。”   身为第一投手的邬童:“……”他哼笑一声,辨不出喜怒,注视着尹妙阴阳怪气道:“你喜欢这种调调?”   “我喜欢你这种调调啊。”尹妙捧着脸直接回应,眼尖地注意到邬童垂眼躲开了自己的视线,扬唇笑一下,满意地低头吃面。筷子尖碰到拉面上的香菜时微微一僵,随即神色如常地将香菜拌在拉面汤里吃了一大口:“好吃!”   “除、除了人物你就没看出些别的?关于棒球的呢?”   尹妙点点头:“投手分豪速球投手,左投,右投,侧投,球速到达150km/h以上就‘唰——’快得像蛇扑猎物一样,一般的打者根本打不着,缺点是容易球路偏高,而且对投手体力要求很高,但是能三振打者真的很酷诶。哦对了,你球速也很快吧?多少啊?”   邬童面无表情,吃几口面,道:“均速140km/h以上。”   “呵呵、呵呵呵……”尹妙第一次感觉这天有点聊不下去了:“现、现实跟漫画毕竟是有差距的嘛,呵呵,老板!来份白水!”   “好嘞~白水来喽~”伴随着清亮的吆喝声,一名少年笑呵呵地端着白水从帘子后面出来,那少年还穿着校服,五官精致,一股秀气灵性的味道呼之欲出,他把水杯放到尹妙手边,微笑着扭头正准备撤,正是在这时看到了低头吃面的邬童,杏眼立马瞪圆了,大叫一声:“啊!!邬童!!!”   “噗!咳咳咳!”今夜第二次,邬童被呛着了,他一边抽纸一边抬起眼来看到底是谁一惊一乍。   少年看看邬童,又看看尹妙,舌头有些打结:“天呐,邬童……你带女孩子到我家来吃饭啊?这女孩子……长得跟尹柯有点像啊。”   邬童嘴角一扯,同样一脸意外:“班小松?”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写‘四叶X戏’和‘钻石X牌’跟直接放真名有什么区别,于是直接上真漫画名了。 本来忙得想丢假条的,看到蹭蹭上窜的评论和收藏实在不忍,于是咬咬牙又奶了一章。 我真的……不能保证日更(捂脸 *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邬妙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冬天# 尹妙穿短裤露大白腿的习惯就此终结。 对此尹妙是抗议的:我穿了十几年的校服,好不容易双腿得到解放,凭什么到你这里被封印? 邬童对抗议不为所动,对尹妙的衣柜努努嘴:“凭我是你男朋友,没商量,去换,不穿暖不准出门。” 抗议无果,尹妙撅着嘴进房间,几分钟之后她裹了条长款羽绒服出来,活像一根行走的香蕉:“这下行了吧?” 走到门口正要拉开落地玻璃门,尹妙扭身对着邬童拉开羽绒服拉链露出那两条裹着短裤的细腿,做鬼脸:“就不换,你奈我何?” 说完,转身拉开门欲逃,却不想少年比她反应更快,手覆在她手背一寸一寸将门关上,低沉且危险的声音在尹妙头顶幽幽响起:“奈、你、何?” “……” ☆、妙妙妙妙妙妙妙妙妙   “哎邬童,真是太巧了,不愧是要跟我一起组建棒球队的兄弟,我们就是有缘。”班小松对邬童竖起大拇指,笑容灿烂,可下一秒他好像扯到了腿上的伤口,哎哟一叫,捂住了自己的膝盖,在邬童脸色一变神情关切时又直起腰笑呵呵道:“我骗你的,我膝盖早已经好了,还缠了尹柯老半天呢。”   “谁跟你是兄弟,别乱认亲戚,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感觉自己被耍了的邬童脸拉下来,他支着下巴想了想,手指敲敲桌面,问班小松:“所以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啊?”班小松眨巴眨巴了大眼睛。   邬童瞥他:“你这几天不是都缠着尹柯加入棒球队么。”   提起这个,班小松兴奋了,尹柯就像是无缝的蛋,温柔的微笑脸摆得跟张扑克似的,不管他苦口婆心地说了多少好话都坚决不从,不过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班小松拖了个凳子坐过来,兴奋道:“我这几天啊一直缠着他,就差没跟他一起上厕所了,我——”   “咳咳、咳咳咳。”邬童对面,对话主人公的姐姐差点一口呛住,尹妙抽了张纸巾边擦嘴边对两个摆手:“你们继续、继续讲啊,我感兴趣着呢。”   “哦!”班小松冲尹妙点点头,像拍惊堂木似的一拍桌子:“这么多天的辛苦终于让我找到突破口了!”   原来,班小松所说的突破口是指尹柯答应,如果班小松在下周的三千米长跑小测中拿到第一,他就加入棒球队。一线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他最近已经在为长跑做特训了。   “所以,你最近打完棒球后还留校就是去跑步?”那一刻,邬童的脸冷到极致,他跟尹柯是中学同学,尹柯的长跑耐力在中学就数一数二,他知道以短跑为长项的班小松是比不过尹柯的。看到眼前这一股脑向前冲的人的笑脸他气不打一处来:“还笑?尹柯他耍你玩儿的!”   班小松执拗道:“尹柯他不会的,再说了,我一定能赢,这样尹柯就能加入棒球队了。”   尹妙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白水,一言不发地等他们谈完,就当自己是张背景墙。刚刚这个叫班小松的顺口说了句她跟尹柯长得像,但邬童没注意。万一这个心大的再顺嘴问句‘你们俩同姓尹又长得像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怎么办?她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认还是不认?   好感度还没刷多高,万一邬童知道他们是姐弟后把她连尹柯一起讨厌了呢?那攻略起来就有难度了。   所以暂时当一面美丽的背景墙是上上策。   他们吃完面,一前一后欲走,班小松却将邬童急急拉住,一脸八卦地对尹妙走在前面的背影努努嘴,又对邬童笑:“你女朋友啊?你早恋啊?”   出乎他意料地,邬童先是绷不住般笑了,紧接着故意冷下脸,从班小松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理理衣领,嗤一声:“你才早恋呢。有时间八卦不如好好练长跑吧,万一能出奇迹呢。”说罢,施施然离去。   “哎我说你——说话什么意思啊!”班小松冲着邬童慢慢走到尹妙身边的背影高喊一句,想到刚刚邬童那个绷不住露出的笑打了个寒噤,搓搓手臂嫌弃道:“笑得有点恶心。”   而另一头,回到别墅后尹妙就直奔自己房间从行李背包内翻出抗过敏药来吞了好几粒,随即卷起袖子来查看,早先因为吃了香菜浮起的红疹已经慢慢消下去,她舒了口气:她自从知道自己对香菜过敏后就基本没沾过那玩意儿了,今天这一顿下去看来自己身体也不算对香菜太敏感。   然而下半夜尹妙就被痒醒了,她身上泛起大片大片的红疹,胸口发闷,脑袋昏沉沉的,呼吸也急促。意识到自己症状不太好的她立马勉力爬起来呼救,跌跌撞撞地推开门,却因脚步不稳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等安眠听到呼救和动响急忙赶过来时,人已经摊在一楼的地上不怎么动了,唯有急促起伏的胸脯证明还有气。   “妙妙!”安眠赶紧把人抱起来,触及到尹妙的脸时却狠狠一惊:她的脸颊滚烫且红肿,安眠心中慌乱,又用一种怀疑的口吻唤一声:“妙妙?”   自家学姐这个反应让尹妙有丢绝望,她明白自己因为香菜过敏肿得连妈都不认识了。随即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那个仿佛石狮子般翘腿坐在安眠家门口矮柱子上的身影没有出现,邬童在安眠家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跟人‘偶遇’,随即沉着脸走掉。   “嗤,还喜欢呢,这么没有毅力。” 作者有话要说:  尹妙:从楼梯上滚下来我是疼的,但我心里更绝望啊! *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轻微过敏揉揉就好?# 尹妙轻微过敏后身上会泛起带着痒意的红疹,为了防止自己抓出一道道红痕她通常吃过药后用力揉搓忍耐一下,夏天时自己会在凉席上磨蹭一下。 已经上大学的邬童看在眼里,评价:“你这像吃了□□一样。” “你怎么!说话的呀……”她一句还没凶完,少年就帮她用力搓了搓,男孩子力道掌握得刚刚好,舒服得她想仰头叹息。 于是尹妙就这么做了,然而刚一抬下巴叹一声,某个人就低头亲吻过来。 “我痒着呢。”尹妙由他亲了一会儿,撇开头,却又被邬童捉着下巴把脸掰了回来:“我也痒啊,心里痒。” “……” ☆、妙妙妙妙妙妙妙妙妙妙   高一六班最后一节是自习课,邬童从甜点社回来时看到班小松已经摊在课桌上吐着舌头。额前刘海被汗汗湿,全身似乎都蒸腾着热气。这家伙,一看就是利用大课间也去跑步了,有什么用,尹柯只是说说而已,他向他亲口求证过尹柯只是耍人玩玩儿。   想起尹柯干脆利落回绝加入棒球队的样子,跟初二那年尹柯缺席重要比赛的痛重叠了。于投手而言,有时候接球的不是那个人就不行,只有那个人可以明白自己的暗号,只有那个人即使自己任性也可以接到自己任性的投球,只要是那个人蹲捕,自己才能够不怕对方漏接地使出全力。邬童和尹柯曾经是这样的关系,初二尾声时一场重要比赛身为捕手的尹柯缺席,邬童未能和替补捕手配合达到百分之百的默契,球队惨遭淘汰。   结果那个缺席的人不仅因为学习轻易放弃了棒球,还违背他们的誓言逃去了月亮岛。   邬童站在课桌旁喝水,越过班小松瞥向尹柯那空无一人的课桌,练习册还摊开在课桌上,书包什么的都在,但就是人不在。预备铃已经响了,以往这个时候尹柯都已经开始埋头刷题,可今天人却不见了。   “喂,”邬童踢一下班小松课桌,后者没力气地呻.吟一声:“干嘛?就算安主任来了也让我歇会儿……要累死了……”   “尹柯呢?”   “被美女老师叫走了……”   “美女老师?”   “尹柯是年级第一嘛,三好学生,老师的好帮手,被叫去音乐社帮忙了吧……你说他也帮帮我们啊……”   被念叨的人不是去了音乐社,而是请了自习课的假正赶往双清市医院,安眠老师说尹妙在住院区挂水,尹柯气喘吁吁赶到时老远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姐姐就坐在走廊外的床位上啃着苹果。   那身影看起来依旧闲适自在,尹柯舒了口气,走过去:“我今天才知道安老师居然是你朋友,当听说你过敏进医院时我被吓到了,尹妙。”   尹妙闻声抬头,她的脸局部地区还有些肿,手背戳着针头,这一抬脸尹柯后退半步,煞有介事道:“哪里来的猪头?”   “……过来!”尹妙拍拍身侧的床铺,示意尹柯坐过来,她抬抬眉毛,扬起下巴凶凶道:“说说你想怎么死!”   “我开玩笑的。”尹柯从善如流地坐过去。尹妙探手勾着自己弟弟的肩膀,掏出镜子给自己照照:“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安眠学姐刚刚送过来时我真肿得连妈都不认识了。”   “妈现在都不一定认识你了。”   意思是说她有够久没回家喽?尹妙抬眼剜了尹柯一眼。自己的这个弟弟无视她眼神里的杀气,依旧笑着低头与自己对视,尹妙猛然发现,他长得高了许多,英气的剑眉下那双祖传眼弯弯的,惯常抿唇浅笑,坐在那里,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隽永安静。   她突然就想出手搅一搅这安静的深潭。   于是尹妙抬手狠狠揉了把尹柯的头发,尹柯捉住自己姐姐的手拉下来,微微后仰躲开尹妙的魔爪:“你干什么啊?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哟呵,我弟长大了还不让摸啦?是哪个小锅盖小时候就算被欺负也还要粘着姐姐跑的?”   尹柯垂眼,浅浅地笑,头顶几缕发因为尹妙刚刚那一揉乱七八糟地翘起也不打理。   “我住安眠学姐家,学姐的邻居是那个邬童。”   “……哦。”   “不过他还不知道我是你姐,你说他知道了会不会想打我?”   “不会的,他打你,我打他。”少年温声道。尹妙在内心呵呵:那是他还不知道我是你姐,也不知道我是在故意撩他。知道了估计得气死……   “我昨天吃饭的时候碰见你们班的班小松了,听说他最近缠着你加入棒球队,连你上厕所都不放过?”   “他是很执着,”提起这件事尹柯微笑,但笑里却有几分苦涩:“不过,我是不能加入棒球队的。”   不是不会而是不能。尹妙理解地拍拍尹柯的肩膀。   问尹柯喜不喜欢棒球?这是个不用回答的问题。书柜最下面柜子里放了好几本战术笔记,他看大联盟视频、学习捕手所需的策略和战术、练习臂力腰力……耗费大量精力在别人觉得枯燥的棒球运动上,不是喜欢是什么?   却被妈妈一句‘你看这些有什么用,高考能加分吗’抹杀。   “你上大学后还会把棒球捡起来吗?”   “你现在还有在跳街舞吗?”尹柯见尹妙脸色微沉,立马补救:“妈当时是不想你做文化的矮子,成绩好选择面也广……”   “呵呵,所以你是年级第一,恭喜你啊,有千千万万个选择面,”她扬起一边唇角,说话有些咄咄逼人,见尹柯沉默地望着她又收起了浑身的刺变回那个俏皮的、有些温柔的尹妙。   她抬手,替弟弟整理头发:“尹柯,我的喜欢很短,只在那个时期,只有那一份热情,被斩断了我就不喜欢了。放弃跳舞我成绩变好了,选择面也广了,但高中时代关于舞蹈的美好回忆我永远是空的,我不会跳舞了。如果能偷偷地加入棒球队那就答应班小松吧,不然你以后回忆高中生活会跟我一样无趣。” 作者有话要说:  为!外!野!手!正名啊!→反驳一下尹柯小天使觉得外野手轻松的话,不过捕手的确任务最重,这个没话说。 棒球不是一个人的事,扇形的场地,防守时每个人各司其职,搞好自己的守备就是为球队做贡献了。比如说投手的球被对方击球手打中,但被身后守备的队友补救接下成功阻止了对方上垒,这就是全队的胜利。一个人在投球,但身后是所有队友在支撑。 ‘尽管打到这边来,我会接杀它。’‘相信你背后的守备,尽管投球吧。’‘我就像一堵墙,绝对不会漏接的’ 个人认为,球被打飞时,对腾飞的球,守备人员飞奔的英姿,恰当的判断才是棒球的精彩看点……之一。 咳咳,跑题了。 尹柯说:所有的位置里面外野手是最清闲的。 不不不,如果碰到一个没长打能力的队伍这句话还没什么问题。如果一个队伍有长打能力的人居多,球打到外野外野手没处理好的话,眼看着攻方向前推几个垒包,捕手瞪着对方踩自己屁股后面的本垒却没办法防守得急死。 清闲只是相对而言,而且左中右三个外野手各有不同。 尹柯说:外野不需要多复杂的技巧,只需要基本的传球接球。 不不不,别误会。 外野手的守备范围很大,这就注定了它对脚程有要求,跑得不快,你怎么保护你自己的地盘?飞到自己地盘的球要用最省时的技巧接住、扔出,甚至为了接住难接的球飞扑式、打滚式,弄得自己一身泥都是有的。外野对来球的判断、自己站位的判断都是要有的,慢了几秒,人家就上垒了,再慢几秒人家就推进垒包了,再再慢几秒,好了得分了。外野手甚至要有长传能力,要把飞得够远的球传回给内野的队友。 能飞到外野的球,证明对方打击能力够强,甚至当时若是每个垒包都有人的话,外野手一旦失误,丢的很可能不止一分。 另外表白一下捕手啊!! 捕手是球队智商担当啊,配合投手跟击球员玩你猜会投什么球我猜你猜不着我们会投什么球就是捕手啦。强肩的捕手本身自带防御BUFF,还是场上司令塔,有一句话是说捕手的→捕手出强棒。 作为场上指挥,捕手任务的确多且碎。 * #小剧场·给你一颗大甜饼·大学尹柯X开金手指女扮男装加入棒球队的无名无姓女主# “尹柯!!”守左外野的邬童将接到的球奋力传回内野,内野手接力争分夺秒地传回蹲捕的尹柯手套中,时间挣的是零点几秒,对方已经从三垒跑向本垒。他了解这个人,总是偏好大胆的进攻战术,尹柯知道他一定会强迫取分。 接到球的那一霎那,两个人狠狠撞在了一起。所有人都屏息着,紧接着尹柯站起来,给所有人亮出稳稳在自己手套的球。 强迫取分失败,捕手尹柯以高超的接球技术阻止了对方的得分。 那个小个子爬起来远远地对阻止他进攻的尹柯比了个中指。 “……”尹柯立马扭头看向裁判:“裁判,他骂我。” 于是小个子被裁判警告了。尹柯趁裁判不注意对小个子比了个小拇指,小个子立马跳起来向裁判告状:“裁判!!他骂我了快警告他!!” 裁判瞥一眼文质彬彬、正在揉肩一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白兔柯,又给了小个子一张警告。 小个子气得直喘:“R^%$^$%” 比赛结束,更衣室内,正在换衣服的尹柯衣服脱到一半却罕见地在发呆,换好衣服的邬童走过:“想什么呢?” “没有,只是……”赛场上冲撞的那一瞬,那个小个子身体撞进来的那一霎那他感觉对方身体柔软得不像个男人,尹柯摇摇头笑:“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棒球场上什么人都有。” “行,那尹妙在外面,我先走了,今晚不回宿舍。” “好……”他下意识地答应着,随即立马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你给我站住!!” ☆、妙妙妙妙妙妙妙妙妙   云层间那一线霞光渐渐散开,染红了整个天边,临近傍晚的日光并不热烈,霞光下班小松绕着操场一圈圈地跑着,不少人在绿茵场上踢足球。邬童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走在教学楼中,不知不觉就走到音乐社附近。时不时有女孩子走过,经过邬童时压抑着兴奋对他的背影窃窃私语。   精致的少年走到哪都是一道风景线,若不是他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说不定不少女孩会围上来。   一袭长裙的安眠就那样出现在邬童视线里,她一手拎着挎包一手拎着保温桶,看那样子正准备离校。   “安眠老师!”邬童眼睛亮了亮,迎上去打招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呃……”   “邬童?”这边是跟文化区隔开的音乐区教学楼,怕声乐吵到文化班的学生音乐社离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在这里偶遇邬童让安眠有些意外,但随即她柔柔地笑了:“在月亮岛学习生活还适应吗?”   “嗯,还不错,”邬童笑着答应一声,视线落在安眠手中提着的保温桶上,踌躇着道:“尹妙……”   安眠看着邬童视线乱飘的尴尬面色理解地笑了:妙妙想跟邬童做好朋友,但邬童这有些别扭的孩子一直比较抗拒,如今主动问起妙妙不正是好的开始吗。妙妙的吉他水平并不是特别厉害,但却可以网罗一批音乐厉害的人组起鹫羽乐队,那是因为她的音乐里有一份他人难以企及的疯狂和热情在。   在自己看来,小小年纪就独自生活的邬童正需要多与自来熟的妙妙接触,变得开朗乐观。   “那个冒失鬼,把自己吃进医院了,我正要给她送饭呢。”   “……尹妙……进医院了?”   从安眠嘴里邬童才得知,尹妙对香菜严重过敏,昨晚半夜就被送进了医院。怪不得早上没有出现。她对香菜过敏却把自己给她夹的香菜跟面一起吃光了,自己居然不知道她对香菜过敏。   邬童的脸色几度变换,沉默了下来。   安眠解释完正要走,又被邬童伸手拦下:“安老师,我去替你送饭吧,”他抬起下巴示意安眠看墙上贴的告示:“你们音乐社不是马上要去外省比赛了吗?我看上面写晚上还要集训,安老师这么忙,我不能让尹妙拖你后腿,她就交给我吧。”   “你还有功课,这怎么好意思……”她最近的确抽不开身,可是让一个孩子照顾另一个孩子……   安眠还要推脱,谁知邬童直接抓住了她手上的保温桶,少年神色执着:“是我给尹妙吃香菜的,不让我来我心里过意不去。送个饭而已,起码我会心里好受些。”   安眠拗不过邬童,只好把送饭的事交给他,再三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才放心离去。   邬童骑着车到了医院,把车锁在医院车棚内,上楼往住院部去时还没碰到尹妙,先在楼梯间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尹柯?”   看见拎着保温桶上楼梯的邬童,尹柯下楼的脚步慢了下来,他移开视线,正要垂着眼帘招呼都不打地下楼,只听邬童哼一声,说话刺耳:“年级第一居然逃课出现在这里,恐怕谁也想不到吧。”   尹柯温文地弯了弯唇角,绵绵软软地顶回去:“自习课我请了假,但我不觉得我们现在是可以把我的任何行动跟你分享的关系。”   “你来医院做什么?”邬童扭头盯着尹柯,眼神尖锐。   尹柯垂着眼帘,敛着锋芒:“人来医院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说罢,他抬步慢慢地走下楼,邬童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班小松现在还在学校跑步!尹柯,他那么努力,万一他长跑真拿了第一名,你会遵守约定加入棒球队吗?”   尹柯仰起脸来,透过几层楼梯间隙望着靠着扶手看下来的邬童,慢慢地,他扬起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浅笑,嘴角梨涡隐现,慢慢道:“他拿不到的,你知道。”   邬童一直注视着尹柯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他的拳头握得死死的,半晌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上楼去。   到了住院部发现尹妙并不在安眠老师所说的床位上,他将保温桶放在空床床头,四处张望有没有那个人的身影,终于看到了那个在走廊拖着吊瓶架遮遮掩掩走远的身影。   “尹妙!”   谁知听到他的喊声,尹妙挪得更快了。拖着吊瓶架三两下闪进人群。   邬童:???   莫名其妙受到了被躲着的待遇,邬童震惊,立马放下保温桶立马抬步追去。尹妙边蹦跶着边伸着脑袋朝后直张望,没看到邬童人影,觉得把人甩掉的她眼眸弯弯,还没开心一会儿,低沉的声音就从自己前面幽幽响起:“瘸着腿跳得挺欢啊,躲我?”   邬童抄近路赶到她前面来,喘着气,尹妙吓得尖叫一声,立马捂着脸蹲下:“别看……”   “喂!”邬童弯腰想要将尹妙拉起来,可少女蹭掉他的手就是不起来,死死地捂着脸,闷声道:“我喜欢你,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丑丑的样子。”   “你……”邬童拉着尹妙的手腕说不出话来,突然地,心里就泛起细细密密的甜,和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大学棒球队更衣室# 不知怎么地,鹫羽棒球队的人突然就知道尹柯的姐姐尹妙学过几年舞蹈的事。某次比赛前在更衣室内换衣服时,队友们频频凑过来求证:“哎,尹柯,听说你姐舞跳得特别好,还学过街舞,酷着呢。”、“你妈妈是舞蹈家吧?你说你们家庭环境这么好,你姐为什么不走专业舞蹈路子啊?我们都去给她应援啊。”面对队友的热情,捕手尹柯礼貌微笑,一一道谢。 突然有人感叹一句:“学舞蹈的,柔韧性特别好吧?” 尹柯还没回答,几天没回宿舍的邬童就顺口接过话来:“是啊,柔韧性特别好。” 那一瞬,更衣室气温骤降,尹柯的笑容有点黑。 比赛时对家站在击球区的击球员都觉得今日自己背后格外瘆得慌:今天鹫羽的那位绅士捕手格外有气势啊,蹲在那仿佛黑面神降临。 * 要冷静不要污(深吸一口气) 蹲捕的捕手蹲得有气势的话是可以给击球员造成心理压力的。 ☆、妙妙妙妙妙妙妙妙   “我知道了。”少年握着少女的手腕不放,一手插在裤袋里侧头望着窗外渐渐沉落的残阳,他下颚弧度优美,山根高挺,侧过脸时垂下的睫毛仿佛将光都敛了去,那薄薄的唇带着整个瘦高的身形散发着一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将熟未熟的性感气息。   尹妙抬起脸透过指缝悄悄瞅他,眨眨眼睛:知道了是个什么意思?   “你喜欢我,我知道了。”邬童浅笑,手上用力,不由分说地将尹妙拉了起来,他力气大尹妙拗不过他,只得慢慢移开捂脸的手。邬童竟还在笑,还调侃她:“比想象的能看。”   “什么嘛……”被以前爱理不理的他一下子看了这么长时间,尹妙垂着头,左右脚胶底的鞋子互相踩来踩去,小声咕哝:“我已经消肿了好多,没刚送来那么猪头了。”邬童说知道自己喜欢他,如果换做平时的尹妙应该乘胜追击,起码会手一摊,眼睛亮晶晶地向对方索要答案——‘你对我的感觉’之类的,可是今天,面对邬童的笑她突然脑子就空了。   “回去了回去了,我是摔傻了。”尹妙敲敲脑袋。   错过了追击的机会,再问就不自然了。   保温桶的盖子打开时香气四溢,鲜嫩的鱼骨汤的香味飘了出来,尹妙深吸一口气,神往道:“你们学校食堂师傅做菜也太赞了吧,香死我。”   “你也是不挑,这个味儿……”邬童哂笑一声,也凑到保温桶前闻一下,抬眼时尹妙那双带有灵性的眼睛就撞入眼底,隔着袅袅雾气,心中升腾起比雾还朦胧的感觉。他突然就仰了身子拉开点距离,视线看向别处:“……这个味儿,明明是安眠老师给你去餐馆打的。”   “安眠学姐果然最温柔对我最好了!”   “哼。”   吃完晚饭又坐在病床上等着挂完水,尹妙的肿已经基本消下去了,小腿上的青紫淤红是从楼梯上滚下来摔的,她倒也结实,滚下楼也只有些小伤,今晚就可以办出院手续继续回家养着。明明昨晚才入的院东西却一大堆,居然还有个熊娃娃。邬童被这人的携带能力震惊到了,扯扯尹妙棒球衣口袋:“你准备在医院常住还是怎样?”   “我看这熊可爱,让医院小孩儿帮我买的嘛。”她挪开邬童扯她口袋的手:“你帮我看东西,我去趟洗手间,之后咱们就出院回家。”   “什么叫咱们回家?”少年冲尹妙的背影煞有介事地高喊一句,她扎了个高高的马尾,跑跳时那马尾一颤一颤甚是可爱。邬童带着尹妙的东西坐在长椅处,觉得安眠老师说她是个冒失鬼果真没错,人跑去厕所,手机随便扔在长椅上,如果不是他在这里,过路的某个小偷怕是要因为这一笔送上门的横财窃喜。   尹妙的手机响了几遍,铃音是低沉悠扬的贝斯乐曲,给她打电话的人太过执着,到铃声第三遍时终于被邬童接起,他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陌生的男音:“小妙,我从安眠姐那听说你住院了,怎么样?严不严重?”   “她去洗手间了,好多了,我们准备出院回家,”邬童翘着腿,靠着长椅椅背答道。回忆了下在屏幕上看到的那个名字,问:“陆以泽?尹妙的……”   电话那头闹哄哄的,像是在哪里的饭馆,背景音里甚至还有其他男人的声音嚷着尹妙的名字,像是要从陆以泽手中抢过电话来,他们都叫的是‘小妙’。紧接着喧闹声变远,陆以泽走到了饭馆外面:“小妙的同校师兄,同一个乐队的贝斯手,陆以泽。”   “……乐队?”邬童神情疑惑,低声道。   “她是大学乐队吉他手,你不知道?”电话那边陆以泽声音意外,邬童的脸色已经阴沉了几分,紧接着又听他道:“哦对了,还没有问问你,是小妙在双清市的哪一位朋友?”   少年的面色瞬间就如结了霜一般,冷冷的:“你不需要知道。”   “也是,反正都是暂时的,没有知道的必要。”   电话挂断后,陆以泽站在饭馆外面弹了弹夹在手中的烟兀自笑笑,他心情很好地给饭馆内被辣得眼泪直流的三位带了三份冰沙,刚进门,就被主唱二青痛喷:“小妙的电话还跑到外面去打,你是不是男人!”   “就是!”大音接嘴:“我们哥几个也想跟小妙说话!群聊呗,告诉她我们在宵夜,吃她最喜欢的酸辣藕片,气死她。”   “不是她接的。”陆以泽坐回坐位,笑着摇摇头,对几位眼放绿光、急着敲碗等八卦的同伴比了个手势。   “哦哦哦哦哦!梧桐弟弟。”   “啧啧啧,世道变迁,人心不古啊。”   “看来某妙要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来了。”   “阿泽怎么看?”打键盘的顾凯突然提了句,随即所有人都眼冒绿光地瞅着慢条斯理喝着啤酒的陆以泽:“你丫人模狗样,还学法律的,又跟梧桐弟弟正面较量过,小妙一个月能不能拿下他?”   “人都没见过怎么算正面较量?你以为玩儿游戏?”陆以泽笑着顶他一句,喝了口啤酒道:“一两周吧。”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么短?”   回想电话里那个不友善的声音,陆以泽摸了摸眉心:那个邬童很敏锐,也很敏感,话语中带着敌意。他与他们,甚至是他与他之间对尹妙的了解的差距,这是他特意让他感受到的。   ——尹妙朋友多,你只是暂时的,哪怕会跟尹妙恋爱几天又如何?他们乐队——他,永远在尹妙身边。   陆以泽把玩着手中的啤酒环,笑一声敛去自己的私人情绪,对着几个大大咧咧的乐队朋友道:“那孩子心浮。”   “啥意思?没耐性?”   “说明心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甜饼吃多了会长蛀牙的,再甜下去,我怕是要花式开车。 * #小剧场·非甜饼……吧·解释向# 某日,白舟在教学楼音乐区偶遇抱着乐谱回来的安眠,抓耳挠腮一阵:“安老师,那个……你和安主任——”他手指碰了碰,意思很明显了,问有没有沾亲带故什么的。 安眠的笑一直柔柔软软的,仿佛春风拂面般让人舒服:“都是姓安而已,也许五百年前是本家吧。” 白舟松了口气:“那1班的音乐课……” 安眠微笑:“不借,死心吧,有本事拖堂啊。” * 很长一段时间,安眠都以为尹妙和邬童是单纯的好♂朋♂友,直到某一天,偶然撞见两人在门口耳鬓厮磨,相互凝望,然后就——亲上了??? 觉得受到颠覆的人民教师安眠吓得包都掉了,打电话把正在批改作业的白舟约出来散心,问:“喜欢的猪和喜欢的白菜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啊?” “那头猪还小,那颗白菜也挺小,但某一天你看到一个院子里和谐相处的白菜和猪太和谐,身为园丁你怎么办?” “啊?” 安眠支着额头叹气:“你以为他们弹奏的是友谊天长地久,结果他们弹的是爱情小夜曲。乐谱拿错,要不要纠正过来?” “啊?” “你说,我要让小小猪把小白菜吐出来吗?” “……”一句没听懂的白舟。 ☆、妙妙妙妙妙妙妙   尹妙回来时捕捉到一只不太高兴的邬童。   “你的手机,放好,别忘了。”他将手机递给自己,抬眼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些刺,然后书包往肩上一甩,拎着袋子把熊娃娃往腋下一夹,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干什么突然不高兴。”尹妙噘嘴咕哝一声。解锁手机,翻到一个已接电话:五分钟前陆以泽来过电话。心下顿时有几分了然,陆以泽在乐队话不多,当初若不是法律系表演她一个学心理的跑去凑热闹,她都不知道他贝斯弹那么好。人是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拉进乐队的,也是那段时间知道,话不多的这厮嘴能贱得不是人。   邬童莫不是被欺负了吧?   “你到底来不来啊!”正这样想着,门口传来一声高喊,尹妙把手机放进口袋,蹦跶三两步后发现少年又走了回来,他不由分说地将手臂递到自己面前,神情有几分别扭:“看你走路那瘸样儿,手借给你,带你回家。”   “那我就……不客气啦!!”尹妙毫不扭捏地搂住邬童的手臂,扑得稍微有些厉害,差点连人带东西一起摔在这走廊里,邬童后退几步站住,甩甩被尹妙搂着的手臂:“喂!给你扶着不是给你搂的!”   “有区别吗?我不用扶,我需要的是力量,心灵的力量你懂吗?”说着,她手趁势一滑,扣住了邬童的手掌,根根手指轻松挤进指缝间,还将那十指紧扣的一双手示意给邬童看,强调:“这种力量。”   “哼,随便你。”邬童不挣扎,而是略带嫌弃地瞥尹妙一眼,然后将后脑勺对着她。他抿着唇,上扬的嘴角却怎么压都压不住,甚至还笑出了浅浅的猫纹。   双清市医院离南临别墅区有些远,邬童和尹妙叫了辆出租车回去,坐在后座上,邬童屈指敲了敲膝盖,斟酌再三还是开口:“刚刚你朋友打电话来问你情况。”   “哦,我看到通话记录了。”尹妙轻描淡写地答道。   “……”邬童瞥身边坐着的人一眼:“……你是大学乐队的吉他手?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跟其他乐队成员那么熟?你们大学……不上课啊?”   一连四问,尹妙侧过头来眨眨眼睛,邬童有些尴尬地侧脸望向窗外,窗外车辆来来往往,夜色下商店的霓虹灯闪闪烁烁,偶尔有车灯照过来,在少年清隽的侧颜上打了层柔光。   “第一次见面安眠学姐就介绍我说是大学乐队吉他手啊。”   “……”他不记得了。那时候他不关心不在乎,自然不走心。   “我暂时不想让你跟乐队的那群鬼认识,所以没跟你提过他们。”听尹妙这样说得这样直白,邬童心里蓦然一沉,泛起难以言说的酸痛滋味。他默然地捏紧了拳头,只听尹妙声音懊恼道:“不然怎么介绍嘛,说你是安眠学姐邻居,还是说你是我喜欢的人啊?我想跟他们介绍说你是我男朋友,我是你女朋友。所以在追到你之前我不想让你们认识。”   她是他……女朋友……   心中又传来那种震颤酥麻的奇怪感觉,邬童抬手支着下巴,靠着车窗,仿佛是在走神,声音幽幽地:“哦……哦哦……”   他有一点,不敢看尹妙的眼睛。她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看过来的眼神就跟她说的话一样直白。渐渐地,让他有一点点难以招架。可是他总觉得,她上挑的嘴角带着玩笑的味道,他总觉得尹妙并没有她说的那么认真。   出租车后座陷入了一种让人安宁的静默,猛地,邬童肩膀一沉,他低头看去,尹妙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喂……”他低声一唤。车开得有点快,颠簸中尹妙柔软的身体又顺着滑下,躺倒在邬童怀中,枕着他的腿。少年下意识地抬手,手掌接触到尹妙的脸蛋,手指指腹直触到熟睡少女的睫毛,痒痒的,仿佛此时此刻心里的感觉。   邬童抬眼警惕地看了眼前座司机,确定司机头也没回地兀自哼着歌。随即他轻轻扶住尹妙的肩膀,用只有自己和怀里的少女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头唤一声:“妙妙。”   “……嗯?”未曾想尹妙竟声音哝哝地回应一声,少年顿时炸毛,身体绷紧,产生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僵了几分钟,才确定少女只是在说梦话。   “……邬童……”她在做什么梦,竟会在梦里念叨他的名字,少年低下头来,那一刻平时冷刻的神情竟有几分异常柔软,黑眸亮亮地。邬童伸出手指触碰尹妙皱起的眉头:既然梦到了他,可为什么表情是痛苦的呢?   “邬童……”正做着梦的尹妙呻.吟着,喃喃道:“别咬我屁股。”   邬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车?# 时间是大学!!!,邬童20+!!!拒绝禽兽,拒绝(挣扎的我看在你们那么多人哭求的份上,只能这样了,我还是太心软……) 这年冬天尹妙带男朋友回家过年,罕见地裹得严严实实,穿得暖暖的。一家人在外面逛街,尹妙遇上隔壁小萝莉,松了邬童的手带小萝莉去玩。 大学里又在一个球队打球,又是投捕搭档的尹柯和邬童走在人群后面。 尹柯递给邬童一听热米酒:“你挺厉害的啊,从前尹妙冬天和夏天一样洒脱,妈都管不住她。” 邬童拉开易拉罐铁环,喝一口笑道:“这有什么,只要方法用对就好了。” 尹柯顿时有些好奇:“什么方法?” “这方法只有我能用,保证她恨不得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 两天前,尹妙看看自己腿上的吻痕,抄起身侧的枕头就甩向悠闲坐在椅子上等着她加衣服的邬童,愤愤道:“滚!今晚别再碰我!” 第二天,尹妙裹上了围巾,一脸心死如灰。 * 看着自家搭档投手兼好兄弟未来可能还要兼姐夫那奸计得逞的脸,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什么都明白了的尹柯瞬间脸黑了。 # 求作收求文收求评论啊!! 谢谢你们爱这篇文,让它越来越长,么么哒 ☆、妙妙妙妙妙妙   尹妙做了好可怕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是只蜜蜂,邬童是朵花骨朵,她连哄带骗、将好话说尽才逗得花朵童将花瓣展开,露出饱满的、无蜜蜂造访过的蜜腺。他一个劲强调‘说好的,你只准采我一个,采了我就得对我负责’,蜜蜂妙一边满口答应着一边将屁股后采蜜的针撅进花芯中,采着采着心里突然有些内疚,因为她根本没打算负责,她的目标只是花朵童的蜜而已。   采完蜜的蜜蜂妙飞起,还不忘回头嘲笑:“笨蛋,谁会负责,我是只蜜蜂,只是想采光你的蜜。”   花朵童气得花瓣抖动,根茎突然变长了,饿虎一般扑向蜜蜂妙,片片花瓣收拢,花芯竟长出带着粘性的小刺咬着蜜蜂妙的尾巴不放,边咬边喊:“我要咬掉你的屁股!看你还去不去采别的花!”   她哭泣着,挣扎着,梦醒了。醒来又正好直面邬童放大的脸,来不及欣赏那近在头顶的脸有多俊俏,尹妙心肝猛颤,下意识地挣扎大叫:“啊!”   她这一叫也把抱她进门的邬童吓个措手不及,跟着她‘啊’地一叫,手没抱住,把人摔了。   “哎哟……”结结实实摔着了的尹妙蜷着身体呻.吟一声。邬童慌忙蹲下来扶她:“喂,尹妙,你要不要紧?”   膝盖青了一块出来,邬童按照尹妙的指示从药箱里翻出外伤喷雾,看着少女将活血化瘀的喷雾对着受伤处一阵猛喷,边喷边揉,时不时发出抽气声,忍不住关切问:“疼?要不要我帮你……咳,揉?”说到最后一个字,觉得不太对劲,尴尬地咳嗽一声。   “不用,我以前学跳舞的时候摔得比这还厉害都有的。”   “你还会跳舞?”邬童发现,他对尹妙一点都不了解。   “高二成绩下降我就没有再练了,后来我就不喜欢了。”小时候被爸爸带去看妈妈表演才喜欢的跳舞,三四岁被牵去兴趣班挨个挨个在窗口张望,问喜欢什么时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舞蹈,摔过,也累过,但还是想成为像那个剧团著名舞者蒋瑜一样的舞者,却不被蒋瑜本人所允许——   ‘妈妈吃过文化的亏,所以不希望你和小柯跟妈妈一样吃文化的亏。’   ‘学生的天职就是学习!你想跳舞什么时候不能跳!’   ‘你成绩下降了所以你得放弃,妈妈不管你们什么街舞比赛,谁让你成绩下降的?跳不成是谁的错?’   她憧憬的不是舞蹈,而是幼时深深扎根在脑海里的有着如天鹅般优雅且具有爆发力的舞姿的那个女人。   而现在——   “我对跳舞突然就没兴趣了。”尹妙笑着,轻描淡写道。可邬童分明觉得,她笑容里还有某种尖锐的东西,像刺一样扎进肉里还未拔出。   他突然就想到了尹柯。   初二末不仅缺席重要的比赛,还连连缺席重要的训练,甚至因为成绩下降就轻易退出了棒球队。当他质问起这样做的尹柯时,尹柯只是回避地低下了头,说以后都不会再打棒球了。   不再跳舞的尹妙和不再打棒球的尹柯略有几分相似。   尹妙……尹柯……   邬童脑海里有什么线索一闪而逝却没有抓住,他费解地皱皱眉,又侧头看尹妙揉着胳膊腿连连抽气的可怜样子,心里有几分不忍。于是他探手戳戳她肩膀:“哎!”   尹妙竟边揉边发起呆来,邬童又戳了她两下:“哎哎!”   “啊?”尹妙回神。   “咳咳,”少年曲指成拳放在唇边清咳一声:“这次把你摔了让你伤上加伤是我不对,为了弥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见少女扬起笑来,他警惕心起,连忙补充:“不准提奇怪的要求,交往……什么的,门都没有。”   “嗯,不提,交往这种事怎么能拿条件来交换呢,是你自己送上门儿的哈,”她掏出手机来晃一晃,笑容狡黠:“扫我,加个微信好友呗。”   邬童从安眠家出来时正好碰见回来的安眠,跟安眠老师打了个招呼,交代了几句尹妙的事就离开了安眠家。飞蛾绕着别墅外亮着的路灯飞舞不停,在灯下倒映出幢幢黑影。邬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沿着小路猛地冲刺,然后用力起跳,伸手抓下一把枝条上的树叶。   ‘叮咚’,口袋里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   新的微信好友发来一条消息——   妙不可言:晚安~   少年抬起唇角笑一声,站在树下回了个月亮。   她的微信昵称挺特别的,居然跟自己喜欢的美食圈up主妙不——   嗯????   “尹妙!!!!” 作者有话要说:  纠个错,感谢古硅谷小天使慧眼如炬。 * 为什么突然来个短跑冲刺再起跳抓秃了一个树枝呢,因为内心激动的…… 一看我妙的微信朋友圈……起码掉了一个马甲。 *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感冒# 时间是大学,尹妙最近感冒了,频繁地咳嗽,眼睛红得像兔子,躺在床上难受得直哼哼,却不让邬童靠近她,说是怕传染,可还是被邬童借着送药喝的档口摁着手狠狠吻了一下。 “你干什么!我感冒了!会传染的!”尹妙挣开后抹抹嘴:“你们不是后天还有个比赛么?万一影响发挥怎么办?” “练习赛而已,我有那么菜吗?”成功亲到的某人嘴角往上一挑:“传染我才好呢,听说只要把感冒传染给别人,那个人的感冒就能好了。” * 两天后,站在投手丘上的先发投手邬童频频咳嗽,四坏保送了第三棒上垒,下一棒就是敌对的强棒,尹柯不放心地对裁判叫了暂停,跑到投手丘去与投手沟通:“邬童,你状态怎么不太对?感冒这么严重?” “没事,”邬童捂嘴咳嗽几声:“我亲了你姐,把病毒过过来了,不影响。” 尹柯:“…………………………” 鹫羽的绅士捕手缓缓地扬起笑,笑眯眯地拍拍自家投手的肩膀:“照顾一个投手已经够累了,你别给我带个小的。” 邬童眉头一皱:“尹妙没怀孕。” 尹柯笑容更深了:“想咳,憋着啊,干掉第四棒,还有,”刚要走下投手丘的尹柯又走了回来,他拍拍自己好兄弟的肩膀,一字一顿道:“你、敢!” # emmmmmm为了与投手配合,捕手需要了解投手的脾性,为投手配能发挥其实力的球种,甚至关心他的健康状况和比赛的精神状态之类的,投捕交流会比较多。所以尹柯会说:照顾一个投手已经够累的了。 尹柯:mmp这捕手没法当了 * 这样吧,为了不让你们徒劳地等待,17:30或者22:30,这两个时间点左右没有,那今天就没有了。 忙的时候挺难保持日更的(挠脸 我尽力,如果断了,那估计我那几天忙炸了,断更我会在文案放断更提醒的 ☆、妙妙妙妙妙   喊出尹妙的名字是一时冲动,邬童那晚终究还是没有去找尹妙求证。他洗了澡,坐在书桌前,边擦头发边一张张翻着尹妙的朋友圈。她写朋友圈喜欢带表情包或者照片,语气诙谐有趣。允许微信朋友可以查探的朋友圈内容只追溯半年前。   有跟阳光说早安的;有在路灯下摆出剪刀手的影子的;有纯粹的大头照;还有去孤儿院义务演出的,大多数是乐队朋友的合照和各种蛋糕成品。   邬童挑了一张尹妙的单人照放大,照片里的尹妙抱着吉他微微仰头,嘴角勾着笑,那根项链就挂在胸前,放大后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叶丛中的棒球形状亮片。   是妙不可言的那一串。   他又看了个一分多钟的小视频,乐队几人在KTV中笑闹,尹妙猛力摇晃着香槟然后撬开瓶盖朝着一个人一喷,笑哈哈地大喊:“老三,阿泽生日快乐!!”那个人被喷了一身的酒水也不生气,只是象征性地在同伴拍手称快的起哄下躲一躲,四个人在视频里疯闹,他的视线却从来没离开过尹妙。   是那个陆以泽。   基本上,跟乐队成员合照的每一张照片都有他。跟尹妙一米六出头的身高一对比,陆以泽的身高绝对有一米八以上。   “嘁,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比我高个几厘米么。”邬童对照片里的陆以泽哼一声,将屏幕反扣在桌面并将手机推到一边,翻开练习册提笔做作业,做着做着又伸手拿起手机,划过下一张照片。是尹妙的单人自拍,好像是学校做什么演出活动,她穿着民国学生装蹲在台阶上对着镜头比着剪刀手,两根麻花辫搭在肩头,有一份清丽和时代感。配字是‘喜不喜欢我这个民国妞’。   邬童支着额头‘噗’地笑一声,评判:“臭美,不喜欢。”却顺手保存了图片。   第二天双清市下起绵绵小雨来,早读时间月亮岛高中教学楼内传来朗朗读书声,年级组老师戴着袖章在走廊内转来转去,高一六班,栗梓正要将作业抱到办公室去。年级早读老师刚走过高一六班,邬童踢踢班小松的桌子腿:“喂!”   班小松依旧声情并茂地读着课文,拿着课本面对邬童:“啊~你就是丁香一样的姑娘~”自从听了陶西的学习有用论后他似乎转性了,学习积极性都比以前要高,每逢大课间就冲到操场上去跑步,邬童站在窗前看着这样努力的班小松,偶尔回头,发现每当这时候,就算是下课也在座位上专注刷题的尹柯也会握着笔望着操场上班小松的身影发愣,见自己回头瞪着他后又连忙收回视线继续刷题。   “问你个事儿。”邬童捏住班小松的语文课本,字被遮住,读不成了,少年终于抬起脸来:“什么事儿?”   “怎么长高?”   班小松怀疑自己听错了,上上下下把邬童打量一遍,诧异道:“你一米七八,还嫌自己不够高啊?”   邬童皱起眉来,啧一声,怼他:“你管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比较容易长高?”   “喝牛奶!”班小松用力从邬童魔爪里抽出自己的课本,抽了几下才抽出,边抚平课本被抓皱的纸页边对邬童胡扯:“我爸说了,喝牛奶喝到吐或者喝骨头汤喝到吐,都能长高。”   “你诳我呢!”虽是这样说着,放学后邬童却去商场提了件牛奶回来,每天三五盒地往学校里带,在课桌上码齐。他不会做饭,只能给自己灌牛奶。于是最近照常刷题的尹柯能看到两个怪现象:把桌上牛奶挨个喝光的邬童和每逢大课间往操场冲的班小松。   然而班小松苦练一周的长跑却还是没能拿到第一名。他身姿灵活,短跑冲刺脚程奇快,耐力却是其短板。两圈后匀速跑步的尹柯后来居上,已经气喘吁吁的班小松脚步紊乱,却为了比过尹柯咬牙加快速度,不想狠狠摔了一跤。   他在被送去医务室之前还执着地询问尹柯能不能加入棒球队。被尹柯摇头婉拒后失望地垂下眼帘,被同学们抬走。   出现了一名伤者,长跑测试提前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都离开操场回教室自习,渐渐地,操场上只剩下两个人:邬童和尹柯。   尹柯擦擦汗,抬步欲走,却被邬童厉声喊住:“你给我站住!”于是他顿下脚步,转身遥望着邬童,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面对着面。从中学加入棒球队担任捕手开始,他跟邬童少说面对面有几百回,这个距离尹柯量都不用量,正好是从投手丘到本垒的距离,区区不到20米。只不过以前他们是在赛场上通力合作的一对投捕,而现在是毫无关系的、甚至有些敌视对方的同班同学。   尹柯弯起浅笑:“有事?”   “班小松为了求你加入棒球队摔得满身是伤,你就这种态度?”   尹柯哽了一下,抬眼看向邬童:“不然呢,约定就是约定,我跟小松约定他长跑拿第一我加入棒球队,他没拿第一,我不加入。”   “呵,约、定?你怎么能配提约定这两个字?”邬童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讽笑一声,他定定地盯着尹柯,捏紧了手中的钥匙扣:“当初是谁背弃了一起去中加高中部打球的约定逃到月亮岛来?尹柯,你是最不配提约定这两个字的人。”他以为凭借班小松的缠人功夫,就算是尹柯也会难以招架重回棒球队,可是他错了。也许就像班小松说的那样,尹柯是无缝的蛋,比石头还硬。   邬童转身,握紧拳头离去。尹柯站在原地没动,他抿抿唇,看着邬童脚步一步步走远:20米、30米、70米……他看着他远远地走出投手丘与本垒的距离,走出本垒到二垒的距离,一直看着他走出操场。   班小松来邀他打棒球时他就明白后面有谁在推波助澜,可是他不敢答应,怕会是又一次失约,又一次背叛。背叛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兄弟以及心爱的棒球。   所以不如就像这样,拉开越来越大的距离,再不在棒球场上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上了一年多大学,刚好把跟尹柯的合照屏蔽掉了。 *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 某次旅游回来,尹妙翻看邬童手机相册里旅游的照片,无意间翻出一张时间特别久远的照片。她眼睛转了转,立马把手机伸到邬童眼前:“你存了我那时候的照片!说!是不是当时就对我有什么企图?” 邬童淡定地:“哦,我那时候觉得你丑得特别,存个图正好做表情包。” * emmmm状态不好,小甜饼吃多了长蛀牙,少吃点少吃点,不能动摇我正文的地位。 ☆、妙妙妙妙   九月中下旬,开学第三周过了一半,月亮岛的音乐老师安眠和同事带领音乐社的学生去外省进行音乐比赛,把看家的任务交给学妹尹妙。她走之后第三天,邬童看到尹妙在爬墙。   藤本植物缀满了一面墙,少女手抓着数个藤条一攥,脚尖在墙面上蹭着,没两下就快要翻过围墙。邬童站在尹妙身后抱臂看了一阵,尹妙大大咧咧、张扬得有些晃眼,却偏偏又点了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技能点,光看她那折腾劲根本看不出她大自己三岁,小他三岁还差不多。   “喂!保安来抓你了。”邬童突然出声。尹妙一吓,没翻上去,顺着藤条滑下来,那一刻邬童身体紧绷,心蓦地提到嗓子眼,尹妙安然落地他才悄悄松一口气。   少女拍拍手,见是邬童,不客气道:“你干什么啊!突然出声,像鬼一样。”   “你才是在干什么,有钥匙不用,去爬墙?练轻功啊?”邬童这一说说到点子上了,只见尹妙面露为难地侧头瞥一眼矮矮围墙内大门紧闭的别墅,不说话。邬童仔细看她几眼,突然了悟:“你……把钥匙放别墅里了?”   “可能……放鞋柜那忘记拿了吧。”   “安眠老师刚走第三天你就出乱子,这要真出差个十天半个月你不是要把房子给炸了?走吧,”他拿过尹妙的小背包,抬下巴指指自己家,见尹妙愣着不动,便道:“愣着干什么,先去我家。”   “鞋柜里的拖鞋随便穿。”邬童打开大门,换了鞋率先走进去,转身见尹妙穿着他的拖鞋拘谨地从玄关蹭过来,男孩子的拖鞋穿在她脚上有些显大,衬得她一双脚小小的。邬童咳嗽一声,从尹妙脚上移开视线,拿了盒牛奶扔给她:“从客房可以翻到你房间阳台去,但是天太黑了很危险,明天再翻吧。”   “哦……”尹妙笑笑,跟着邬童上了二楼,一直不过分靠近也不远离,像是警惕的猫儿第一次进入陌生领地般探着爪子,邬童扬起嘴角调侃她一句:“怎么了,上次来我家不是挺——”说到一半他咽住了话:上次,他把她吼出去了。   是么,因为那次那么凶的自己还是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自进门后就一直拘束着么?   “咳,也不用那么拘束,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喜欢的地方。”说到最后他改口,走到厨房操作台前拉开柜子,柜子里堆叠着蛋糕模具,另一个柜子里放着蛋糕粉、抹茶粉等各种烘焙材料。尹妙果然如他所料那般惊讶又惊喜地凑过来:“烤箱,烘焙模具!?烘焙食材?!你家材料挺全的嘛。”   见尹妙笑了,邬童也不自觉跟着笑起来:“操作台也大。”   “我想做蛋糕。”她祈求地望着他,得到邬童点头应允后便着手做起来,手法娴熟,边做便道:“不是我自夸,我做小蛋糕可有一手了,在美食圈里还小有名气呢。”大学室友不太习惯群居生活搬出寝室,在鹫羽大学附近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她便隔三岔五跑去玩,借用了室友的小厨房继续拍点蛋糕视频教程传到网上去,做出来的美味蛋糕送给室友或者带去班级里分享。比起吃蛋糕,她更爱做蛋糕。别人吃得开心她做得也开心。   “嗯,我知道,”   尹妙把烤箱预热,再将蛋糕液倒进蛋糕模具里,忽听邬童来了这么一句手一顿,诧异地侧头看邬童一眼:“啊?”   “妙不可言,我是看你的视频学的小蛋糕,不过还是第一次亲临现场,”邬童扬起嘴角一笑,探手抹掉蛋糕模具边溢出的蛋糕液:“就是不知道滋味是不是也那么妙不可言。”   ‘腾’一下,尹妙脸颊蓦地泛起红晕,她立马垂下眼帘,心脏像被逮到的野鸡一样在身体里疯狂扑腾。她‘咣’地一声将模具狠狠一顿,好打散蛋糕液里的气泡,也镇住自己莫名其妙乱跳的心:“你、你尝尝看就知道了嘛。”话一脱口,尹妙懊恼地皱皱眉——她在说什么啊!感觉好暧昧好奇怪!   “好啊,烤好了我尝尝。”   “啊……嗯……”尹妙答应着,慌忙就要将烤盘放进去,却未曾想邬童突然捉住她的手,将隔热手套塞进她手里:“烤箱温度很高的,不戴手套就去碰,想附送个烤鸡爪给我啊?”   尹妙乖乖地戴上隔热手套,将烤盘放进预热好的烤箱里,调好烘烤时间。   “我妈妈……也喜欢做蛋糕,小时候她经常做给我吃。”邬童的声音传来,尹妙诧异地看他一眼: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家人。他才上高中,却独居在这栋别墅中,她住在安眠学姐家有一阵子了,出出入入,却从未见过他父母。   邬童的声音有几分沉重几分寂寞:“我小时候曾经跟妈妈约定长大后会做蛋糕给她吃,可是等我会做小蛋糕了,我妈却吃不到了。她跟我爸感情破裂离婚去了国外,也不要我了。而她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就是你上次看到的随身听,尹妙,”他注视着她,开口唤她一声,望进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的眼睛眼底,觉得什么都可以对她说。邬童哽了一下,喉结动了动,问:“是不是讨厌那个男人就会连同跟他生的儿子一起讨厌,厌恶到不想看见他,不想跟他呼吸同一个国度的空气,厌恶到就算我在邮件里写一万个不开心都不会回来看我一眼?”他每年会收到妈妈寄过来的生日礼物,每天会收到母亲从国外的邮件,可是无论他回复多少个‘我好想你’、‘你在哪’、‘我能不能去国外找你’都得不到任何回复。   在邮件里说一百个爱他,却不愿意再当面说一句爱他。真的……爱他吗?   温软的感觉靠近,邬童闭上眼睛任尹妙抬手抱住自己,她踩着拖鞋才到自己肩膀高,说话时他都能感到尹妙胸腔在震动,她的声音很轻柔:“生了个这么帅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讨厌?又会打棒球又会做小蛋糕,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孩子都是父母的杰作,更何况是这么棒的你?”她一下一下拍着邬童的后背,轻轻地哼起曲子来,是随身听里的一首曲调轻柔的歌。   邬童抬手回抱尹妙,五指插.入她散着的发里,捧着她的后脑将她完完全全地拥入怀中,在她耳边道:“谢谢,另外——”   “你弹吉他还可以,但唱曲真不行。”   旋律骤停,尹妙攥住邬童的后衣领往下狠命扯。少年分出一只手来拉住自己衣领哑声痛呼:“别拽!别拽!要勒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烤蛋糕时将蛋糕倒入模具中后最好震动几下模具,使得糊糊均匀也可以震动掉蛋糕糊里面的大气泡。为啥?我忘了……大约是吃起来口感会更细腻些吧…… ☆、妙妙妙   餐桌上并排放着两个戚风,一个是尹妙烤好的,一个是邬童后来烤的,尹妙坐在邬童对面捧脸展眉而笑,在少年的注视下切下一小块他烤的蛋糕放进嘴里,然后——呛到了。   “怎、怎么了?”邬童连忙递过一杯水,尹妙猛喝几口水,拍拍胸口顺气:“我用料单里没说要给盐呀。”   “我糖不小心放多了,给几勺盐缓解缓解甜度。”   “几、勺?”   “呃……”少年别开头,摸摸自己的鼻梁。   “邬童同学,你出去不要说是我妙不可言的学生,看我小视频几年啦?蛋糕只能算是……能吃。戚风蛋糕成功的关键在于蛋白的打发,打发过头或者没打发好都会影响口感,你的小熊打蛋器呢?用起来呀。”   邬童探手轻拍了一下尹妙的脑门:“谁是你学生。”他睨尹妙一眼,切一块她做的蛋糕放嘴里,边吃边在内心咕哝: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师生恋算禁忌之恋,开什么玩笑。   “你不问我……味道怎么样吗?”邬童看尹妙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偶尔切一块小蛋糕吃,偶尔玩一下手机,明明自己是她喜欢的人,这个被她深深喜欢的人此时正坐在她对面第一次吃她亲手做的东西,一般的女孩子不都应该期待着从喜欢的人那里得到肯定吗?可是她倒好,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   那就算蛋糕好吃,他也不会承认的。   “那请问邬童同学,”见邬童脸色不太好,尹妙托腮,眼眸弯弯地笑着注视着他,轻声道:“你,味道怎么样?”   “!!!”   邬童含着一块蛋糕用手背微微挡住脸,避开尹妙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那个时刻,突觉吃在嘴里的蛋糕又甜又烫,烫到身体要烧起来,甜能甜到骨子里。   两块六寸蛋糕,几盒奶,两个人就这样对付了这晚上一餐。邬童跟尹妙谈起最近月亮岛风靡的诅咒信事件:不知道谁起先起的头,匿名诅咒信件很快在校园里传开,信箱、课桌甚至学生的书包里,有时会收到好几封,甚至今天升级为在桌上用颜料画上骷髅。   “应该是你们本班同学作案,而且八成是始作俑者。”尹妙评论一句。   邬童正在洗模具,水池里搓出好多泡泡,他抬眼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猜呗。”   “猜?”   “升级的诅咒骷髅只有你们六班有吧?人惯性会在自己熟悉的场地进行周密的行事。为什么升级?玩儿腻了吗?我看是那个学生觉得自己先挑起来的事太过风靡,跟风的甚至压倒了他这个带头的,他觉得受到了侵犯,于是升级为诅咒骷髅。”尹妙摸摸下巴:“看来他有极强的倾诉欲望啊。”   邬童觉得匪夷所思,一挑眉梢:“倾诉?”   “对呀,想隐藏的话,在诅咒信事件里借此销声匿迹就好,干嘛还要升级为用颜料,”见邬童一脸不信自己,尹妙抬起下巴哼一声:“你看着吧,抓到了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对的了。”   尹妙这天晚上借宿邬童家,邬童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她已经想办法回到了隔壁,桌上放着早上刚烤好的小蛋糕。少年走到桌前拿起小蛋糕旁压着的‘要趁热吃哟’的便签,笑一声,将便签单独收进一个小抽屉里。   早上到学校,高一六班的每张课桌都被涂了红色颜料画的骷髅,这次骷髅诅咒竟扩散到了隔壁班级,那个始作俑者也越发嚣张。邬童跟班小松决定当晚夜探教学楼,邬童想到尹妙昨天说过的话,给她发了个消息:   梧桐树:晚上我跟班小松决定夜探月亮岛,来么?   妙:查案游戏?好呀。   梧桐树:嗯。   集合地点是校门口不远处广场的一方水池旁,班小松吃完饭就等在那里,见邬童带着尹妙来,几分惊讶几分了然,于邬童先说话前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一边:“我们抓鬼,你约会啊?”   “什么跟什么?”邬童想要挪开班小松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带尹妙是过来查诅咒信事件的。”   “少来,她就是上次你带到我家面馆吃饭的女孩子,你还说你没有早恋!”   “我没有,”邬童板着脸澄清,见班小松不信,忍不住勾起一丝笑,补充:“不骗你,是还没有。所以我们走吧?”他刚要走,又被班小松拉了回来:“等等,等等等等,尹柯也要来。”   尹柯要来,以为就跟班小松和邬童两个人夜探学校的尹妙是不知道的。她也万万想不到这个点,按照妈定下的作息计划表要完成一份英语卷子的尹柯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当自己那个英华内敛的好弟弟一路小跑着过来,为迟到而道歉时,尹妙想退,已经来不及了。   她站在邬童后面,远邬童和班小松两步,保持着笑容,但内心在咆哮:你不是在做卷子吗!!你怎么在这里!!?你是在吓姐姐好么!!!我还没跟邬童说……   尹柯朝邬童身后望去:“调查诅咒信,你还带外援了啊?”   “带了,怎么?”说着邬童侧开身,让出被自己身形遮挡住的人,尹妙有些绝望地闭眼:呵呵,要完。 作者有话要说:  班小松:你还说没有早恋! 邬童:是还没有,不过快了。 ☆、妙妙   “嗨。”尹妙小声地,带着点怯怯的味道抬起手来对尹柯招了招:“小帅哥,我是邬童邻居,尹妙。”   尹柯:“………………………………”   他看着尹妙,温文地笑了,嘴角梨涡隐现:“我是尹柯,小松的朋友。”   一道手电光线打来,尹柯皱着眉抬手遮挡略微刺眼的光:“小松?你干什么?”   “哦对不起!”班小松连忙移开手电光线,看看尹柯又看看尹妙,诚恳道:“你们一个叫尹柯,一个叫尹妙,都姓尹啊,我只是觉得你们好像的,忍不住要看仔细些,”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该不会是一家吧?”   尹妙:“……”班小松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这种有话直说、憋不住话的爽快性格太难对付了!要不……她就认了吧?反正她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没有弟弟。与其在邬童狐疑探究的目光下艰难生存,不如坦白从宽。不就是攻略难度会变大点么……尹妙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看邬童一眼,笑起来,弱弱道:“呵呵,其实……”   “小松,你倒说对了,”谁知尹柯突然截过话,他温柔地注视着尹妙:“我跟尹妙都姓尹,是一家人,对不对,尹妙?”少年惯常以礼貌且温文的浅笑待人,然而此时他依旧温润如从前,却带着一丝柔软暧昧,眼睛黑润,沉淀着点点幽光。在别人看来这是尹学霸递来有意交流的花枝,在尹妙看来这递来的花枝一手刺,她还没估出自己弟弟这是唱哪出,邬童就微微挡在她身前,截断尹柯直直看过来的视线:“谁跟你是一家?她是我带来的人。怎么,尹大学霸今晚百忙之中抽空过来,不是为查案而是认亲啊?”   尹柯收起了笑,抬眼看向说话明显带刺的邬童。班小松一看就早已熟悉两人的模式,在他们杠上之前赶紧出声调和:“哎呀,你们是抓鬼还是吵架?别鬼没抓到,自己人先撕起来,到时候——”他吐吐舌头,做了个咔嚓的动作:“我们就全军覆没了。”   他将自己带来的小手电分发给尹妙几人。学校保卫处还有警卫员值夜,近几日诅咒信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学校更是明文规定不准学生半夜出入学校私自调查此事,警卫处更是加大了执勤力度。几人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踱过亮着灯的执勤亭,在惨淡的月色下溜进校园内。   夜半空旷的长廊黑漆漆一片,两旁树叶飒飒声响,,几道手电光线打来,几人轻手轻脚地走在校园中。不远处的女厕内传来滴答滴答的滴水声。班小松将手电光照过去,抓住邬童的衣服袖子紧张道:“听、听说,女厕所晚上打开的水龙头滴出来的不是水而是人血,如果有人进去想要关上水龙头,会发现水龙头怎么关都关不上,哗啦哗啦地血流了满地……”   邬童翻了个白眼,尹妙拿着手电往黑漆漆的厕所里一照,轻松道:“我进去看看喽。”说着,走了进去。   她扭紧女厕内滴答着水滴的水龙头,对着外面高喊:“是水龙头没有关紧。”等在外面的班小松闻声松了口大气,然而只听女厕内的尹妙疑惑地‘咦’一声,她问了句‘这是什么’,紧接着是一声短促低呼。   “尹妙!!”邬童想也不想地率先冲进女厕内,忽觉脸上一凉,被人用湿湿的手轻碰了一下,他以为出什么意外的人此时正开着手电照她自己的脸,吐吐舌头道:“恭喜你,邬童同学,获得第一次进女厕成就。”   邬童:“……”   女厕外,尹柯闲适地抱臂靠着墙壁,班小松抓着他的袖子,刚刚邬童冲进去的时候随手就无情甩开了他的手,他只好改抓尹柯的。   见尹柯不慌不忙淡定如初,班小松不禁赞叹:“尹柯,你好厉害,你一点都不害怕啊。”   “没什么好怕的,小松,”尹柯微笑:“如果你三岁就跟那种人去鬼屋走一趟,你也会像我这么淡定的。”   “哪种人啊?”班小松好奇地问。   可尹柯只是笑笑:“没什么,”他朝女厕门口努努嘴:“喏,他们出来了。”   出来的邬童脸黑成锅底,沉默地抬手擦着脸上的水,班小松赶紧好奇又紧张地凑过去:“怎么样?制服女鬼啦?”   邬童瞪尹妙一眼,对班小松没好气道:“跟着你呢。”   “什么!!?在哪?你们快保护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知道,每次保持日更一段时间总会重感冒一次,早上去医院开了点药,现在都觉得脑子晕晕的。 emmmmm,22:30之后如果没有更新掉落那就是没有了吧,身体受不住。 小剧场也不是每次都有的,这要看灵感啦,前几天一直在咳咳咳,感觉大脑供血都不是很充足。 我尽力保持日更,没有二更的,哪天二更了证明第二天会断更 *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第一次kiss后# “说恭喜我啊。”邬童第一次亲过某妙后,盘腿坐在地毯上,把人堵在沙发角落不让走。 尹妙:“恭、恭喜什么?” “你那时把我骗到女厕时不是挺会说的么,这次也恭喜恭喜我啊,”少年舔舔下嘴唇,站起身来,手撑在尹妙身体两旁的沙发扶手上,身影笼罩着她:“说‘恭喜你,邬童同学,获得第一次亲吻女朋友成就’,唔,我还想再获得几次成就,怎么办?” 嘴被堵住的尹妙:你倒是让我开口啊!! * 驾驶有度,谨防超速。(双手合十状) #小剧场·姐弟画风# 三岁的小尹柯很听姐姐的话,每次去游乐园都被六岁的尹妙牵着到处玩,小尹妙才六岁却像个懂事的小大人,陪弟弟说话,跟他讲故事,像个小大人,十分有姐姐样,尹家父母看在眼里十分欣慰,便放手让他们自己玩。 然而到了鬼屋—— 谁家姐姐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吓弟弟的!? 小尹柯瘪着嘴,哇地一声边哭边要找父母。惯性反应却依然拽着小尹妙的衣服角往前走。谁知小尹妙在吓弟弟的同时自己也被自己吓到,终于跟着弟弟哇地一起哭起来。 当两个小朋友被工作人员牵出鬼屋时,蒋瑜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小宝贝手牵手笑着进去,哭着出来,眉头一皱,脸垮下来,开口就怼:“你们不是做的专属儿童鬼屋么?小孩子哭成这样,你们做那么吓人是不是得给个解释?” 有苦说不出的工作人员:……明明是你女儿吓了你儿子然后又吓到了她自己。 * 03年小熊队打比赛的时候因为看台观众出手干预使得左外野手没能接到应该接到的球,之后小熊队败北,很多粉丝们将小熊队与冠军失之交臂的责任归咎于那位观众,网络压力让那名观众搬了家并且不再去看小熊队比赛。去年10月MLB总冠军赛,芝加哥小熊战胜印第安人时隔108年取得总冠军,之后小熊队又想方设法找到了那名观众,将珍贵的冠军戒指送给他,迎接他重新回到小熊队大家庭。 该观众确实手贱(捂脸),但小熊队的做法也确实暖心圈粉。 ☆、妙   班小松一听说有女鬼,紧张得心要跳出嗓子眼。手电光线四处胡乱晃着,尹柯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腕帮他稳住,温声道:“小松,邬童是骗你的,没有女鬼跟着你。”   班小松将信将疑地看一脸笃定的尹柯,跟上走在前面的邬童:“好哇,好你个邬童,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骗我!?”   “尹柯说你就信?”   “尹柯人那么好,不会骗人的。”   “我看在你眼里就没有人不好吧,”邬童不轻不重地刺他一句,视线轻飘飘往尹妙那里一带,不知不觉地,班小松走到他身侧,尹妙落后半步跟尹柯走在一起。她被尹柯那副假面孔迷惑,看起来谈得不知道有多欢。   是么,比起脾气坏的自己,那家伙会觉得尹柯比较好么?   “尹妙是第一次来月亮岛高中吧,”尹柯微笑:“感觉怎么样?”   “呵呵,”尹妙一扯嘴角:“夜景挺美,适合闹鬼。”   听到闹鬼二字,班小松回过头来,用手电照着自己脸,紧张兮兮:“听说半夜学校空无一人的演艺厅有时候会响起小提琴的独奏,如果这时候有人打开演艺厅的门就会被琴弦缠住,然后‘呃啊——’,接着‘咕咚——’,最后‘刷拉拉——’。”班小松做了个被琴弦缠住喉咙吐舌头的动作:“被诅咒变成吊死鬼,等待下一个听到小提琴独奏的人来解放你。”说完,他搓搓自己的双臂,紧张道:“吓死人了。”   尹妙:“……”   尹柯:“……”   邬童皱起眉头,侧头对班小松道:“我说班小松,你不去演单口相声真是屈才了。”   尹妙没有说话,多年姐弟相处使得尹柯立马察觉了尹妙的不适:一往直前爱听鬼故事寻刺激的是她,但听多了会开始害怕的也是她。于是他将手搭在姐姐肩头,安慰:“别怕,上一个传说还说是西洋乐器大合奏呢,那么多乐器抢一个人,那怕是要分尸。”   尹妙并没有觉得尹柯把手搭在自己肩头的这份亲密举止有什么不对,翻他一个白眼:“我并没有被你安慰到。”   “什么人在那边?”一声粗犷喊声从走廊那头传来,几人对视一眼,立马意识到是学校里夜间巡视的警卫员,纷纷关闭了自己的小手电,矮身躲进电子阅览室内,贴着墙排排蹲下,屏住呼吸。而后,大手电的强光从玻璃窗外打来,依次晃过几人头顶。鞋底擦碰走廊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人瞪大眼睛,看着墙面上倒映着的那个巨大人影渐渐走远。   班小松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听说,有人发现电子阅览室亮着光,好奇走进去一看,一个女学生就坐在开着的电脑前,她转过脸来,整张脸都是血……尹柯,邬童,我好怕。”   邬童深呼吸,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闭嘴啊?”   “我、我也想闭啊,但是我紧张……”班小松压低声音解释,他忽然觉得鼻子痒痒的,忍不住开口打了个喷嚏,喷嚏还没打完,就被邬童和尹柯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动静不大,但还是被阅览室外正要走远的警卫员察觉了。   “什么动静?”警卫员折返回来,拿着手电筒走进电子阅览室。桌椅整整齐齐,将近百个电脑齐齐面对一个方向,电子阅览室的木质地板已经有些老旧,踩下去咯吱作响。手电光线匆匆扫过一排排干净桌椅过道,警卫员站住脚,声音疑惑:“奇怪啊,难道我听错了?”   他鞋尖边一张电脑桌底下,隔着椅子架,邬童和尹妙挤在狭小的桌下空间内,只有如此靠近了邬童才能感觉到尹妙身体微微有些紧绷,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警卫员停在他们身前的裤脚。手电光线扫来,竟顿在了尹妙脚前,邬童半搂着紧张的她,伸臂帮她把双腿往里挪了一点,靠近尹妙那双眼,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哪怕隔着一道走廊、朦胧夜色,邬童都能感觉一道刺眼视线直直盯着这边。他们对面的电脑桌下藏着尹柯和班小松,尹柯捂着班小松的嘴,隔着走道静默地注视着几乎是亲密地搂着尹妙的邬童,几分探究的眼神在邬童眼底被解读为敌视。   他迎上尹柯的视线,圈着尹妙的手没有挪开。   “八成是昨天看球睡太晚,产生错觉了吧。”‘啪啪’两声,警卫员给了自己脸颊两下,随即脚步声出了电子阅览室,手电的强光远离。电子阅览室重新陷入一片漆黑中。   静默了几分钟,班小松舒了口气,推开椅子爬出来:“吓死我了,还以为会被抓到呢,”他揉揉自己的脸:“尹柯,你刚刚把我的嘴捂得好紧啊。”   尹柯扶着尹妙的手将她拉出来,温声道歉:“对不起啊,小松,没注意。”   尹妙插言:“不捂紧点怎么办,万一你们暴露了,夜闯学校,明知故犯,我不是月亮岛的学生无所谓,你们三个被抓到了怕是要被点名批评吧?”   从附教学楼走到主教学楼,又顺带把学校图书馆探查了一番,一层层走廊走下来,异样没发现什么,倒听班小松哆哆嗦嗦讲了一路的校园怪谈。哪怕是心大如他都发现了,自从电子阅览室那一躲,邬童和尹柯基本没说什么话,气氛怪异得很。要不是尹妙一路会跟他聊几句,他会脑补邬童尹柯几个在中途被鬼掉包了什么的。   等等、或许没被掉包的只有尹妙而已。   班小松一路盯着邬童那石雕一般的冷脸,忍不住伸出罪恶的手来往他脸上一掐,邬童横他一眼:“干什么?”   班小松连忙缩回手道歉:“对不起,我怕你是个假邬童。”   “嗤,”邬童翻个白眼,声音不耐:“我说班小松,你这么害怕不如回去算了,我们是来调查诅咒信的,有一句话听过没有?人心比鬼神更可怕,我们要对付的人呢,比鬼更可怕。”   “我才不回去呢,我要解决诅咒信事件重组棒球队,”班小松硬着头皮咕哝一句,手电光线不经意往走廊柱子上一晃,瞪大眼睛惨叫一声:“血手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要说 谢谢各位小天使的关心,么么哒 ☆、妙妙   班小松这一叫,把几人注意力都吸引到大理石柱子上那个小小手印上,邬童走过去指尖轻轻一擦,皱眉道:“什么血手印,不过是颜料而已。”   尹柯蹲了下来,将自己的手放上去比了比:“是小孩子的手印,而且还很新。”   “真的诶,”尹妙撑着膝盖,在尹柯的示意下尝试着摸了摸颜料,与自己弟弟对视一眼:“手印五指向上,如果是小孩子的话大约这么高。”说着,她比了比自己腰间:“你们学校有小孩子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诡异地沉默了。班小松看看尹柯又看看邬童,握紧手电紧张道:“听、听说……很多年前,在学校如果看到游荡的红衣小——”   “闭嘴!!”三人异口同声,回头凶他。被三人一齐针对的班小松一脸懵,站在原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眼见着三人越走越远,他总觉得身后有若有似无的孩童笑声跟着,不免头皮发麻,寒毛倒竖,急忙抬步跟上:“喂、喂你们别抛下我!”   几人打着手电,穿过走廊,在一楼画室门前顿住脚步,晚风吹着敞开的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幢幢树影照映在墙壁上仿佛鬼魅,画室中,所有的石膏像都面对门口的方向,一看就被人移动过。   白色的纱帘晃荡着,给满布人头像的画室内增添了几分幽森。   “你们学校……还挺喜欢行为艺术啊。”尹妙说着,心中戚戚,下意识地靠近身边的人,她抓着邬童的袖子,邬童挣了挣,手一翻轻描淡写地扣住尹妙的手,十指相握,姿势亲密地牵住,嘴角微微勾了勾:在最害怕的时候,她本能靠近的是他而不是尹柯,这稍稍取悦了他。   “我倒要看看这喜欢搞行为艺术的是人是鬼。”邬童哼一声,牵着尹妙的手离开画室。   四人在画室附近转了一圈都没有再发现任何异样,将近十点,踏着惨淡的月色走在教学楼走廊上,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他们晚了一步,说不定那个诅咒信的始作俑者早就收工回去了。   “我们晚了一步,也不知道是谁姗姗来迟啊。”邬童意有所指。有没有鬼他不知道,但刚刚他跟尹妙一路牵着手时有人的目光屡次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以至于尹妙借着跟班小松说话的空档不着痕迹地挣开了他的手。做得自然,就以为他没发现?   尹柯的目光有什么好在意的,难不成还能让他看出一个洞来。   “我让你等我了吗?”尹柯皱起眉头,隔着班小松尹妙两人怼走在最右边的邬童一句。他跟尹妙之间还隔着班小松,这一路上他不知道跟自家姐姐使了多少眼色让她站到自己身边来,不知是有意无意,通通被无视。   “哎呀,都这么阴森可怖了,你们还吵,听说负面情绪会引来——有鬼!!”说到最后两个字,班小松蓦地瞪大了眼睛惊呼,手电光往前一照:远远地走廊尽头,窗边站着个小女孩,穿着红裙子、小皮鞋。小小的脸蛋隐匿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正抬手跟他们打招呼。   ‘咣当’尹妙的手电落地,她弯腰去捡的间隙间班小松张口就要叫喊出声,被尹柯和邬童眼疾手快地捂住嘴:不管是人是鬼,都不要打草惊蛇,谨慎逼近才是正道理。   可下一秒,几人再抬眼望去,走廊尽头的小女孩已经消失了。   “听说如果夜半在学校碰见游荡的红衣小女孩得赶紧跑不要回头否则她问你‘裙子漂不漂亮’你一回答就完蛋了啊啊啊啊啊!!”班小松气都不喘地一口气说完,撒腿就往回跑,四人在走廊内狂奔的动静引来了将要下夜班的警卫员。   “怎么办?”班小松一面夺命狂奔一面神色惶急地问。   “四个人目标太大太容易被抓到,我们分头跑!”说着,邬童一把抓过尹妙的手,在路口拉着少女向左一拐匆匆下楼:“我跟尹妙走左边。”   “喂!!”尹柯阻止都来不及阻止,本要追上去,可听着走廊那头警卫员匆匆赶来的脚步声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不得已咬咬牙,扭身拐向右边楼梯下楼:“小松,我们走右边。”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体育器材里,有点像马鞍一样还是小山包一样的,里面是空芯的可以躲人的,练跳高还是练体操的器材的名字……叫什么不记得了QVQ * 说一下世界观背景设定吧,不知道现实中国职棒如何……我也没怎么查…… 这篇文的背景私设大约就是→中国职棒已经有一定的普及和水准,但对比其他运动仍然属于小众。 大学会有棒球联赛,每年都会有各个职业球队的球探来看比赛挖人,大学生毕业后可以参加职棒的选秀会。 陶西时代,由于小众,所以板凳投手不充足,以至于职业棒球投手ACE陶西在旧伤没好彻底的情况下,为了球队和个人,就算与队友或教练发生摩擦也要坚持投下去。why?状态好得无人能敌or中继投手不给力,他没办法把现有棒球局面交给其他人,于是只好坚持咬牙投球。 以至于手臂受伤不可治愈,作为王牌投手的职业生涯和队伍的比赛提前结束。受观众舆论压力和自身棒球生涯结束的现实双重打击,从此消极对待棒球,靠着职棒经验做了月亮岛体育老师。 这样为了一场比赛自毁生涯的做法也遭到了陶西当时的捕手谁谁谁的不满。 emmmmm不这样设定,我会想喷他。三次元棒球大联盟里不是没有教练要投手下场,投手觉得状态很好不太愿意下场的例子。但如果只是身为一名投手想要任性地站在投手丘上,在自己状态不好的时候都以‘我一定要投完’这种态度霸着投手丘,那再见吧。投手固然重要,但棒球是一个队伍的运动,出赛的是支球队,只为个人欲望考虑实在有失职业选手的素质。 而如此没职业素质的投手,别说他为了追求夏绿把队医这个重要职务交给她,还在该带棒球队练习的时候去跟夏绿吃饭,这样的教练能带小熊队打入决赛(据我基友说,决赛好像输了)……emmmm邬童尹柯班小松个人能力太强,小熊队学习能力不错,私下肯定自己开了很多小灶。 这是我目前看到11集左右的想法,这篇文里,如果我提到陶西,那他设定大约是要这么微调的。 然后如果以后有幸写到邬童大学时代或者职棒时代的番外,大约就是大学时代中国职棒已经一步步好起来的世界观背景。 日后写的时候,大约会掺杂着讲一讲。 就酱啦,大家晚安~ ☆、妙妙妙   黑夜之下,月亮岛学校静悄悄的,班小松和尹柯一路忘我地狂奔,等停下来喘气时,身后已经没有了警卫员大叔的身影。   班小松扶着柱子前仰后合地喘气:“终、终于甩掉了……我、我可是拼了老命在跑了……”   “看样子是的,估计警卫员大叔体力也不行。”尹柯撑着膝盖微喘,微微汗湿了额前的发。他直起腰抬起眼来看向气喘如牛的班小松,月色下两个少年对视几秒,突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班小松伸拳碰了碰尹柯的肩膀,笑得开心:“尹柯,你说我们一起夜探校园,一起躲避警卫员大叔的搜查,这算不算共患难过了?”   尹柯搭上他的臂膀:“不是算,这不就是共患难了么。”   班小松眼睛亮亮地:“那既然都是共患难的兄弟了,就一起打棒球吧!”尹柯闻言身形一僵,挪开班小松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沉默地转身走了几步。   “尹柯!!”班小松追在后面急急呼喊:“就算你今天不答应,明天不答应,我也会今天缠着你,明天缠着你,一直一直缠到你答应为止!你也喜欢棒球对不对!我看到了,你钥匙扣上的那个挂饰,棒球和手套都被磨旧了!可就算磨旧了你也不愿意扔掉。”   “小松,我就不能是没钱买新的么,”尹柯叹一口气,一脸没辙地转过身来,看起来是在笑着开玩笑,可那笑容却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他神色一凝,眸光闪了闪,迟疑道:“我可以吗?”   已经辜负过一次棒球的他,已经放弃过一次捕手手套的他,已经将自己跟队友推得越来越远的他真的能够再一次捡起棒球,拿起捕手手套,重新跟小松、跟邬童站在同一个棒球场上吗?   “什、什么?”班小松眨眨眼,一脸没明白。   尹柯惨然一笑,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手心,犹豫又期盼:“我还拿得起棒球吗?我真的不会再一次背叛棒球……和你们……”   “天啊!!我没听错吧!!”班小松没有深想尹柯话里的深意,当他听见尹柯问自己‘可以吗’就已经放弃了思考,班小松原地蹦了一下,大力搂了一下尹柯,用力点头:“你可以的,你棒球打得那么好,怎么会连球棒都拿不动呢?太好了,尹柯你答应我加入棒球队了!”   “小松我不是那个意思……”尹柯想要解释,可看班小松那个兴奋劲又放弃,他抿着唇笑起来:“算了,你就当我是那个意思吧。”   “这下我们棒球队有我这个队长,有你,有邬童,我们就有三个人了!”班小松掰着指头算着,突然沉默下来,遥遥望着走廊那头黑漆漆的教学楼大门,皱起眉头:“邬童跟尹妙……怎么还没出来?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   邬童拉着尹妙拐进了体育馆,时间之紧,手劲之大,尹妙挣都挣不开,她扯扯邬童的袖子,压低声音急道:“喂!你是不是疯了,躲体育馆里?室内篮球场空旷得跟个平原一样,找死啊?”隐约有手电灯光照来,看样子警卫员大叔不去追尹柯他们而来追他们了,尹妙一叹,想要扒拉下邬童捏着她手腕的手:“算了算了,我去引开大叔,反正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被抓到了也无所谓。”   “我有说你可以走吗?”他又将她大力扯了回来,邬童猛力耸了耸器材室的门,没几下就将之耸开,他像是知道器材室没锁好一般勾了一下唇角,对尹妙抬了抬下巴,神色傲然:“看吧,胜利女神在我们这边。”   如果,躲进闭合的运动器材里就算胜利的话。   狭小的空间黑漆漆一片,尹妙缩着身子,继躲桌子底下后又再一次跟邬童躲在这四四方方、狭小的空芯运动器材内。触觉和听觉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变得更加锐利,正是因为这份糟糕的锐利使得尹妙能够明显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少年身上传来的热意以及呼吸声。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朝着呼吸声触碰而去,刚碰到一个突突的东西就被捉住手,邬童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别碰我喉结,痒。”   尹妙揉揉脸,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呼吸喷我脸上,我也痒啊。”话一出口就被捂住了嘴。外面传来门吱呀被推开的声音,鞋底踢踢踏踏地磨蹭着器材室的地面,紧接着他们头顶传来挤压声,像是警卫员坐在了他们藏身的器材皮革面上。   警卫员大叔纳闷的声音隐隐传来:“奇了怪了,我明明好像看到有动静蹿过来的,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算了走人走人,下班下班。”   警卫员怎么都想不到会有人藏在器材之中,他在器材室内打量了一圈一无所获,随之关门的声音传来,尹妙松了口气,直起腰想顶起盖子,却被邬童伸臂搂过压在怀里制止,他低低的声音传来:“再等一下。”   果然,没过几秒门再次砰地被打开,警卫员折返回来晃了一圈,本以为会抓个正着的想法落了空。当门再次合上后,为了以防万一,这一次他们蜷缩在长方形的器材内部很久很久。   密闭的空间有些热,这热意不知道是从邬童身上传来的还是她身上自带的,尹妙觉得不自在,微微闷出了汗,以至于邬童说能出去后她立马掀了盖子站起身,逃也似的想跳出这个器材内,却不想急急忙忙跨出去时脚被绊到,身体失衡,整个人摔在软垫之上。   “喂!尹妙!!”一声微响,跳箱歪倒,邬童跟着身体失衡,眼疾手快地撑着体育软垫,丝丝的长发就在他掌下,头一低就看到了尹妙的眼睛。   那一瞬间,比起压到女孩子的尴尬,最先从心中荡漾升起的居然是一股柔意。少女抬手搭在他手臂上,呼吸有些急促,邬童脑内一懵,呐呐道:“这、这么快?”   只听尹妙紧张道:“手边有什么东西在爬,我不敢动。”   “是蟑螂吧。”   “什么!?”这个随意的回答如同催命符,尹妙浑身一炸,也不管有没有人压在自己上访,低促地尖叫一声,猛地弹跳而起。而压在她上方的邬童就因此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记头槌,捂额抽气:“嘶——”   门陡然被撞开,有谁在混乱中喊了一声姐。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再不熬夜了,这是最后一次 #无责任小剧场·喂你一口玻璃渣·前世今生梗,兄弟修罗梗# 以前的小剧场都算是日后长大日常,这次是我架空玩儿的,起因是wuli基友说想吃玻璃渣,但是正文在吃到玻璃渣前会有一段高甜,离玻璃渣还有点远,emmmm算了码小剧场喂她。 * 史书有言,阳春三月,公子柯执剑破都城向君王童君讨要其姐,未果。曾经一同征战的兄弟分道扬镳。 数百年后,双清市发生一起恶性伤人事故,一名中年男子带着锄头上了公交车,之后男子突然发狂,公交车被逼停,全车十七人死于锄头尖角之下,血溅玻璃,孤魂飘零。 尹柯看到新闻赶到医院时邬童正坐在地上眼神发直,手松松地握着手机。尹柯一把揪起他衣领将之拎了起来:“我姐呢?” 邬童愣了很久,视线才慢慢聚焦在尹柯那张堪称狰狞表情的脸上,幽幽道:“她说胃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我……没有陪她……” “你、又、没有陪她,”尹柯一字一顿道:“没想到过了百年我还要对你说同样的话:把尹妙还给尹家。” “她不能还给你,但是我可以给你看这个——”尹柯忍无可忍一拳过去,打掉了邬童伸过来的手机,手机远远地滑出,因为那一下屏幕亮了起来,屏幕还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尹妙发的一张宝宝B超图上。 妙:原来不是胃有问题啊。 妙:恭喜你,这个B超图里的小豆丁就是你%^&%#%^ 邬童看向尹柯,眼神脆弱:“这次别跟百年前一样心软,杀了我吧。” * emmmmmmmm这个玻璃渣我越码越想笑,看看就过。 * 听说大四川地震了,望四川安好,祈福。 ☆、妙妙妙妙   “姐……解救你们的我们来了。”尹柯的脑子转得奇快,那声姐一脱口,不管其他人有没有注意都立马描补,将那声‘姐’掩饰过去。果然,不仅邬童,连尹妙本人都没注意。她被邬童那声玩笑般的‘有蟑螂’吓得炸毛,那炸毛一撞不仅撞疼了邬童还撞疼了自己,此时揉着额头爬起来,转头一看是自己弟弟,没好气道:“解救什么解救,你片儿看多啦?”   尹柯:“……”呵呵,私下再算账。   这晚一无所获,众人打着哈欠踏着夜色回去。尹柯和班小松一道,尹妙跟邬童从第四大道走回南临别墅区,一路上尹妙频频将额头抵在邬童肩头,呻.吟:“我好困……还要走多久?”   邬童拉着她:“这才十一点你就困成这样?”   “今晚惊惊乍乍的,换你你也困呀。”她半闭着眼睛被拉着往前走。突然间邬童停下了,他蹲在尹妙身前对她示意:“上来。”   谁知尹妙眼神颇怀疑地打量邬童几眼,语气有点嫌弃:“你,行不行啊?”   他不行?   这份怀疑有点扎心了。   “我行不行?”邬童刷地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到尹妙面前盯着她,尹妙看着这因为身高差低头用眼神‘欺负’她的少年,身体本能地发出警报:“你、你干嘛?”话音刚落,人毫无防备地被邬童扎着腰抱了起来,邬童像抢了哪里的民女一样半抱半夹着尹妙一路狂奔,尹妙紧张低呼,尖叫连连,抓着邬童的衣服生怕摔了。   少年一路抱着她跑一路问:“我行不行?嗯?你说我行不行?不回答我就不放你下来。”   “你行!你行你行你行!我错了!”少女高声哀求,被抱着跑了百米才被稳稳放下。邬童撑着膝盖喘气:“尹妙,你看起来挺瘦,但还是有点重啊。”   “废话,你以为抗大米啊?鬼都没你刚才吓人。”她惊魂甫定,抬手捶了一下邬童臂膀,一阵疯闹后微微出了点汗,在夜风的吹拂下也觉得神清气爽,与少年那双眼一对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看见她笑,邬童忍不住也勾起唇角,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剧烈运动过,他的心脏也跳得剧烈,但光是看到尹妙笑得这么欢快就觉得心里很舒服。“喂,”意识到自己笑得太过,他清咳一声,严肃严肃表情,道:“你为什么笑那么开心?”   为什么笑得开心?尹妙不解地眨眨眼:疯起来很开心自然会笑啊。   她凝神思考数秒,道:“因为我看见你就很开心,所以笑得很开心啊。”那一刻,少年仿佛听到自己心底开花的声音,他又提出要背她,可这次被尹妙摆摆手拒绝:“算了,刚刚那一疯我瞌睡都没了,心跳得好剧烈,现在精神亢奋得很,我得自己边走边平复。”还没走出两步,又被邬童扯住手腕拉住,路灯下,少年微垂的眼睫在眼底映出一小片阴影,鼻梁高高挺挺,俊秀非常,他抬眼定定地注视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神魂里,像被惊破了什么一般轻轻问:“你为什么……心会跳得那么剧烈?”   这个也有原因吗?她物理不太好诶。   尹妙不解地皱起秀气的鼻子,刚想着要怎么回答,邬童却放开手,撇开头:“算了,我不想听答案了。”   ……简直比不准时的大姨妈还反复无常。   尹妙踢走脚边一颗石子,将手插.进口袋里,对着邬童的背影咕哝一句:“奇奇怪怪。”   两人一路走着回家,邬童说估计他们明天还要夜探学校,警卫员每天都会夜巡,诅咒信始作俑者要一边防着被警卫员逮到一边用颜料画骷髅不太可能,细想一下,唯一可能的时间点就是警卫员换班的时候。有二十分钟学校里没有任何警卫,时间虽然短了点,但想想也够了。   问尹妙来不来,尹妙回应说自己明天有事,而且对她来说,夜探学校寻求刺激被班小松吓,偶尔一次就够了。   走到楼下时,少年替少女推开护栏的门,看着她走进去又忍不住出声叫住她,路灯下飞蛾扑扑,草丛内蟋蟀鸣叫,墨色的夜空上虽然没有星河,但少女回头睁得大大的眼睛眼底却仿佛有星星。   那般……让人控制不住地……想要人对她……说点什么……   自从说希望自己做她男朋友后她就开始将喜欢挂在嘴边,似玩笑又似认真,仿佛藏在迷雾里一般虚虚实实让人辨不清。他本来不喜欢也不相信这样,可渐渐地,开始不自觉地要相信尹妙的每一句喜欢。   邬童低低道:“晚安,尹妙。”少女对他笑了一下,掩上门转身上楼,邬童一直站在楼下看三楼尹妙房间的灯亮起,又黑下来。他垂下眼帘,掩去自己眼底的失望:尹妙今天,一句喜欢都没有说。   而尹妙上了楼把门一关,捂着自己胸口,胸腔内,有因为邬童区区一句晚安就狂跳不已的心脏。她仰头深吸一口气,调出微信,戳开联系人里的大音,发一句过去:   妙:牛高音!!你给的追人一百式是什么鬼,有副作用!!   发完消息她就进浴室去洗澡。   擦着头发出来后拿起手机,发现收到了大音好几条消息。   他果然炸了——   大音:卧槽尹妙!!谁准你叫我全名的?信不信我拔刀来战?   大音:你以为是吃药啊,还副作用?   大音:是你魅力不行吧,搞不定梧桐弟弟少怪我秘籍。   大音:……人呢?   他又发了几个用自己的脸做的表情包,尹妙看着自家乐队鼓手的逗比自拍笑起来,正要回复,大音又转到乐队群里说话:   鼓音:对了小妙,十一放假,我们准备组团来双清市玩啊。   键盘凯:带乐器。   主唱青:跟双清市巨麋鹿大学的定好了,他们学校黄金周没什么人,借音乐教室给我们。   主唱青:来啊,合流啊。   鼓音:求招待求烤蛋糕求看看梧桐弟弟。   吉他妙:滚。   吉他妙:我还要交万字检讨呢。   尹妙想了想,又发了一条:   吉他妙:阿泽也来?   贝斯泽:来。   吉他妙:你不是每年黄金周都回家么?这次不去你舅舅事务所实习了?你家里人不说你呀?   贝斯泽:你们重要一些。   陆以泽家里管得比较严,为了锻炼他的业务能力几乎每次放长假都会被安排实习,所以放长假时乐队很少有合流的时候,尹妙甚至觉得,陆以泽的家中长辈管得比她妈还要严。   不知道他这一来,要不要紧。   尹妙想了想,正要关切地多问几句,陡然一条消息又弹出来,是她弟弟尹柯:   小锅盖:姐[微笑]明天聊聊[微笑][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接昨天玻璃渣后续·时间是职棒时期!!# “卡!”导演一拍手,医院走廊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人就放松下来。工作人员上场搬运器材,路过尹柯和邬童时会跟他们打招呼。 邬童拧拧脖颈,松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这谁写的棒球队宣传片剧本,情节这么白痴。” “你少抱怨了,”尹柯跟他一起走出片场,怼他一句:“当初是谁一听说要拍□□就抵死不从的。” “能看我裸.体的只有尹妙,我得保证我对婚姻的忠诚。”邬童瞪尹柯一眼,煞有介事道。 尹柯……尹柯他不想讲话。 远远地就看见尹妙敞着大衣站在马路对面,邬童立马扬起笑容,甩下尹柯率先奔过去,替尹妙拢拢大衣:“今天挺乖的嘛,穿这么厚实。提供的照片不错啊,像真的一样。” 尹妙上下打量一下他,弯起笑:“谁跟你说是假的啊?” 青年愣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紧接着笑容扩大,压抑不住惊喜喊道:“尹妙?” “真的。”尹妙点点头。 邬童猛地把人抱起来,仰天兴奋地大吼一声。对着冬日的天空,对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人流大喊:“我!要做父亲了!!” 第二天某小报—— 《锐泽棒球俱乐部当家投手仰天长啸喜当爹,捕手隔街对望神色伤。》——棒球你我他。 * 正在更衣室做准备的当家投手邬童看到小报标题喷了,抹抹嘴控诉:“什么叫喜当爹?明明是那一晚——” 单身狗小舅子捕手尹柯面无表情:“我单身,不听,滚。” ☆、妙妙妙妙妙   早上六点半不到,晨光熹微,大马路上车流也稀少,公园内,尹柯一身灰色运动服,正绕着公园小道慢跑。棒球运动是一项消耗体力的运动,传统捕手最重要的是守备、配球以及指挥球队的能力,但他从最初加入棒球队开始野心就不满足于此:尹柯从一开始就想做一个打击和脚程都上上等的攻击型捕手。因此从摸到棒球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间断过对体能的锤炼。   中学时妈妈越来越不喜欢他打棒球,每次他晨跑感到孤独时,姐姐就会陪他。   跑着跑着,渐渐地,一件粉色运动服跟灰色运动服合流,姐弟俩无声且默契地跑了一圈,最后在公园中的凉亭内休息。   尹妙从自动贩卖机内摁了两瓶水出来,扔给尹柯一瓶,嘴角勾起:“妈居然放你出来跑步呵,我以为你早上时间也得做卷子呢。”   “没有体力没办法学习,妈也知道我要锻炼,”尹柯拧开瓶盖喝一口水,看自家姐姐把腿搭在柱子上拉筋压腿,他抱臂靠着柱子,随意道:“我背着妈加入棒球队了。”   尹妙看他一眼,笑:“不错,很好啊。”   “尹妙,作为弟弟,我把我的小秘密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得说点什么?”   “我的秘密?”尹妙眼睛转一下,边压腿边笑开:“我回来可是个大秘密,你可别告诉妈。”   姐弟这么多年了,尹妙有事隐瞒爱转眼睛的小动作自然被尹柯收入眼底,他脸色一沉,抓着尹妙的脚踝往上一抬,逼她高抬腿顺着柱子墙壁劈起一个竖叉。   “尹柯!!”腿被迫抬起许多,尹妙站立不稳,抓着尹柯的手臂稳住身形。尹柯摸摸下巴,故作惊叹:“姐,你柔韧性没有以前好了诶,以前你可以劈得更高。”   尹妙揪着尹柯的手臂肉用力一拧——   尹柯吃痛地撒开手,尹妙把腿放下,脸色是冷的。是了,他的姐姐爱玩,飒爽,耐性也好,但自从改了志愿放弃舞蹈后提起舞蹈就炸,无一次例外。   父母并非不让他们姐弟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最初他加入棒球队、尹妙进舞蹈教室都是在父母的允许和鼓励下,他们与兴趣相处了那么多年,兴趣变成了心爱之物,变成了手边的习惯。但只要成绩一下降他们就得割舍自己的心爱之物。   但这个时候爸爸妈妈还没有意识到,当初鼓励孩子们随便选一个的‘兴趣’或许已经变成无法随便丢弃的‘心爱之物’。割舍下来,鲜血淋漓。   可是,究竟是谁才是让他们不得不割舍掉心爱之物的始作俑者?是妈妈,还是他们自己?大人们用沉重的现实和一场选择让他们明白或许是自己没能力守护心爱之物。   姐姐到底是在怪妈还是怪自己?   “行,我们不提舞蹈,就说重点,”面对尹妙的冷脸,尹柯举手投降,回想昨晚尹妙跟邬童的种种怪异情形,皱起眉头:“你跟邬童是怎么回事?”   “我跟邬童……是朋友啊。”   “朋友?”尹柯疑惑地皱起眉头。   尹妙立马点头:“对呀,你想啊,两个同龄人,天天进进出出都会见到,一来二去就熟啦,你姐我又是这么副乐天开朗的性子,交朋友不是很容易么?”   “嗯,有道理,你热情起来绿洲变沙漠,”尹柯认同地点点头,手一拍决定:“现在我也加入棒球队了,与邬童又做回队友,你又跟他成为了朋友,那既然这么有缘,我现在就告诉他你是我姐的事儿。”说着,尹柯掏出手机,还没解锁屏幕就被尹妙从后面紧张地捂住屏幕:“诶诶诶,别!”   “好啊,”他就等着她一拦,尹柯好整以暇地收起手机,抱臂侧头斜睨尹妙:“那你说吧。”   “说……什么啊?”   “该说什么说什么啊。”见自家姐姐被自己逼得一脸无可奈何,退无可退,尹柯心情很好地喝一口水:“不着急,慢慢来,我听着呢。”   尹妙叹了口气,终于松口老老实实道:“我跟邬童还不是朋友,”她抬眼看了眼自己弟弟,小声道:“我喜欢他。”   喜欢?   这消息来得猝不及防,那还没完全咽进去的一口水被尹柯喷了出来,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尹妙甚至还能看到尹柯脖颈上浮起的青筋。   他接过尹妙递给他的纸巾擦嘴,神情有些懵:“你说什么?我昨晚没睡好,没听清。”   “颜值高,会打棒球,合我口味,我喜欢他。”尹妙抬起下巴,对尹柯弯起带着梨涡的笑,显得甜美……且轻佻,她笑得威胁,动爪子摸摸弟弟发顶:“你跟他不是闹不和么,所以姐弟关系我得找机会亲自摊牌,啊。”   尹柯:“……”总觉得哪里不对。   带着复杂的感情,尹柯一天的课都没办法集中精力好好听,频频隔着班小松打量邬童,弄得班小松在两人之间也疑惑地看来看去。到了晚上约定好的集合时间,尹柯准时到时没看到班小松倒先看到邬童。   他百无聊赖地晃着手电,手插.在口袋里伫立在水池边,抬眼看到尹柯来了,移开视线瞥过头去。换做平时尹柯也是沉默以对,可今天脑海里蓦地冒出尹妙的话——   ‘我喜欢他’。   心情复杂得……有些扎心了。只是不知道是替邬童感到扎心还是替尹妙感到扎心,或者两者皆有,尹妙早上给自己摊的那牌与其说是一个女孩子提起自己喜欢的人呢,倒不如像猎人谈及猎物多一点。小时候一起去电玩城玩,尹妙看着礼品柜内的娃娃说想要时也是那副表情。   她喜欢邬童?他不太信。   万一喜欢呢,哪一点值得喜欢?   尹柯不免多看了邬童几眼,他一如既往冷着张脸,也一如既往抱着盒牛奶喝个不停,见尹柯看他,转头挑眉:“喂,你今天一天看我很多眼了,我脸上有花?”   尹柯微笑:“我也好奇是不是有花呢,不然,怎么会惹到不该惹的人。”   这明显话里有话,也明显不是好话,邬童立马敏感地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尹柯摇摇头:“我想说我答应小松加入棒球队了。”   “嗤,加入就加入,不必特意跟我说。”邬童臭着脸瞥过头,嘴角忍不住勾起又被自己强行压下,远远地见班小松气喘吁吁地跑来,头戴一圈大蒜,不像是要来调查诅咒信,倒是像来捉鬼的。   “你戴这个干嘛?”邬童拉拉班小松脖子上那一串大蒜,嘴角一扯:“作法抓鬼啊?”   “你别给我扯掉了,”班小松拍掉邬童的手,戴好自己的大蒜项链,认真道:“这是为了预防我被鬼抓的超强装备。”   可今天晚上,他们鬼倒是没遇到一只,反而逮到了诅咒信的始作俑者——   薛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给你一个小甜饼·知乎体·大学or职棒时期!!# 知乎问题:咬男票喉结是什么体验? 妙不可言:谢邀。为了答这一题我刚刚特意让他仰头,我轻咬了一下,体验嘛就是HDHJJ#¥%&&*……¥ 吃瓜群众A:卧槽楼上这没回答完的答案票数怎么这么高。 高能吃瓜手:A兄愚钝啊。 我就吃瓜看看:……楼主这是被抓去体验去了? 边管闲事儿边吃着瓜:链接给你不用谢#男票体力太好是什么体验# * 知乎问题:被女票咬喉结是什么体验? 梧桐树:不会放过她。 # emmmm写了快一个月,还从没自我介绍过,我叫枣子,但不爱吃枣子,名字出自《阅微草堂笔记》中的序言→先生之书,则梨枣屡镌,久而不厌。粗略翻译来讲就是:你写的书被印刷了那么多次实在是太好看了啊,再久都不会厌烦啊! 想成为终有一日能用那句话评价自己的人,故取此名。 * 妙妙的技能点:学心理学,会做小蛋糕,会弹吉他,会跳舞。在定好邬童职业为职棒的同时也在为尹妙想职业规划→干脆把舞蹈捡起来进剧团吧。 ☆、妙妙妙妙妙妙   薛铁出身普通家境,带着眼镜,个头瘦高,平时在教室里闷闷地不爱说话。初升高时他希望改变一下自己不开朗的性格,上高中时主动结交同学,没想到太过紧张,适得其反,结巴了。   交流上的初次失败,对所谓‘玩笑’第一次沉默以对,仿佛就那样从此拉开了噩梦的序幕。   被扣了满桌的垃圾桶垃圾;被画乌龟;被同学们构陷在门口罚站;写的作文被撕成了碎片放在了讲台上……   从他站在讲台上默默地收回自己被撕成碎片的作文,望着那一片在笑的同学那一刻起;从他在门口罚站听着教室内朗朗读书声时,他就拟定了这个诅咒信计划。   让伤害他的人受到惩罚。   “集体?伤害?你们,站在我的伤口上放肆大笑的你们,有把我想过集体的一员吗?”薛铁惨然笑一声,眼泪夺眶而出,他站在天台旁一一扫过班小松三人,瞪大眼睛,眼泪滚滚而下:“呵呵,到底是谁先伤害谁的?”   “所以,你就写诅咒信恐吓同学?”邬童看着他:“你这样跟其他伤害你的人有什么区别?”   薛铁摇摇头,抹掉眼泪,一把推开邬童逃开了。   尹妙曾经说过,始作俑者八成是他们六班的,结果他们今天在六班守株待兔,抓到了同班同学薛铁。尹妙还说,诅咒信事件的始作俑者有极强的倾诉欲望,他听了薛铁的遭遇,发现自己平时忽略了那么多,心情很不好。   始作俑者不是绝对的恶,受害者们才是最初的恶。是大家一起制造了诅咒信事件,每个人都是诅咒信事件的始作俑者。   他突然,很想很想跟尹妙讲讲话。   邬童敲开安眠老师家门时尹妙正在写检讨,听了邬童汇报了结果,尹妙的反应很平淡,十指在笔记本上翻飞,正写完一封检讨发给远在鹫羽大学的校领导。   邬童耐不住了,他皱起眉头:“喂!你——”   “放心,你们班薛铁不会有事的,也不会自杀啊什么的,”尹妙打断邬童的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小零食来扔给他,伸了个懒腰,坐到沙发上:“八成吧。”   “你又知道。”   “我是学心理的诶,虽然因为揍人被罚回家思过,但不代表我专业成绩差啊,”尹妙有些骄傲地对邬童仰着下巴,开玩笑道:“你怎么对年级前几说话的?”   “嘁,碰巧猜中,你还嘚瑟,尹妙,”邬童想着薛铁惨笑着摇头说他不懂的神色,想着他神情激奋的样子,想到自己从小到大从未遭遇过校园暴力,没有遭遇过自然也没办法太感同身受。邬童迟疑着,问身边吃着零食的少女:“你遭遇过校园暴力吗?”   身边的人静默半晌,在邬童觉得她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尹妙开口。   “我从小学跳舞,嘴要甜起来可以甜到人窒息,从小就很受老师喜欢,每逢节日晚会表演节目都有我,而且还压轴。然后那时候不知道收敛,像个骄傲的小孔雀,被很多人喜欢羡慕,当然也就被一些人讨厌,小学二年级还是三年级的时候,我放在抽屉里的舞鞋被剪了扔讲台上,没有舞鞋就不能进舞蹈教室,后来我妈去学校找了班主任解决问题,班主任把那些同学都叫出来训斥了一顿,之后平静了几天,有一天我背书包去舞蹈教室——”尹妙比划着:“书包里,全被塞满了垃圾,这一次我不敢让我妈知道,我自己去找班主任要换座位,找了好几次,终于有一次班主任问我:‘你烦不烦啊’?然后,渐渐地,我就不想在晚会上表演节目了,反正对学习没什么用,妈也同意我这样。”   “如果校园暴力是这种的话,就那一次吧,都过去了,现在我可受欢迎了。”尹妙笑着,侧头看向邬童的眼底闪烁着晶莹泪光,时隔那么多年,她提起时嘴上说着过去了,可记忆、眼睛在替她痛。邬童突然就能对薛铁的遭遇感同身受了。他的心泛起钝痛,探手抱过尹妙,将她压进自己怀里:“怎么会有人讨厌你?”   尹妙回抱他,手拽着邬童的衣服,声音有些哑,低低问:“那你这个人……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我……”邬童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喜欢看她的笑,喜欢着她的在意,有些遗憾没有插足过她以前十九年人生,会因为她哭而心情不好,这算是只有一点喜欢吗?   他对尹妙到底有多喜欢?   “算了你当我没问过吧!”尹妙打断他,她推开邬童,擦干眼泪,深呼吸稳定情绪,插着腰注视着邬童,又变回那个笑容狡黠的尹妙:“我不要同情票。我要你喜欢我,不是因为我今天跟你讲的微不足道的过去,而是现在优秀的我,乐观的我,弹吉他的我,可爱的我,因为我的无数个正面而喜欢我。”   邬童笑起来,专注地看着尹妙,桃花眼里敛着温柔,他支着下巴点点头,直言不讳:“嗯,很好,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可能。”只喜欢优秀的她、乐观的她、可爱的她?不,怎么可能做得到,他喜欢尹妙,会连同她的全部一起喜欢。脆弱的她、哭泣的她还有他还没挖掘出的其他面也会很可爱啊。   又一次当面被拒绝,尹妙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啊,你等着,看我怎么化不可能为可能。”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化?烧都没有用的。”   跟尹妙相处一段时间,心情都变得好起来。第二天薛铁请了假,而他就是诅咒信始作俑者的事在校园内疯传,高一六班内部利用自习课开了一次简短的检讨会:从相互指责、拍桌子当面指出身边同学平时做的过分的事,到后来,渐渐地自己也低下头,认识到自己平时做的一些事很可能也有过分的地方。   他们伤害过他,他们被伤害过,他们相互伤害,大家都是诅咒信的始作俑者。   薛铁几天后重回校园后站在讲台上跟同学们为制造了恶作剧事件而道歉,当他坐到座位上想将书包塞进抽屉里时发现抽屉里有好几本来自其他同学的笔记和小贺卡:   ‘对不起啊,我以后再也不笑你了。’——张诚   ‘真没想到对你造成这么大伤害。’——焦耳   ‘你缺席这几天的笔记,我们收集全班笔记做得最好的几位放你这啦,快点抄哦,加油。’——沙婉。   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谅解他。   大课间时,薛铁正要去办公室交迟交的作业,刚出六班就被拦住。是隔壁班的几个男生,嚼着口香糖,手插.进校服裤袋里,看起来混混的,几个人将薛铁拦在走廊上:“这不是薛结巴吗?没想到写诅咒信诅咒咱们不传就死爹死妈的是你啊,缩了几天,真让哥几个好等。”   他是知道的,伤害别人后没那么容易被原谅,但是,他不想再去伤害谁了。薛铁低下头,声音平平:“你们想怎么样?”   “怎么样?走,跟我们去玩儿个游戏!”说着,为首的那个男生作势要揽薛铁的脖颈,冷不丁被一只手捏住手腕。   “玩儿什么游戏?带一个啊。”邬童不知何时走到薛铁身边,抬手握住那个男生的手腕。尹柯笑眯眯地上前,一边解着袖口纽扣一边微笑道:“好像挺有趣,也带我一个吧。”   “哼!”班小松叉腰用力哼一声,义正言辞:“我跟他们是一个棒球队的,要跟他们玩游戏,自然少不了我。”   “他们四个都是我们高一六班的,玩游戏带全班一起玩呗。”有谁远远地喊了一句,薛铁猛然发现,身后不知不觉黑压压地站满了同班同学。心里蓦地产生一种想哭的冲动。   对面三四个想找茬的别班男生:“……” 作者有话要说:  emmm,学生时代有段时间曾身在一个热血班级,印象最深刻的两件事是,有一天班里一个男生在上学路上被高年级的抢了零花钱,同班同学知道了,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拥簇着他把钱从高年级手中要了回来;再就是有一次校篮球赛,最后一局好像在场上两个班级的发生了些肢体碰撞,发生了些不太公平的事。同班同学们拦着对手班的放学后留下斗了一场篮球赛。 所以,最后六班力挺薛铁的这个情节现实中还真说不准。 如果觉得我夸张了,那就夸张了呗……反正又没有原型,而且我背景都半私设了…… * 尹妙回家思过这个,不让她写检讨那她不是放鸭子,不用上课还可以撩学弟,这么爽?所以起码写写检讨吧我的妙。 emmmm大学的考试,到期末了老师十有□□都会划考试范围,接下来一两周,可以看到平时没人坐的凉亭被人占了早读,在图书馆自习的人比平时多了一倍,开黑的同学回到了寝室,一条走廊走过去,大家都在疯狂!地学习! 但平时最好不要不听讲,熬夜一周日夜读书,累到吐血。 但即便期末考试有范围有考点,依旧有人平时早上六点下楼跑步晨读,一下课就去图书馆自习,自习室内几乎每张桌子上都垒了高高的书本和习题,无关乎考试,只是每个人都在朝着自己的目标迈进。 当然我也见过打了将近四年游戏临到找工作发现游戏队友是公司高级主管然后顺利入职这种仿佛人生加了BUFF的。BUFF不是人人都能遇到,但人都可以选择朝着理想的自己一步步前进。 * 大学时期选修过犯罪心理学,老师是一位性格外放的法医,他说过,那种真正做好自杀准备的不会咋咋呼呼发泄出来,反而那种平静到诡异的人特别值得注意。SO,妙妙判断薛铁没事,只是需要倾诉和发泄。 #小剧场·给你一个小甜饼·第一次说话# 中加初中部和高中部是挨在一起的,尹柯初一刚加入棒球队时尹妙高二。剪着短碎发,还没有退出学校的舞社,运动量大,没零钱买零食了就去剥削自己弟弟。 有一次弟弟没逮到,下楼梯时碰到个穿棒球服的,尹妙如见亲人般拦住对方:“诶诶诶,学弟!有十块钱吗,借我!” 平时邬童遇到这种事理都不会理,但那天鬼使神差地就掏钱包递了十元纸币过去。 尹妙接到江湖救急的钱对他灿然一笑:“谢啦,明天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我还钱你呀。” 然后……然后她果然没有再出现过。 多年后提起这个事,尹妙咬指头思考:“所以,我还欠你十块钱?你提这个不会让我还钱吧?” 邬童一笑:“我的意思是,你连本带息,利滚利这么多年,人都只好卖给我了,这是命。” ☆、妙妙妙妙妙妙妙   月亮岛学校以多姿多彩的社团活动而闻名双清市,教学楼前的宣传栏,学生们会在此处自行贴社团招新告示或者各种五花八门的广告海报,甚至充满青春气息的决斗或挑战。   每次一有活动贴出来,宣传栏前总是围了好些人。   拿着盒牛奶喝的邬童路过时好像从同学议论不停的声音中听到了‘棒球’两个字,心下好奇,脚步一顿,脚尖当即转了个方向,挤进人群走到宣传栏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喉间一哽,一口牛奶喷出,奶洒宣传栏。   宣传栏上赫然贴着一张画着潦草简笔画的棒球招新海报。   幸亏他今天跟尹妙一起晨跑才来这么早,早上校园里还没什么人,这仿佛一朵大奇葩花贴宣传栏上,让自己都替画海报的人尴尬。邬童左右看看,将海报撕下,直奔教室找那个最可能画这种丑海报的人兴师问罪。   早晨班级里已经来了一些人,三两个同学正围在一起对昨天习题册上的答案,邬童一眼就看到正凑到尹柯身边问问题的班小松,当即快步走上前去把海报往他眼前一挂:“班小松!这海报是不是你画的?”   班小松拿过被喷了奶渍的海报看看,皱起眉头:“你怎么把我们棒球队的招新海报给撕下来了?”   “怎么,这么丑的海报,你好意思往外贴?会招来几个人啊?再说了,”说着,邬童将视线往尹柯身上带,尹柯若有所觉,放下笔抬头看着他,邬童一扯嘴角:“现有的人力资源你不用,非要自己来画?”   “人力资源?”   闻言,班小松若有所悟地看向尹柯,尹柯一笑:“招新海报的事可以交给我,我现在也是棒球队的一员,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找我帮忙。”   如此这般,招新海报的事班小松就放心地交给了尹柯,可一提到人力资源这个词他脑海里电光火石间有了主意,侧头盯着邬童笑得别有深意。邬童被盯得浑身发麻,身子往后靠了靠,皱眉道:“看我干什么?”   他心中因班小松的笑产生不好的预感,这个不好的预感在当天下午就得到了应验。班小松下午从话剧社借来了松鼠玩偶服交给他,说棒球社摊位招新的命运就掌握在他手上。邬童立马拒绝,可当自己穿着玩偶服站在摊位前看着渐渐被班小松的吆喝声吸引过来的同学们时,他突然有种败给命运的感觉。   ——啊……就当玩偶服里的不是自己吧。   忙完棒球队招新的事时已经将近傍晚。邬童被折腾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干脆瘫坐在地上,抱着纳新的牌子闭目养神。班小松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讲个没完,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女生们吵个不停,他都快出现幻听了。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不知从哪传来若有若无的吉他音,班小松面露疑惑:“女孩子的声音?”只见刚刚还瘫坐在地上一副快要挂了的表情的邬童突然活了,睁眼把玩偶服脱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的那一刻,自制的铃声响在空气中——   ‘邬童~哎咿呀~邬童,出来吧嘿……’   “噗!”班小松忍不住笑起来,手搭在邬童肩膀上:“邬童你这录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谁知邬童理都不理他,拨开他的手走到一边去,还没开口说话,笑容先扬起:“我等会儿就回……”   他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几句,挂断后带着笑容走回来:“我有点事,先回去了,这摊子交给你们俩收没问题吧?”   班小松愣愣地注视着邬童笑出猫纹的脸,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没、没问题……”   “行,那我先走了。”邬童点头,拍拍班小松的肩,拿起挂在树枝上的书包跑远了。班小松靠着招新用的桌子,微微张着嘴目送邬童跑远,手摸上邬童亲切拍过的肩膀,侧头看向尹柯:“你,见他这么笑过吗?”   侧头一看,又唬得一跳,尹柯沉默地坐在桌子上,定定地注视着邬童离开的方向,脸黑得跟石狮子似的。班小松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瞥向班小松:“我见过,也没见过。”   班小松没有听懂:“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啊?”   尹柯一叹,叹息里几分无奈,跳下桌清着传单,道:“我有不好的预感。”刚刚那铃声里女孩子的声音是他姐,邬童录了尹妙的声音做铃声。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跟基友哭诉日更坚持不了了,要狗带了,基友给了我一鞭子and几管鸡血。 * #小剧场·给你一个小甜饼·职棒时期!!# 眼睛被蒙着黑布,赤着脚,手被束缚着,她感觉自己是坐在床边,可稍稍一探出脚尖,触到的不是地面而是水。 有人的脚步声踏着水而来,尹妙循着声音抬头,正好被那人探出的手摸到脸颊。冰凉的温度让她瑟缩了一下,微微向后缩了身子却避不开那人的手指。 缓慢且温柔地摩挲,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不容她后退,也不容她避开地圈着她。她心里发紧:“是谁?” “邬童。” “邬童?”这个名字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果然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但是你知道么,尹妙,”她感觉自己被抬起了下巴,那人靠她很近,微湿的气息贴近唇瓣,却让她想起吐了信子的蛇,冰凉且危险。她听见他低低笑一声,解开一颗纽扣,抚过伶仃锁骨,像打开一朵花一般打开她的衣领,贴近她,吻着她,不容逃避,也不容被拒绝:“你的身体会帮你想起一切。” ‘啪啪’!卷起的书册敲击墙壁打断这一切,壁灯被打开,尹妙抬手摘掉自己的眼罩,向门口望去,只见班小松尹柯站在门口,一个眼睛瞪得牛大,一个不忍堵视地捂脸。 “天啊,邬童尹妙!你们两个,婚纱照玩捆绑play,”说着,班小松竖起大拇指:“厉害,了不起。” “两位戏精,娱乐圈缺了你们真是一大损失啊,”尹柯替他们感到丢脸地捂脸:“拍个婚纱照脑补那么多,家里的道具都带来了,会玩啊。” 邬童腾地脸一红:“我不是,我没有。” * 哈哈哈哈哈哈哈,码成这样要怪我基友!跟她哭诉码不动了,小剧场没灵感的时候,她把王俊凯唱的《水星记》和《意外》丢连接给我听了,然后我接下来又去听了她之前推的《宠爱》,小剧场就变成这样了233333 三首歌都敲好听! emmmmm宠爱是我一直听着找甜饼灵感的,水星记和意外听着找的是玻璃渣2333333两者调和一下就变成上面这种(捂脸 * 不不不不日更别打 ☆、妙妙妙妙妙妙 作者有话要说:  不日更不日更不日更 我要睡了。原著称邬童爸爸秘书为小王,好像没说全名叫什么,于是私设了个王陆,发现BUG再告诉我吧! 以后十点来瞄一眼,更不了我会在文案放更新须知的,一定一定要看文案哦! 早点睡,爱你们。   少年在马路上一路小跑,校服外套拉开,跑起来翩翩带风,嘴角不自觉勾起,猛然一个冲刺,向上一跳,探手摘下卡在树枝上的气球,交给在树下因为气球脱手而哇哇大哭的孩子。   “给你。”惯常摆着冷脸对待周围人如今却如解了封一般,微微弯了眼睛,根根分明的眼睫如染了夕阳的光一般沐在夕阳下。孩童愣愣地接过好看的陌生大哥哥递来的气球,连道谢都忘了说,邬童笑着揉了一下仰头呆呆看他的小男孩的发顶,脚步轻快地走远。   尹妙催他回家。   她说想做小蛋糕借了他家厨房,如今人正在自己家里,打电话来期盼他快点回去,说想让自己做她的试吃对象。还说……有话对他说。   尹妙会说什么?   不管说什么,他都……想听她讲话。   邬童深呼吸,正要进南临别墅区,猛然看见拦在自己面前穿西装的男人,脚步顿住,盯着对方的眼底像含着浮冰。   远远见邬童走来的年轻男人西装革履,手里拎着个大蛋糕,见少年走近连忙点头示意,上前道:“邬童。”   邬童瞥一眼他,眼前这人是他爸爸的秘书王陆,妈妈出国后他与爸爸关系非常不好,他搬出了家住进邬氏名下的别墅里,这么多年他见王陆的次数还比见自己父亲的次数多得多。   而每次他看见王陆,肯定是父亲在背后又给了他什么指示。   邬童冷冷地看小王一眼,语气不善:“干什么?”   王陆笑笑,将蛋糕递到邬童面前:“邬童,今天是你生日,董事长去外地出差了,特意让我给你买个大蛋糕,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那一家蛋糕店。”   邬童的目光落在蛋糕盒上,心下更是冷:连自己儿子的生日都要让秘书来送蛋糕,这样薄情的父亲,怪不得他母亲会离开。   “他让你去那家店买蛋糕?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人的口味是会变的,我已经不喜欢了,”他抬手格开王陆递来的蛋糕,冷冷道:“把蛋糕收回去,不用他管我生日怎么过。”   “诶!邬童!”见邬童抬步要走,王陆提着蛋糕追几步:“这蛋糕已经买了,你这样我不好跟董事长交代啊。”   闻言,邬童停下了脚步,又走回来让王陆把蛋糕递给他。   “十六岁生日快乐。”王陆笑了,将蛋糕交到邬童手中,少年冷冷地说了句谢谢,王陆觉得自己已经圆满地完成了董事长托付给自己的任务,正要心满意足地离开,未曾想看到邬童径直走到垃圾桶旁,‘哗’一声把蛋糕倒进垃圾桶里。   邬童:“现在你可以交代了。”   王陆:“……”   邬童回到家时,整个别墅飘散着一股刚烤出的蛋糕的香气,被王陆一提醒才记起今天是自己生日的邬童放下书包上到二楼,尹妙正将精致的蛋糕端到餐桌上,蛋糕面上淋着巧克力,上面点缀着椰蓉球、巧克力贝壳以及圆圆的小饼干。   “尹妙?”   少女闻声抬眼看邬童一眼,边把‘生日快乐’的牌子安在蛋糕面上边笑道:“正好,生日蛋糕做好了,快过来呀。”   邬童走过来时尹妙正握着裱花袋用奶油在蛋糕上写着他的名字,一笔一划,每落下一笔心里的那份感觉都会膨胀一分,当看到尹妙写完他名字后在旁边画个小爱心时,邬童撇开了头,用手心捂捂发热的耳尖,可奈何手心也是火热的。   他坐下吃蛋糕时特意支着额头,用手包住自己有些发烫的耳尖,尹妙就坐在自己对面,一起吃蛋糕时视线多半黏在自己身上,她捧着脸,就像刚刚见面他给她耳垂上药那次那样注视着他。   邬童扯扯衣领散热,抬眼看尹妙一眼,故作镇定道:“吃啊。”   “嗯,”尹妙听话地吃一块蛋糕,笑:“生日快乐。”   “嗯,谢谢,”邬童垂下眼帘,抬眼时见尹妙吃了一口后又捧脸专注地看着他,不禁不自在道:“别老看我,吃蛋糕,我又不能吃。”   尹妙转转眼睛:“你可以吃啊。”   邬童:“……”   “邬童,我有话跟你说。”   他握叉子的手一顿,慢腾腾地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轻轻‘嗯’了一声。   “我喜欢你。”   就算心里有底,他也免不了一噎,猛咳几声,接过尹妙递来的水杯喝水润喉,却没想她又是一句:“我喜欢你。”   “为什么?”他不自觉地握紧水杯,认真地注视着尹妙,像是要分辨那笑容下的真实一般。   “不知道,”尹妙回答得干脆,她歪头想了想,道:“喜欢哪里有理由,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也喜欢你不笑的样子,”她注视着他,眼神如小鹿一般,固执道:“……就是喜欢你。”   “……”这蛋糕,没法吃了。   今天的尹妙好像只会说那三个字,吃蛋糕时、吃完蛋糕后、洗餐具时,像复读机一样跟在他后面说那三个字——   “邬童,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呀,好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别吵了!”一直被追着的少年终于大声打断尹妙的话,转过身来,刻意遮住的耳尖已经遮不住了,因为红晕蔓延,脸颊都如烧红一般:他想思考,想冷静地思考,可尹妙却半点不给他思考的余地,直白地将告白的话脱口而出,一分一分地松动着他。   邬童瞪她,却对视不到半秒就败下阵来,抬手捂脸,从指缝里抬眼看还专注着看着自己的尹妙,咕哝:“你吵得我的心脏都要爆炸了。”   “你说什么?”尹妙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眨了一下眼睛。   邬童长舒一口气:要不就算了吧?不再思考,不再冷静,不再怀疑,尹妙是认真的,她是喜欢自己的,起码……自己是喜欢她的。   “我说……我答应跟你交往,但是一旦你拖我后腿,我就把你扔——”他警告的话还没说完,尹妙就尖叫一声,跳起来圈住邬童的脖颈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邬童脑子一懵,下意识抬起的手还没收拢在尹妙腰间,少女便松开了手,满面笑容:“十七岁生日快乐,男朋友。”   邬童跟着她笑起来,笑出了猫纹,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尹妙,今天是我十六岁生日。”   “……………………啊。”    ☆、妙妙妙妙妙   邬童在傻笑。   班小松盯了身边的邬童足足有五分钟,他有些散漫地支着下巴,嘴角若有若无地勾着,凭他班小松的判断,邬童的嘴角比平时上翘了一度,而且,笑的频率也多了。   棒球队招新后收了一大堆报名表,他们借了体育馆举行一次筛选活动,可蜂拥而来的大部分都是女生,以前这种情况,邬童就算不发怒也会摆着张臭脸,可是他今天居然对那些女生笑了?居然还笑得那么频繁?   眼见着邬童又误把一张女生的报名表放在左手招收区,班小松忍无可忍,卷起练习册敲他头:“喂!”   “班小松,你干什么?”猛回神的邬童捂着头,皱起眉头道。   “我才是要问你干什么呢,你不要再对她们笑了,慕名而来的女生越来越多,太增加我们棒球队的工作量了,都秋天了,你发什么情?而且,”班小松敲敲桌面,拿起邬童错放到招收区的报名表在他面前抖抖,苦口婆心道:“都第三次放错了,看清楚,人家是女生诶,棒球队的经理都是栗梓负责招新的,我们要招的是男队员。”   “是么,刚才那个是女生吗?”邬童清咳一声,坐直了身体,对班小松含蓄地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班小松怀疑自己耳朵坏了,蓦地瞪大了眼睛。   邬童居然说‘不好意思’?   邬童是谁?他的嘴比心硬,还掌握一定的毒舌技能,刚接触这个人时他还不了解他嘴硬心软的性格,被邬童冷嘲热讽的技能伤害过好多回,幸亏他班小松坚强才活了下来,从那以后他就知道邬童的有些话可以反着听、对着干不虚。明明在认认真真做手上的事,偏偏要摆出一副‘我不care’的傲娇态度,这就是邬童。   这样的他居然直接忽略了自己那句‘你发什么情’的嘲讽,居然态度良好地道歉了?   而且……他居然没认出刚刚那扎马尾辫的女同学的女生?   在逗我?   班小松仰着脖子透过体育馆的窗户望望外面的天,又探手过去摸邬童的额头,被后者略带嫌弃地挥开:“你干什么?”   “奇怪啊,太阳是从西边儿落下的,你也没发烧啊,但是你今天怎么就这么不正常呢?”   邬童瞥他:“我怎么不正常了?”   班小松一本正经道:“你没有凶我。”   “懒得理你。”邬童翻班小松一个白眼,懒得理他地转过头去。   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尹妙发来一条消息:   妙:明天要做大扫除,晚上不约饭了。   邬童想了想,发一条消息过去:   梧桐树:那我明天放学后给你带吃的。   他发完就将手机收起来,压根没有注意发消息时身旁的焦耳正伸着脑袋悄悄地看,邬童打字太快,而他又不敢靠近得太明显,字虽然没怎么看清几句,但跟邬童互发消息的人的头像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个女生。   啧啧啧啧。   筛选活动结束时班小松已经累趴了,他仰面靠着椅背哼哼,哼着哼着对着天花板露出笑容:努力了那么久,棒球队终于重建成功了,他们小熊队一下子拥有那么多队员,招新虽然累,但是想到充满光明的以后,他觉得很充实很开心。   班小松仿佛看到了未来小熊队拿冠军的样子。   正做着白日梦,一张胖嘟嘟的脸伸到自己眼前打破了幻想,焦耳将班小松拉起,语气神神秘秘:“我江湖百晓生焦耳有个重大八卦要跟你分享!”   班小松掀掀眼皮,不太感兴趣地‘嗯’了一声。   焦耳神神秘秘附到班小松耳边,按捺着兴奋悄咪咪道:“我怀疑啊,邬童,谈恋爱了。”   “嗯???”班小松闻言从椅子上弹坐而起,瞪大了眼睛。   就这样,邬童恋爱的消息不胫而走,悄悄在校园里传播着,甚至被写进流传在学校的树洞小本本里,而舆论的当事人照样该上课上课,该打球打球,丝毫不知情。他对树洞没兴趣,也对女生们在背后的议论不甚关心,连最有勇气的班小松都持观望态度,尹柯埋头刷题身处舆论边缘,其他人就更不敢向邬童本人证实流言的真实性了。   邬童带两盒牛柳饭到安眠老师家时尹妙正穿着兔子拖鞋在客厅拖地,安眠老师下周就回来,尹妙准备在老师回来前将别墅打扫打扫。她扎了个丸子头,几缕发丝从随便盘起的丸子头中溢出,垂在她锁骨上,可爱得不得了。   “邬童!”见他来了,尹妙弯弯眼睛,笑出梨涡,她吸吸鼻子:“好香啊,黑椒牛柳?”   “对,快洗手,去吃饭,地我来帮你拖。”说着,他放下书包,将尹妙赶到洗手间,自己拿起吸尘器。   刚拖了没一会儿,‘吧嗒’一声,一个兔子拖鞋飞来,砸在吸尘器旁边,邬童抬眼,只见尹妙捧着饭盒笑呵呵地,一只腿蜷着勾着另一只腿。   “干什么?”   “看你那么认真,突然就想使使坏。”   “想使坏是吧,”少年淡定地点点头,将吸尘器关了甩到一边,面无表情地朝尹妙走去,尹妙见状心中警铃大作,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往后逃。可她哪里逃得过腿长且每天会练冲刺和盗垒的邬童,在靠近沙发时被捉住,人被扑在沙发上。   “使坏?嗯?在我认真做清洁的时候使坏?”少年十指大动,猛挠尹妙胳肢窝,边挠边威胁般问:“错了没有?”   尹妙被痒得笑声不断,在那双魔爪下胡乱扭动,连连告饶。一对少年少女在沙发上疯闹一阵,尹妙出了一身薄汗,微喘间笑哈哈地抬头看去,发现邬童正撑在她上方注视着她。   少年不说话,漆黑的眸光里仿佛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在闪烁,他跟着尹妙疯闹了一阵,此时也喘着气,沉默地注视着身下的女孩。   凝视间,轻松惬意的气氛一瞬间有些变味。   ——他跟尹妙是男女朋友了,是不是代表他可以做些男女朋友该做的事?是不是代表……他可以吻她了?   邬童略略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沙发背,呼吸缓了下来,胸腔内心脏跳动的声音那么明显,吵得他有些焦躁。他慢慢垂下头,靠近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看的尹妙。   她越这样紧盯着他看,他就越紧张。还没有问过尹妙的意愿是不是不太好?可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就在即将要吻上时,尹妙突然垂眼侧头,‘啪’地轻拍了一下他的手,笑道:“疯够了,还不快去洗手吃饭,脏死了。”   说着,邬童侧开身,让尹妙站起来。他还撑着沙发遥看着尹妙的背影,她正在梳因刚刚的疯闹而散下来的头发,嘴角微勾,好像刚刚的侧头一避不过是她没注意到他的意图。   可是,邬童心里却升起一股难言滋味,他费解地皱起眉头:刚刚,尹妙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预警,高甜预警 有些话在高甜之前说一下。 未成年开车,这是多么窒息的操作,而且基友也不让我超速驾驶,所以成年之前是不!会!开车的,死心吧。(无情撇头) 但是,我自认为写花式kiss以及各种甜饼还算挺擅长的。 所以,接下来的章数不明的一段高甜中,亲吻以及……少不了,如果看到什么不能适应的、觉得夸张的、自行闭眼自救啊,我不解救你们啊。 我会按照我的构思和节奏来。 * 隔壁暂时停更的艾斯文我都不敢翻评论(捂脸),艾斯男神那篇绝没有放弃,更完这篇就去继续舔我艾斯尼桑。对海贼王BG同人有兴趣且吃我那套的可以瞅瞅(捧脸) * emmmm第十集陶西投球将捕手焦耳打得后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这个…… 投手球威了得很了不起,球的威力大说明遇到能打出长打(就是把球击到外野界内)的击球手后不易被打出长打,球可能被打出后落到内野被接杀出局。 但是我个人认为,一个投手够不够优秀,还是要看他能不能解决掉厉害的打者,球威是一方面,球速是一方面,会的球种多、对球路的控制力强也是一方面,几种结合才造就各种类型的好投手。 emmmmmm去年世界大赛,某局芝加哥小熊四棒VS印第安投手,四棒打者积极出棒,打出好多界外球,耗了对方投手好多球数,用了十多颗球才被解决掉,虽然人没有上垒,但是想必让接力的第五棒打者看了不少球路,同时也消耗了对方投手不少体力。 一句话:我打不着也不会轻易被你出局,我耗死你行不行? * 邬童之所以没注意到人家是女生,是因为交往后他眼中世界性别只分两种:尹妙,其他人。 ☆、妙妙妙妙   周末,薛铁在双清市图书馆里转悠。他加入了棒球队,再次迈开了融入集体的步伐,陶西老师说把他当做秘密武器招入棒球队,可问题是在此之前他压根没打过棒球啊。   问邬童?邬童生人勿近的脸太可怕他不敢;问班小松?他可以拉着自己讲几天几夜没完没了;问尹柯?尹柯学习注意力集中起来六亲不认的气场也好可怕。薛铁犹豫来犹豫去,还是决定自己到双清市图书馆来查阅资料。   他搬了张椅子到运动区,就坐在一架子棒球书籍下,将背包挂在椅子后,边翻阅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小熊队刚刚成立,他也想早日明确自己的守备位置。   投手?投球能力要非常棒,是队里的灵魂人物,像他这种人是不行的;那捕手?唔……好像是场上教练,与投手组成投捕搭档干掉打者,而且还要蹲那么久,指挥这种事他干不了的;游击手和中外野手都是守备的灵魂,他不行他不行,那一垒手二垒手三垒手……   身边的椅子上放了一摞书,书中夹着不少便条,薛铁选守备位置时一个个将其划掉,最后看每个位置都被打了叉,他以书挡脸,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摊在椅子上。   书从脸上滑下,薛铁这才看到一个女孩子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穿着棒球外套,细链般的银色耳坠垂在颈间,笑起来时嘴角浮起的梨涡可爱减龄,女孩子手中拿着几本厚厚的书,不知道在他背后站了多久。   尹妙见薛铁看她,歪歪头不解道:“你是月亮岛棒球队的?为什么把九个位置都划掉了?都不喜欢?”   她的声音也好甜!   “我不是棒球队的,啊不不,我是棒球队的,我、我想是棒球队的。”他一紧张就有点结巴,思维乱成一团说不清楚,薛铁推了推眼镜,泄了气一般垂下肩膀:可爱的女孩子主动过来说话,可是他表现得好糟糕啊。   谁知一只手伸来,薛铁仰头看向手的主人,尹妙笑笑:“我叫尹妙。”   “我、我叫薛铁!”他握住那手,紧张地大声道。周围正在安静看书的人皱眉看过来,尹妙连忙对他做了‘嘘’的手势,薛铁赶紧点点头,压低声音:“你好,我叫薛铁,来自月亮岛高中高一(六)班,最近加入了棒球队。”   “发现了,你看了很多关于棒球的书,可是为什么把九个位置都划掉?”   闻言,薛铁摸了摸镜架,将自己的烦恼告诉了对方。他体能测试都不用测试就被陶老师允许加入了棒球队,可是如果没那份成为‘秘密武器’的实力,他会觉得自己能加入棒球队是施舍,是同情。他一个初学者想开始练棒球,可是发现九个守备位置各个都很重要,好像没一个适合他。   不免想要退却。   “还没尝试,你就想挑一个轻松的守备位置?”尹妙蹲在薛铁身侧,听薛铁说完,捧脸看着他。   薛铁莫名觉得,尹妙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讽刺,看过来的视线含着点尖锐的东西,他不禁紧了紧手指,为自己辩护:“我是初学者嘛,挑容易的,比较容易上手。”   少女点点头,摸着下巴沉吟一阵,道:“棒球里有几句话,内野游击优先,外野中外优先;一垒、左右外野出强棒。第一句话的意思是内野的中坚防守力量是游击手,外野的中坚防守力量是中外野手,但是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一垒、左右外野手容易出强棒呢?”   薛铁摇摇头。   “因为他们守备压力小,就有更多的时间练习挥棒,换而言之,他们在防守任务轻松的时候也没闲着,而是抓紧时间提高自己作为打者时的攻击力。任何一名运动员都不是刚开始就会跑的,谁都有一个蹒跚学步的过程,”尹妙站了起来,建议道:“我看啊,与其挑一个轻松的,不如挑一个喜欢的守备位置,慢慢练就好了,反正你们球队大部分都是初学者。”   薛铁没在意尹妙怎么知道他们小熊队大部分都是初学者的,他听了尹妙的话只觉得豁然开朗,回想一下,除了邬童班小松几个,球队里没几个学过打棒球的,大家的起点都差不多,他没必要自卑甚至偷懒。   “你、你懂得好多啊,你会打棒球?”   “不会啊,”听薛铁问为什么,尹妙点点自己的梨涡,抬步要走时又转头笑道:“我点这个技能撩人啊。”   以为这个‘人’指的是自己的薛铁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挠挠头发,等他想起还没问尹妙是哪个学校的时,少女已经消失在林立的书架丛中。   薛铁将练习本放下追出几步,没找到尹妙,反而让他看到不远处书架前一个犹豫不决的熟悉身影——   “邬童?”   刚惊诧地出声,薛铁立马捂住嘴巴躲到书架之后,等了几秒,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远远见邬童在那排书架前来回徘徊,像拿不定主意一般。   “他在看什么啊,难不成……是棒球秘籍?”薛铁喃喃自语,邬童走后,他赶紧跑到那排书架前,想看看队里默认的第一投手到底在看什么棒球秘籍,然后愣住了——   “恋爱宝典?女生心思一百零八则?思考她不想让你触碰的三大原因?”薛铁一脸匪夷所思地念出书架上的书名,紧接着神情复杂地遥望邬童走掉的方向,喃喃:“不会吧……学校的传闻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 刚开始训练和打中加那里,看得我不太愉快,指望邬童一个人赢中加????逗我! 棒球中打配合真是体现在方方面面,一个人是赢不了比赛的。 投手和捕手合作解决掉打者,身后的守备合作阻止跑者上垒、推进垒包甚至回到本垒。攻击时,每个守备人员都是打者,打者最重要的任务是上垒,将攻击延续到下一棒。 emmmmmm一般来说,一棒任务是上垒,上垒率要高,二棒打击战术多,把攻击延续下去,三四五棒是队伍的强棒,又称清垒打者,顾名思义,轰出长打将垒上的伙伴送回本垒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每个人都在为得分、为队伍做贡献。 在场上站着不动,连跑动意识、防守意识都没有,就指望投手三振对方? 把压力都给投手一个人,不是身为同一个球队的队友应该做的。 *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发现秘密后果很严重,职棒时期!!# 恋爱前期,邬童搞不懂尹妙是怎么想的,她嘴上说眼里心里都是他,可他总觉得隔着点什么,直接问没有结果,于是偷偷买回来几本据说评分很高的恋爱指南做参考。 这个丢脸的举动,邬童这么爱面子,他一直不想让尹妙知道。 一直藏得很好,可某一天清房间时还是被翻了出来。 “这是什么?《思考她不想让你触碰的三大原因》?你买的啊?”尹妙不仅翻了出来,还大声地念出书名,不仅大声地念出书名,还对邬童抬抬眉毛笑得揶揄:“我哪儿不让你碰了,弄得你要咨询这种恋爱专家?” 刚刚参加完瑞泽棒球俱乐部选秀会并被指名的明日职棒选手邬童经历过无数场比赛的洗练,已经能够以不变应万变,淡淡道:“那次,做完清洁,我要亲你,你避开了我。” 尹妙有点印象,但这承认的话太容易翻到旧账,于是她决定装傻,懵懂地摇摇头:“没有吧,肯定是你的错觉,我哪有,你就是太敏感了。” “哦是么,反正都是在沙发上,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青年眼神危险,利落地脱了外套,步步紧逼。尹妙暗道不好,赶紧要起身道:“不用了,呵呵,我好像有点印象,我全记——唔!”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人压在沙发上堵住嘴。 一个深吻结束,邬童压在尹妙身上,笑得亲切且危险,一字字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好、好、回忆回忆。” 尹妙:“……” ☆、妙妙妙   十一放假之前月亮岛学校会组织一次月考,紧接着度过忐忑的七天后才会下发成绩。邬童没有想到,他参加重要的棒球比赛时、他被中加记大过时、他转学时都没有出现的那个男人,会在他在月亮岛高中已经度过将近一个月时光后找他——叙旧。   双清市五星级酒店佳兴世尊,邬氏集团名下企业之一,落地玻璃被擦得蹭亮,上好的红松原木制成的办公桌上放着价值连城的装饰雕像,沙发上坐着那个头发灰白的男人——佳兴世尊的董事长、邬氏集团的掌门人、他的父亲,也是逼走他母亲的人。   邬童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不想听他喋喋不休地拉家常,他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我妈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多年都不回来看我?是不是你对不起她,做了让她恶心,让我恶心的事?又或者,你不让她回国看我,也不让出国看她?”   才刚刚四十却已经头发灰白的男人低头惨然一笑,不看自己儿子尖锐的视线,摇摇头:“我现在不想谈你妈,”他下了逐客令:“你走吧,生活上有什么需要跟小王说。”   久违的父子谈话更像是一场冰冷的战争,邬童就像竖起浑身刺的小刺猬,用尖锐的刺逼问刺将近凋零的老刺猬回答他的疑问,可是和以往每次追问时一样,父子感情被撕扯着时明明是父亲神情受伤,可溃败而逃的总是他。   他得不到答案,找不到出口,只有胡思乱想,可这一次他想累了,归根到底,他不过是一对夫妻感情破裂后被抛弃的小孩。   丝丝小雨飘洒下来,邬童拎着书包在雨幕里慢慢地走着,小雨逐渐将他的校服外套浸润,风一吹带着点阴冷的感觉。   会感冒吗?好像也无所谓。   他以前就试过了,无论发多高的烧,妈妈都不会再回来。   “喂!”远远地,一声清甜大喊传来,邬童神情恍惚地抬头,只见尹妙正扛着雨伞站在别墅门口:“我等你吃晚饭,肚子都快饿扁了,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尹妙走向他,可邬童步伐更快,像撞一般将自己举着伞的女朋友揉进怀里,拥抱来得太猝不及防,尹妙伞没有拿住,飘摇着落地。   “喂,我昨天才洗的头。”她挣扎着想把邬童的揽着自己的手掰开,可少年的手臂就像铁环一样丝毫不松,尹妙无奈地叹口气,任由绵绵小雨将自己头发打湿,她软声哄着自己不知道情绪出什么问题了的男朋友:“我们回家再抱好不好?淋雨会感冒的。”   “我会负责的。”   “啊?”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尹妙打懵,她有点方,只听拥着她的邬童郑重道:“我以后绝对不会像那个男人一样做让你恶心的事,不会让我们感情破裂,会虔诚地对待我们的婚姻,不会让你有伤心失望到要去国外的机会,就算有哪一次把你气得离家出走也会什么都不顾地追过去。你如果感冒,那我会负责的。”   “……”那她千万不能感冒,这后果太严重了她背负不起。   尹妙拍拍邬童的背脊,低声宽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啦……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以后对不对?”   下了雨,出去吃是不太方便了,两个人窝在别墅里吃外卖,尹妙直接借用邬童家的浴室洗了个澡,穿着睡衣睡裤,擦着头发走到客厅时,见邬童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拿起手边棒球抛一抛练手感,又时不时噼噼啪啪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   他看到尹妙出来,抬眼注视着她:“尹妙。”   好了,这个语气的意思是让她到身边来。于是尹妙将浴巾搭在肩头,边擦着湿湿的发梢边走到邬童身边,被少年拉着手坐下,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的是国外邮箱界面。尹妙知道,邬童几乎每天都会跟他在外国的妈妈互发邮件。   他就着毛巾帮尹妙擦着头发,后者有些不适应地缩缩脖子,却还是任凭少年擦拭。邬童轻描淡写道:“我想把你介绍给我妈。”   “哦,行~”经过最初的不适应后,尹妙已经能够适应邬童的力度,她一边跟乐队里的伙伴商量十一长假的安排一边任凭邬童擦拭,尹妙下意识地应着邬童的话,两三秒后反应过来,不小心摁了一段乱码发到乐队群里,尹妙诧异抬头,一脸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邬童:“什么什么?”   邬童明显感觉到尹妙反应过激,他危险地眯眯眼,一字字道:“把你,介绍给我妈。”   “啊……这样……不太好吧?”尹妙避开邬童的视线,弱弱地反对。少年闻言立马侧身,用毛巾兜住尹妙的脑袋,强迫她转回头看着自己的眼睛:“哪里不好?”   那探究的眼神看得尹妙有些心虚,她眨眨眼睛。邬童沉下脸来,皱眉道:“卖萌也没用,哪里不好?”   “拉你早恋,我会不会被你妈分尸啊?”   原来,她不是有意回避,也不是不愿意被他妈妈知道。   邬童笑起来,手指轻柔地帮尹妙擦着头发,低声道:“没事,我妈很温柔的,你不要有负担,她在国外,但是我想让她第一个知道我女朋友是谁。”   于是,邬童把自己恋爱的事写进了回复给母亲的邮件中。   深夜,佳兴世尊董事长办公室还亮着灯,邬董事长手边泡着杯浓茶,他伪装成儿子去世的母亲给儿子发邮件已经有几年了,一天辛苦工作之余,最让他觉得心暖轻松的事就是打开儿子发给他这个‘假母亲’的邮件。他会由此得知邬童生活上的琐事,他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有什么烦心事,就好像妻子还在世时一家人还在一起那样。   这时候他不是董事长,也不是邬氏集团掌门人,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父亲。   邬董事长喝了口浓茶,点开最新的邮件,还没怎么看清邮件内容眼睛就瞪圆了,只见自己儿子邮件里赫然写道——   妈,我恋爱了。   邬董事长立马站起来,高声叫道:“小王!!小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 方了的邬爸爸,方了的妙妙,以及wuli最淡定的邬童 * 经读者提醒修一下小剧场,计算失误,我出了个BUG(扶额),高一九月开学后16,辣么高三九月开学就是18才对,我当时怎么会想着六月毕业还差几月才18的(扶额)如此这般,小剧场毕业旅行时怕是成年八月之久,这……这……这……(无奈搓手) 邬童(得意一哼):还不快修? ……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毕业旅行# 高三毕业后邬童邀尹妙去马尔代夫毕业旅行,海底餐厅、海上栈桥、茂密的椰子树,清亮的海水以及蓝且高远的天空。 邬童发过来的攻略将一切描写得极美,勾得尹妙心痒难耐。 机票就两张,其他人谁都不带,一男一女,背包旅行,尹柯心里复杂了,怕这旅行不止旅行这么简单,某次在姐姐哼着歌收拾行李时他握住尹妙手腕,忧心忡忡道:“姐,慎重点儿,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尹妙一脸不明白:“能有什么事?” “邬童他……满十八已经大半年了,我看见他天天拿小本子划正字。” 尹妙闻言,捂嘴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就那么想长大?” “……”觉得姐姐没get到自己言外之意的尹柯捂心呕血:他怕不是想长大,他怕是想在你手上长大。 “姐,”尹学霸握着尹妙双肩,含蓄道:“这次毕业旅行是邬童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尹妙当时没懂,之后到达选定的海岛后那几天她很懂很懂。 * 邬童(得意勾唇):海岛,我什么都备好了,她哪里跑? ☆、妙妙   秘书室就在董事长办公室外面,是以与邬董事长共同加班到深夜的王陆听到自家董事长堪称撕心裂肺的喊声后,立马放下手中的事奔进来。   自己跟随的这个男人此刻紧锁着眉,双手负在身后,来回焦虑地踱步,王陆上次见董事长如此形容还是邬童意气地要搬出家时。   也只有儿子会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露出这种表情。   王陆一笑:“董事长,是不是邬童……出了什么事?”   “小王啊,你平时跟他接触得多,你觉得小童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反应没有?”   王陆想了一想,每次邬童见到他,不是咄咄逼人地让他帮忙打听董事长夫人的状况就是冷这一张脸,没什么变化。于是他摇摇头:“奇怪的反应?没有。董事长,邬童出什么事了?”   “哎,”邬董事长忧心忡忡地一叹,示意王陆看笔记本电脑上邬童发来的邮件内容,邮件里邬童自述谈恋爱了,还说对方是个很好的女孩,说以后去了国外要带她见母亲,还说不会像父亲那样对那个女孩。   “我知道他生我的气,一个人住就放任他一个人住了,被以前的学校记了过我就安排他转学,但没想到他谈起了恋爱,小王啊,”邬董事长面露担忧:“你说小童是不是在报复我?”   “不会吧,”小王不可置信地笑笑,觉得自家董事长不仅商场上有谋略而且脑洞也意外地特别大,他一目十行地看完邬童的邮件,邮件最下面附了一张学生情侣的照片,“邬童那样子感觉像是真喜欢。”   “不行不行,你赶紧去找他一趟,敲打敲打,我不能让我们邬家这颗独苗长歪了,孔圣人都说过,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他妈妈去了后他都跟我不亲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诫他这些,而且万一有个什么对那个女孩也不是很好,小王你去。”   “啊?”王陆一懵,这才短短几分钟,自家董事长的脑洞就跟跑马似的,邬童那邮件一看就是刚谈恋爱喜欢得不得了于是就跟妈妈报备,还不至于……到那一步吧。   “我去说也不太合适吧?邬童他……”王陆搓搓手,为难道。抬头与邬董事长那老练的视线一对视,立马条件反射地点头答应:“好,明白,我这就去说。”   人刚走到门口,又被邬董事长高声招了回来:“等等、等等小王!”   邬董事长靠着办公桌,叹一口气,深沉道:“你还是暗中观察吧。”   “啊?”   “小童他不知道我伪装成他妈妈给他写邮件,要是你去提点他,那孩子那么敏感肯定会有所察觉,我们还是先默默观察,看他们相处得怎么样。”   王陆:“……”说是‘我们’默默观察,其实执行的只有他一个,他一直很喜欢自己这份工作,也觉得跟着董事长能学到很多,只是有时候觉得自己稍稍肩负了些猥琐的职能,比如说跟踪什么的……   “我自问也不是古板的家长嘛,如果小童真的喜欢,两个人在一起又可以相互帮助成长的话,还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不要过早地有不合理的行为就好。”   “……”   邬童才谈恋爱,他董事长思想也跑得太远了。   暗中观察的事可以往后挪一挪,邬童是个敏锐的孩子,贸然悄悄跟他万一被发现,就免不了横眉冷对,被轰走或者恶言相向。马上十一长假,正好他可以打个电话试探试探。   王陆这一试探还真试探了点东西出来。   邬童十一果然也不回家,他说陪朋友招待远道而来的朋友。   朋友这个词……要复杂可复杂了。   十月一日当天早晨,双清市候车大厅陆陆续续走出四个年轻人,来来往往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其中女生居多。边指点边压抑着兴奋窃窃私语。   乐队里四职鼓手的大音将主唱二青一搂,神神秘秘道:“那些女生在看我。”话音刚落,便被走在后面的键盘手顾凯抬脚踹弯了膝盖,往前踉跄几步:“明明是在看老子。”   “你们都别争了,是时候祭出这张照片了,”主唱二青本名李郁青,他取下墨镜,骄傲地给同伴亮出自己手机里保存的明星写真,他本人跟照片里的明星有九分相似,好久没见尹妙,这次过来玩还特意倒腾了下发型,跟那明星就更像了。李郁青得意道:“女孩子们明明是在看我,说不定等下还会找我要我弟的签名呢。”   “滚开!死弟控!!”X2   果真有女孩面带羞涩地朝他们走来,李郁青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准备从裤袋里摸出支笔来假扮一次亲弟,不料那女孩径直擦过他向最后走去,对陆以泽怯怯道:“请问,你是明星吗?”   陆以泽身材挺拔,穿着三色条纹外套,端正的模样中带着点风流,全乐队成员就他一个背着贝斯到双清市,说是要带乐器,但架子鼓和键盘乐器都太大型而不方便携带,最终只有陆以泽一个背着贝斯来。   他对那女孩笑了一下,简洁道:“不是,再见。”说罢,迈着大步径直跟上乐队的伙伴,见伙伴都齐齐回头看着他,一脸莫名:“怎么了?”   大音点点他胸口:“我辛辛苦苦写的追人一百式都抵不上一招:无形装逼最致命!”   “二青还以为看他的,都掏笔了呢,结果——”顾凯笑着用胳膊肘捅捅陆以泽,与大音对视,齐声大笑起来。   “笑什么这么开心啊,都快把房顶给掀了。”远远地,一声清甜声音传来。乐队几人循着声源望去,一段时间不见的乐队吉他手穿着粉色棒球服正从大门走进来,挂着熟悉的笑,不熟悉的是身边的人。   “梧桐弟弟!!”大音三人眼睛一亮,兴奋地对视一眼,立马先陆以泽一步迎上去。慢几步的陆以泽遥看着乐队朋友跟一段时间没见的尹妙拥抱,视线在她身边那少年蓝色棒球外套上一顿,深深呼吸:是啊,是传说中的梧桐弟弟,还有他们那碍眼的情侣装。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 键盘手顾凯;鼓手牛高音;主唱李郁青,亲弟弟李郁风;贝斯手陆以泽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毕业旅行2# 邬童选的岛是马尔代夫群岛比较小的一个,走完全程只需要十多分钟。 他们定的酒店房间有单独的沙滩院落和泳池,邬童穿着沙滩裤找到尹妙时她正仰脸惬意地浮在泳池中。 邬童瞥一眼碧水之下尹妙的泳衣,有些嫌弃:“连体的?” “不然呢?你以为比基尼啊?”她睁眼看着邬童,见他渐渐地红了耳朵,别扭地扭过头去:“我没有。” 尹妙再睁眼时见邬童蹲了下来,他低头看着尹妙,轻轻道:“尹妙,我订的是情侣房间,一张床,你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我——” “什么都别说了,下来游泳啊!”尹妙坏心眼地抓着邬童脚踝用力一拉,把他拉得扑腾进泳池里。激起浪花,等邬童抹着一脸水从水中浮起来时尹妙正笑着要向旁边游去,看那样子是要逃。 “尹!妙!” * emmmmmm就这样吧 ☆、妙   “阿泽。”尹妙张臂,本以为陆以泽会跟其他人一样给她个兄弟般的拥抱,谁知陆以泽直接当着邬童的面将尹妙抱了起来,玩笑般掂了掂:“胖了,双清市水土养人啊。”   “滚,”尹妙直接给他一个肘击,退两步扬扬下巴:“我现在是有夫之妇了,不准当着我男朋友的面抱我。”   陆以泽眼神掠过脸色黑成锅底的邬童,嘴角勾起的弧度略微有些讽刺,他抬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都听你的。”   “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男朋友邬童。”尹妙拉了一下邬童的臂弯,他上前半步问好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些尹妙的乐队朋友,难道是大学生的缘故吗?他总感觉他们与自己的气质迥异,而且这个陆以泽,站在一起才发现,六七厘米的身高差距还是很有差距。   扎心了。   尹妙对邬童随意地指指陆以泽他们,语气熟稔:“这是我大学乐队的几个朋友,键盘手顾凯,鼓手牛高音,主唱李郁青,贝斯手陆以泽,都是些牛鬼蛇神。”   “梧桐弟弟!久仰久仰!”大音眼睛一亮,握住邬童的手,一脸热情:“小妙经常跟我们提起你,早就想见见真人了。”   大音的热情有点把邬童吓到,说实话包括陆以泽在内,他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过于热情和玩味,现在听大音这样一说,邬童心里冒着丝丝的甜,看着尹妙的眼神温柔:是么,她有跟朋友介绍自己,她有经常在朋友面前提起过自己,这是不是证明他不在的时候尹妙也在想他?   兴许是热血冲头,邬童就那样拉了尹妙的手,低声道:“下次,去看我们棒球队比赛吧。”   “……好。”尹妙微笑:她弟在棒球队啊。   “嗯咳!!”不知是谁重重一咳,惊破这一时刻对望的少年男女。   顾凯将手搭在尹妙肩头,笑道:“小妙,我们是牛鬼蛇神,你是什么啊?”   “小妙是妖啊,”二青伸手弹了一下尹妙额头,调侃:“一只迷了梧桐弟弟眼的妖怪。”   “咳咳,那个……你们第一次来双清市吧,我带你们去吃饭?”邬童的耳尖微微泛红,清咳一声作为掩饰,指指外面,率先走了出去。   他们来之前已经定好了酒店,邬童跟尹妙陪他们去酒店放东西,几人找了家餐馆吃饭,饭桌上邬童听乐队几人讲尹妙在大学的趣事,顾凯牛高音李郁青三人本来就是声乐系的,鹫羽大学的声乐系在全国排不上名号,他们声乐系的学生学得也懒散,三人被尹妙缠了一段时间才加入她一个外系人组建的乐队。   “梧桐弟弟,我跟你说,小妙缠我们哪有缠阿泽久啊,陆以泽人模狗样嘴巴也毒,她那时没日没夜地缠阿泽,我们都以为她魔爪伸向法律系大才子了,结果最后递给陆以泽一张乐队入队申请表哈哈哈哈。”   “我也以为。”饭桌上,陆以泽扯起一个淡笑,轻描淡写道。   邬童夹菜的手一顿,抬眼注视着他。   陆以泽不看他,夹了一筷子酸辣藕片到尹妙碗里:“你最爱吃这个,再不抢点就被那几个混蛋抢光了。”   “太辣,吃多了会长痘,”邬童几筷子将尹妙饭碗里的酸辣藕片夹到自己碗里:“我勉为其难帮你消化一下。”   “…………”大音重重咳嗽一声,在陆以泽再次伸筷子时抢下他筷下的肉,笑嘻嘻道:“我爱吃我爱吃!”他没话找话:“话说安眠学姐怎么没有来啊?”   “你失忆?”顾凯插言:“不是说过安眠学姐今天要给一个学声乐的学生补课没空么。”   邬童下午的时候被家里人电话叫走,乐队几人的晚饭就决定在双清市酒吧一条街中比较有名的清吧里解决。吃吃喝喝外带听音乐,特意挑了一间有乐队表演的音乐酒吧。   墙壁上贴着立体音符,挂着号角、喇叭等乐器,壁灯昏黄柔和,吃着小菜喝着酒的年轻人为台上的音乐人鼓掌叫好。   “这次过来主要是在巨麋鹿大学交了几个音乐朋友,一起玩一玩,再就是他们好像跟一个什么舞社联手参加一个舞乐结合的比赛,我也挺有兴趣的,想让我们也试试。”   尹妙抿着自己要的酒,她并不知道这酒度数是算高还是算低,只是觉得那金灿灿的颜色格外亮眼,酸甜的感觉刺激着味蕾,不知不觉她已经喝了第三杯,神色如往常一般,只有她自己感觉身边二青的话语就像远在天边一样缥缈。   舞社?音乐比赛?   她脑袋还没转过弯来,就捧脸笑道:“凑热闹?好像很有趣。”   “说起有趣,你还真把梧桐弟弟追到手了,说好的虐到撕心裂肺呢,”吃了大半天狗粮的大音愤愤道:“我看你们今天是甜得让我们撕心裂肺!”   “所以,准备什么时候跟他分手?”陆以泽摇晃着酒杯笑道。   尹妙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看向他,这次用了比刚刚还久的时间反应、思考。木愣愣的样子让陆以泽皱起了眉头,随即他见尹妙笑了,像不想想这件事一般随意挥挥手:“还早还早~”   说完,‘咚’地一响,醉倒在桌上。   “………………醉了?”顾凯有些懵,他一直知道尹妙酒量还不错,刚刚还在感叹尹妙酒量原来这么猛,原来已经醉了。   “算了,也不早了,把她扛回去吧。”二青作势要架起尹妙起身,却被陆以泽抬手一拦:“慌什么,酒还没喝完,再说,就算迟早会分手,小妙现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他转向尹妙,躬身轻声问:“小妙,叫邬童来接你?”   “邬童……”尹妙醉了后反而异常地乖巧,迷迷糊糊地念着这个名字反应了一下,随即乖乖巧巧地掏出了手机递给陆以泽,在陆以泽要接手时顿了一下,又递给二青。   二青联络完邬童,发现陆以泽又叫了几杯酒上桌慢条斯理地品着。   “梧桐弟弟说马上过来!”   “不急,难得音乐不错,喝酒啊。是小妙男朋友我们也不用客气,当自己人就行。”陆以泽晃着酒杯微笑:邬童还没满十八,是进不来的。   知道女朋友醉了也只能站在外面无力地等着,男朋友随时可以更换,只有他们、他就像现在一样,会一直在尹妙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困哭,睡了 以后就十点来看一眼没有就没有了QVQ ☆、童   灯光带着点暖色的光晕,木质的桌上摆放着这家音乐酒吧独有的酒杯,被台上音乐所吸引,台下客人中有人站了起来,拿起墙壁上挂着的小号走上台与之合奏。三三两两的顾客为之鼓掌呐喊,友好的笑声和口哨声不断。   大家来自于不同的家庭,有着不同的身份背景,但是使用的是同一种音乐语言。   这也是乐队几人选定这家酒吧聊天的原因。这样音乐共鸣的环境也容易让李郁青想起半年前石桥下,他弟瞒着经纪人偷跑出来跟他们鹫羽乐队合奏的美好片段。   自从弟弟成名后与家人在一起的私有时间就越来越少,而那石桥下的合奏是他听过的最好的音乐。他由此更加热爱音乐。   但他现在觉得不太舒服,邬童跟他弟差不多大。   李郁青看看手机时间,站起身:“梧桐弟弟差不多到了,我先把小妙送出去……”   陆以泽一拦,嘴角挂着玩味的笑,眼神淡淡:“他到了会打电话,你带小妙出去?这么冷,吹风醒酒?她要是病了,跟巨麋鹿的活动怎么办?”   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这家酒吧十八岁以下免进,他只是担心小妙的男朋友久等,以及……李郁青视线落在趴在桌上的尹妙身上:他怕小妙不好想。   “电话响了!”大音叫一声,眼看着尹妙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然后又黑下去。大音疑惑地皱皱鼻子:“又挂断了?”   陆以泽抿了口酒:“在犹豫,催的话显得自己没耐性,不催的话又担心,他还是个孩子。”这附近清吧不少,但也有嗨吧和一些轻摇曼舞的多功能酒吧。半夜进进出出的、穿着暴露的浓妆女人;站在门口吸烟的奇装异服者甚至趁着酒兴还没上出租车就相互抚摸的醉酒人……那个青涩干净的少年还没从纯洁无垢的校园里走出,他可以想象他与这边格格不入的画面。   梧桐弟弟,大约会觉得不舒服吧。   而他什么也不会做,会像从前一样看着,他只是想告诉他:尹妙这边是成人的世界,而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这家酒吧里不准吸烟,顾凯含了根棒棒糖替代,他眉头皱着,屈指敲击桌面,看陆以泽跟邬童打电话说马上出来却动也不动,思考半晌纳闷道:“我怎么觉得你是想欺负他呢?”   陆以泽无辜地笑了:“我不能欺负他吗?”   “喂,别太过,”顾凯将酒杯底在桌上顿一顿,道:“欺负弟弟是很丢人的。”   陆以泽继续笑得无辜:“帮他长大不好吗?”   大音看看顾凯又看看陆以泽,一脸懵地挠挠头:“你们又在辩个啥?选最佳辩手啊?”   “得,算我说不赢未来的律师,小妙男朋友自有小妙护着,”顾凯往椅子后面一靠,做了个摊手耸肩的动作,指陆以泽:“被小妙揍我可要在旁边拍手叫好。”   “男朋友?”陆以泽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笑出声:“小妙哪段感情动过真的?梧桐弟弟又为什么会成为她男朋友的?”尹妙谈过不止一段恋爱,大抵都是被追得烦了或者被告白后觉得谈谈也没什么不好就答应了。他也从一开始的辗转反侧到后来的习以为常。那些成为过尹妙男朋友的人都会变为‘前’,那些告白后轻松被尹妙答应的人,都会以不尽相同的方式终结他们的恋情,几星期或者一个月。   所以他从不说‘我喜欢你’,因为开口的那一瞬间即是陌路;他也从不祝福他们,因为没有必要费口舌祝福一段段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感情。   “对哦,小妙原本就是为了出恶气才撩梧桐弟弟的,”大音不是很能喝酒,此刻已经有点上脸,他找酒保要了跟吸管嘬着白水,看看神色各不相同的三人:“那我们也算是帮忙喽?”说着他像是想通一般,站起身摇摆起来:“来啊,一起堕落啊~”   ‘咣’一声拳头敲击桌面的重响将大音吓得往旁边滑稽一闪,四人顿时像被摁了暂停键一般呆愣愣地望着这一响的始作俑者。   只见醉倒在桌上的尹妙不知什么时候坐起了身子,头发有些乱,脸颊上两条红红的压痕,她看着被她这一下搞懵的四人,突然流下眼泪,伤心到哽咽:“是我……不好。”   大音怕挨揍,躲到二青身边,悄悄道:“发酒疯?”   “估计,”说着,二青伸手去拉尹妙:“小妙你怎——嗷!”话还没说完,就被尹妙掐着手指拎开,二青捂着被掐出红印的手,咬牙道:“幸亏老子……是主唱啊。”   “是我……对他……不好……”尹妙站了起来,抹抹脸上横流的泪水,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身体在酒精的作用下发着热,眼中的画面忽远忽近,忽实忽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却很难受很难受:因为她的错,她的朋友才会以轻慢的态度对待那个人,因为开始就不纯粹,开始就说过会离开,所以她的朋友才会抱着玩笑的心态对待他。   是她的错,是她的错,是她的错。   她感觉他好像是被欺负了感觉心里很难受,可归根结底,好像是自己在欺负他。   因为自己没有郑重地告诉他——   咦?他是谁?   尹妙的思维一团乱,像因为过热快停止运转的旧马达,思维时断时续,如纠缠在一起的树根般错乱,她疑惑地眨了下眼睛,转身就要向外踉跄地走:“我要去找那个人。”   陆以泽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起脸色就变了,此时条件反射地握住尹妙的手:“小妙?”   尹妙扭头专注地看了陆以泽半晌,喃喃:“不是你,是他,”说着,她大力甩开陆以泽的手,脚步不稳地向酒吧外跑:“邬童……”   二青和大音连忙跟了过去,一边扶着尹妙一边给被她踩到脚或不小心被打到的酒吧客人道歉,顾凯见陆以泽视线一直锁着尹妙走远的身影,摸摸下巴,问出一直就有的疑问:“你这货,该不会是喜欢小妙吧?”   “她打我一下那么重,还不准我用眼神瞪她了?”陆以泽微微收敛表情,对顾凯玩味一笑:“小妙是兄弟,我又不搞基。我不喜欢她。”   他喜欢她。   他察言观色,深知尹妙对她还没产生那种情愫,所以开口即是错。他便不开口,反正她对谁都没产生过那种情愫,而他站在最近的地方还比其他人更胜一筹。   “你今天话多又幼稚,还有点针对梧桐弟弟,我还以为小妙这次恋爱让你爆发了呢。”   “他是外人,所以我态度礼貌又轻慢,”陆以泽碰了下顾凯的酒杯:“我没必要针对他。”苦酒入喉,嗓子灼烧神经刺激,他揉了揉自己太阳穴:他还没在尹妙看自己时看到情愫,却在尹妙跟别人对视时感受到了那种情愫。   慢点长大吧,邬童。   如果你是个不成熟的少年,我会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觉,陆以泽战斗力似乎也不强,情敌中没有一个能打的,我好忧伤 * 妙妙这个态度……(挠脸) emmmmm给邬童小蛋糕时她就说过如果是她不管答不答应交往都会接受对方的好意,而邬童不喜欢就会干脆利落地拒绝,哪怕会因为语气太过无情打击到别人也OK,这差不多就是两个人的区别。 不虐虐尹妙怎么可以?23333 对吧。 妙妙的思维差不多是:喜欢我?与其被一直喜欢还不如依你的谈一下,来呗。然后再见。 邬童的思维差不多是:喜欢我?我不喜欢你。缠着我?我把你当空气都不会答应你。 * #补个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知乎体# 提问:从出生到现在人生中最成功的报复是什么? 梧桐树:不请自来。也算是一种报复吧。喜欢得不得了的时候发现女朋友是故意接近我让我痛得撕心裂肺才跟我交往的,那滋味……不提也罢。嗯,成功的报复就是我成功让她一辈子只有我一个男人,对,我们已经领证了谢谢。 吃瓜群众爱八卦:我怎么觉得被喂了一嘴狗粮? 八卦群众也吃瓜:我来这听悲惨故事的,为什么也能吃到狗粮!!(委屈脸) 来啊分瓜吃啊:高票答主你是瑞泽职棒的当家投手吧!嘿嘿嘿,想听‘一个男人’的细节。 瓜整个吃不服你打我啊:答主说说那不提也罢的滋味细节呗。(滑稽脸) ☆、童童   酒吧外的路灯下,俊朗的少年低头沉默地伫立着,他微微用外套竖领遮着下巴,偶尔有从附近酒吧出来的人对他吹吹口哨,他面无表情看也不看。   刚刚要进尹妙所在的音乐酒吧被门口的保安以年龄未到拒绝了,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有些地方尹妙可以去,而他不可以。   但是那又怎么样?尹妙可以去的地方他迟早可以去,在那之前他只需要耐心地、更加耐心地让自己快点长大。   成熟不是指的年龄而是心理,他可以的。   酒吧门口传来喧嚷声,紧接着他看见尹妙踉踉跄跄地出来,她身后跟着的两个朋友又担心又怕,她明明是醉了,可跑得比兔子还快,三两下踢掉有些高的鞋,赤脚窜进邬童怀里。   腰际一紧,随着尹妙扑入他闻到清甜的酒味,尹妙隔着衣料闭眼蹭了蹭邬童的胸膛,喃喃:“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我,居然不报备一下就去喝酒,当我不存在?”他揪揪尹妙的脸,却舍不得用多大力气。   “久等了吧?我感觉你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尹妙拽着邬童的衣领,踮脚凑近他道。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吐息带着淡淡的甜味和酒味喷在邬童脸上,说着胡话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你要催我,要罚我,要抱怨。”   邬童弯起暖人的笑,察觉尹妙有些站立不稳便抬臂勾住她的腰抱着她:“不催不罚不抱怨,等女朋友出来送她回家,不是应该的吗?”   大音和二青拎着尹妙的鞋畏畏缩缩地上前,二青将鞋郑重地交给邬童,如诀别一般道:“一路保重啊,梧桐弟弟。”   “怎么了?”   “这丫头喝醉了,我跟大音被她掐了一路,醉起酒来战斗力忒可怕了,”二青对邬童做了个抱拳的动作:“她就交给你了,我们不奉陪了。”   “交什么,她本来就是我的。”   “……”   大音和二青看着邬童跟尹妙上了出租车,望着出租车开远的方向站了一会儿,大音摇摇头,啧啧道:“阿泽说话扎心,没想到梧桐弟弟也不遑多让啊。”   “你懂什么?”二青睨他一眼:“阿泽是软扎,邬童是硬扎,各有千秋。”   出租车开进南临别墅后尹妙就吵着要下车走回别墅,邬童没办法,只好逼她穿了鞋才准下车。尹妙撅起嘴巴横邬童一眼,踩着鞋后跟当拖鞋穿,两步一顿,十步一崴,邬童看不过眼,矮身伸臂将她双腿搂住,往肩上一抗,大步流星向别墅去,没走几步又遭到了肩头少女的强力反抗,她挣扎叫嚷他不但不理反而走得更快,最后尹妙居然趴在邬童肩头小声抽泣起来。   他无法,只好把她放下,让她坐在路灯下的石凳下,无奈道:“祖宗,我都快被当拐卖人口的抓起来了。”   “你是我男朋友,我愿意被你拐啊。”尹妙扯扯邬童衣角,少年因为这醉酒的情话腾地红了脸,一边唾弃自己被尹妙搞不好没走心的话轻易折腾,一边心里泛起丝丝的甜意。他蹲了下来,蹲在尹妙身侧,仰脸注视着她:“你不是喝醉了么?喝醉了还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啊?”   “喝醉了……也认识你。”长凳没有靠背,尹妙坐不稳,身体歪斜着向邬童倒去,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吐出来的气息微热,喷在邬童脸上,也带热了他。   “妙妙,我是谁?”他捧住她的脸,哑着嗓子低声询问。   “邬童。”   “邬童是谁?”   “我的……男朋友。”   “那你的男朋友想吻你,可不可以?”   “嗯?”她微眯着眼,享受着对方指腹的摩挲,只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就被覆上来的柔软嘴唇堵住了嘴。邬童曲起腿跪坐在石凳上,捧着尹妙的脸吻上她的唇,触碰间他似乎也尝到了那酒的滋味。   是甜的。   那从未有过的触感贴上嘴唇的那一刻,头脑昏沉的尹妙蓦然瞪大眼睛,耳边像奏着乐曲,她攥紧了邬童的胸前衣襟却没有力气推开他,而是在短暂相贴的轻吻结束后委屈道:“有蚊子在蹭我。”   “……”他神色无奈地搂着她的双肩:“我不是蚊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二更…… 月末了,加班估计是家常便饭,明天怕是没有。 所以今天提前更。 *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毕业旅行3·邬妙的第一次,听车?# 第二天晚上→ “邬童你、你手臂绷得好紧,你你你紧张啊?” “没、没有,谁紧张了,我都说了你本来就是我的我我我我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 “嘶——我疼!!可以踹你吗?” “不可以。” 第四天→ 呼吸声呼吸声急促的呼吸声以及不可描述的声音。 私语声和低低的笑声。 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 浴室蓬蓬头的喷水声。 # 不要问我第一天或第三天为啥空白的,啧,自行想象啊(坏笑) * emmmmmm可以的话希望能够说一下你们看完小剧场以及初吻戏的色气程度、感受之类的,我好在接下来的高甜中把握一下尺度、接受度,爱你们~mua! ☆、童童童   尹妙大学室友曾言,人喝醉了分三种境界:能够控制自己行为的浅度醉酒;不能控制自己行为但尚有意识的中度醉酒以及喝断片儿的深度醉酒。   她觉得自己昨天……绝对中度醉酒了。   天已经大亮,尹妙散着头发,夹着枕头懒洋洋地躺在被褥间,早已经醒了却动也不想动,给大音他们发了条让他们自己玩儿自己要睡一天的消息就想闭眼继续睡。   一闭眼,昨晚邬童吻上自己嘴唇的画面又在脑海里回放。像超清大片一样,清晰到细节,她看到了他垂下眼帘时那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感觉到了他略有些茧子的指腹抚摸自己脸颊时的触感,还有靠的很近时他身上传来的青草味。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翻身,在床上像毛毛虫一般供着捶打被褥,然后又顿住,抚摸上自己嘴唇,闷声呢喃:“呜……是真的……”   “我究竟是怎么了,不就是第一次接吻么,为什么老是在想,心脏也……”她突然坐了起来,又捂着胸口蜷缩着躺下,自言自语:“是……内疚了还是……”说着,她扯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将自己闷在被子里。   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琴音,是安眠学姐在琴房调音。尹妙打了个滚坐起,决定去找安眠学姐取经。   当她整理好自己敲开琴房的门时安眠学姐正在看琴谱,据说是带的一个学生马上要参加一项很重要的比赛,她便放弃休假帮学生准备资料。尹妙进来时她正在收尾部分,瞧见自己这个活泼跳脱的大学后辈一副脸颊嫣红、却犹犹豫豫的样子,安眠了然地笑一声,将琴谱放在一边,让尹妙坐到自己对面,柔声道:“怎么啦?又有什么自己想不通的事?”   “学姐琴技了得,阅历丰富,什么都懂……”   “停,说重点。”   尹妙把自己恋爱这件事和恋爱的对象隐去,只是说最近有个男孩子扰乱了她的节奏,她盘腿坐在软椅上,支支吾吾道:“我跟那个人昨天接吻了。”看安眠惊讶又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尹妙抓耳挠腮:“但不就是亲个小嘴么?这都什么年代了?谁在意这个啊!可是……我却感觉我今天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幻觉,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安眠学姐……我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安眠是知道昨天乐队的那几个来双清市的,由妙妙跟好朋友邬童作陪,接吻的事发生在跟乐队一起玩的昨晚,她心里也有了人选,于是她柔柔地笑了,故作好奇问:“是谁呀?”   尹妙摇摇头:“我不能说。”   “那好,我也不问啦,等你想把他介绍给我认识的时候自然会介绍给我的,只是妙妙,有一点你要明白,”安眠拉住尹妙的手,柔声道:“喜欢就是在你想‘啊,我是不是喜欢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的一种感情。”   她……喜欢上了邬童?   她什么时候喜欢上邬童的?   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整个下午,尹妙翻来覆去地都在想同一个问题,想不通,理不清,不知不觉已经踱到邬童家门口,邬童正背着棒球背包要出门,见尹妙出现在门口,意外又惊喜:“尹妙?”   “你……”尹妙抬眼看一眼邬童又立马垂下眼帘:“你要出门啊?”   “我……咳。”邬童曲指成拳咳嗽一声,安眠是月亮岛的老师,当初刚刚恋爱时他们就约好瞒着安眠,昨晚刚吻过她,他把自己折腾得一晚上没怎么睡,又不敢在这时候在安眠眼皮底下与尹妙过多接触——怕在老师面前暴露情绪。   如此这般,在家的每分每秒都想挠墙,度日如年。于是干脆把班小松拉出来打棒球。   “你要出门,那我走——”尹妙指指隔壁,准备退出去,却被邬童立马握住手腕拉了进来:“谁说我要出门?进来。”   他是练棒球的,每天握球上百次,不做小蛋糕时、不学习时就会拿出放在书包里的棒球找手感,手心因此练出薄薄的茧,尹妙摩挲着那茧,双眼发直,邬童盯她半晌,空闲的一只手端起茶几上的芒果汁送到她嘴边,尹妙乖乖地张嘴咕咚喝一口。   见她这样心不在焉,邬童煞有介事道:“我放迷药了。”   “嗯?”尹妙闻言立马抬头看他,呸呸呸几声,皱着眉头道:“果然是你有问题!”   看自己女朋友终于回神,邬童扯起嘴角一笑,手搭在尹妙背后的沙发背上:“我有什么问题?”   “你、你……”她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却说不下去了,只是看着邬童。   【在想是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所以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吗?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   “喂,尹妙,你是不是有心事?”   犹豫半晌,尹妙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神色意外地有几分羞涩,扯扯邬童衣服袖子道:“我想找找……昨天的感觉。”   她抬眼看他,比了比指尖一丁点:“我可不可以……再亲你……一小下?”   “可以啊,”邬童笑起来,坐在沙发上没动,对尹妙勾勾手指,坏心眼道:“你自己来。”   “…………”   什么!!?   她不来!她来不了!她不试了!   尹妙正要起身,却被身边少年猛地扯回,还没反应过来,邬童就握着她的肩膀低头倾身吻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在公园苦等的班小松:邬童爽约还不接我电话!!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星球杯# 作为班小松的同桌,邬童知道他有一抽屉的各种小零食。 于是某天,邬童板着脸,对班小松勾勾手指:“班小松,你有没有星球杯?” “有啊,”班·零食王·小松从桌子里掏出一大袋子来:“我有好多呢。” “给我,我中午陪你打球。” 于是班小松愉快地交出了自己全部的星球杯。 但是不怎么吃零食的邬童一下子要星球杯做什么?还牺牲中午睡午觉的时间陪他打球? 暗中观察了许多天的班小松发现邬童正在悄悄地利用星球杯练习舌头的灵敏度,不用小勺子,而是用舌尖将星球杯里的饼干粒勾出来。 这是什么操作?棒球特技? 班小松怀着一颗想偷师的心暗搓搓地百度了一下:‘星球杯练习’刚打出这五个字,界面跳出一排搜索标题:如何用星球杯练吻技、星球杯接吻技巧…… 班小松:“……”妈的是狗粮! ☆、童童童童   柔软的感觉覆上嘴唇的那一刻,尹妙轻微地颤了颤,像是忐忑,又像是紧张,紧接着就被邬童捧着脸勾起下巴完全占有了双唇。与昨天的感觉稍稍有些说不出来的差别,她好像是听得到邬童的呼吸声,但比起那如同悄悄絮语一般的呼吸声,更强烈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扑通’、‘扑通’、‘扑通’!   如高亢的音符般强烈,好像在耳边弹奏着一首甜甜的歌。   她确定了,她是真的喜欢邬童。   不然为什么心跳得那样快?为什么被他亲吻着时,觉得嘴角是甜的?   邬童的心跳是什么样的?会不会跟自己一样?   这样想着,尹妙抬起手来去摸邬童胸口,少年别扭地扭了一下身体,猛地摁住尹妙摸上自己胸口的手,结束这一吻抬眼定定地注视着她,煞有介事道:“你摸我胸?”   什!!!!?么???   “谁摸你胸啦!!”刚刚确认自己的感情,尹妙反应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邬童反应迅速地握住手腕。少年捏住尹妙手腕,嘴角含着难以察觉的笑意,好整以暇道:“那你说说,摸我做什么?”   “尹妙?”邬童脸色突然一变,神色紧张地将手掌贴上尹妙额头:“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烫?”他抬起手背蹭了蹭少女脸颊:“是不是昨天吹夜风生病了?”   尹妙摇摇头,低声道:“因为我喜欢你。”   已经听她说过那么多遍了,再听一遍依旧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邬童低低地‘嗯’了一声,回应她:“我也是。”   却不想尹妙下一句话却是:“我们分手吧。”   那一瞬间,好像全身的血都凉了下来,邬童指尖泛冷,皱起眉头道:“你说什么?”   “我们、分手吧。”   邬童眼眶泛红,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尹妙?”   “我们分手,然后再让我郑重地说一次我喜欢你,我当初……缠着你要交往的时候没料到现在会这么……喜欢你,我觉得当初的我不能跟你交往下去了,现在的我才可以。我想跟你重新开始,一个更好、更纯粹的开始可不可以?”   邬童松了口气,却还是锁着眉上下打量她:“你的意思是……你比以前更喜欢我了?”问出这句话,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尹妙思考了一下,点头:“算是吧。”   “你比以前更喜欢我却要跟我分手,是因为觉得现在更喜欢我的你更有资格跟我交往,想要……新的开始?”   尹妙小鸡啄米般点头:“没错。”   “还没错?”邬童气笑了,深深呼吸,突然大喝一声:“你耍我呢!!你哲学学多了吧!!以前的你、现在的你不都是你吗?如果你以后越来越喜欢我,那你要跟我分多少次手?”   “呃……就这一次。”   “不准。”   “就这一次,我知道你耳根子软,会答应我的。”   邬童抬手戳戳尹妙额头,无视她的乞求,瞪着她一字一顿道:“没、得、商、量,不准就是不准。什么以前的你现在的你,什么都可以陪你玩,但是这个没门儿。”   “就分一次。”尹妙鼓起嘴巴,举起一根手指执着地乞求。   “一次都不行,想都不要想,你再说‘分手’,我就要欺负你了。”他威胁着。   “就分——”‘分’字刚脱口而出,就被言出必行的少年捧着后脑再次吻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少女发丛里中,亲吻时呼吸促促,像是要把自己心中的那份不爽通过有些重的气息向尹妙传达。   怎么可以随便提分手?   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不可以提分手。   不知不觉间,邬童向尹妙倾身压去,将她缓缓压在自家沙发上:他该怎么惩罚自己随便提分手的女朋友?   邬童撑着尹妙头顶的沙发扶手,猛地攥紧手下软沙发,惩罚式地轻咬了一下尹妙的下唇,咬得尹妙‘嘶’地一躲,撬开了她的牙关,却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砰’一声重物砸在玻璃上的闷响,两人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向声源处望去,只见门外,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脸贴着窗户玻璃,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   按捺不住的王陆拍着窗户玻璃,在窗外大喊:“邬童!!!”   尹妙猛力推开邬童,理着自己有些乱的头发:“你你你你你爸啊?”   “不是,”邬童摇摇头,尹妙捂心松了口气,只听自己男朋友补充道:“我爸眼线。”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没有,直接到月头吧,匆匆忙忙写也写不好,尤其是吻戏 ☆、童童童童童   尹妙诧异地瞪着邬童:“你爸眼线!?”那不就是说你爸很快就知道我们这样那样了???   见尹妙有些紧张,邬童握住她的手,嘴角微沉,提到自己父亲面色却像结了一层寒霜,他定定地注视尹妙,又远望一眼一门之隔外堪称杀气腾腾的王陆,安慰:“别怕,我跟谁恋爱、跟谁结婚都不关他的事,他管不住我。”少年看向王陆的眼神有种杀气,不像是看王陆,仿佛是透过王陆敌视、反抗着什么人。   尹妙沉默一阵,从邬童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低声道:“我不要做你反抗你爸爸的工具。”还未等邬童抓住她的手跟她解释,她就率先走过去替王陆把门打开。刚被吻过,面色都是嫣红的,眉眼含羞带怯,她将发丝顺到耳后,对王陆点点头:“叔叔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叔……?”一直自视为年轻有为风度偏偏的大好青年王陆感到有些扎心。尹妙走了,邬童抬脚就追了出来,王陆身子一侧,拦住,在少年面前笑眯眯地:“小童啊。”   “让开,我有事。”   “巧了,刚刚那个女孩子也说自己有事,你也有事,我过来也有事啊。”他双手合十,亲切地笑着。十一七天的假期,邬董事长都在公司加班,作为一个父亲他何尝不想跟儿子聚一聚,可每每想起妻子人的临终请求和儿子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就只能婉转地回避。身为邬董事长的秘书,他看了这对父子这么多年也有心想帮忙,想让邬童跟董事长吃个饭一起过个节。   他来的时候拿不准邬童答不答应,但他现在有了一定让邬童答应的办法。   “什么事?”邬童沉着脸,靠着门框。   “董事长马上要去外地出差了,方便的话……”   “不方便。”   王陆再次侧身将邬童一拦,依旧笑容满面:“别这样嘛,小童,刚刚那个是你女朋友?女朋友很漂亮啊。”   “她当然漂亮。”提起尹妙,邬童态度才好转一点。他瞥一眼王陆:“你要干什么?”   “学校老师不知道你早恋吧?邬董事长也不知道你谈恋爱了吧?要不是我今天过来碰巧撞见,你们……”王陆两手食指轻触,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他的意思是要不是他今天撞见,两个少年人可能遵从着本能行事,到时候恐怕不止亲吻这么简单,可初涉情爱的少年完全不懂。邬童皱起眉头,一脸不解:“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想以这些威胁我的话,我劝你省省吧,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不会因为你们这些大人的观念就退缩的。”   言下之意,就算老爸和老师知道也不在乎。   “可是那个女孩子会在乎吧?”   王陆这话说到点子上了。邬童沉默下来:他觉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在意的事尹妙会在意。她不止在意而且会退缩,如果学校那边或者自己父亲那边再给她施压的话……   “我只在他那边待一天,交换条件是你管住你的嘴。”   邬童回房间拿包,出来时被王陆一把搂住:“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不过小童啊,”少年嫌弃地挣了挣,只听王陆婉转道:“我们也认识好几年了,哪怕排开董事长这层关系,我也是很关心你的成长的。”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也能成长得很好。”   “别嘛,你要成长为一个男人还有很多知识要学习,”王陆在把邬童接上车前对他晃了晃手机:“待会儿我传你几个视频,你记得接收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emmmmm名字太难想# 王陆传给邬童视频邬童接收后就搁置一边,某天想起王陆神神秘秘让他适当了解的话,便翻出来看。 粗重的喘息,纠缠的肢体以及浓重的呻.吟透过屏幕刺激眼球和大脑,以至于尹妙来了时邬童只来得及按暂停键。 “在看什么哇?”她站在自己身后圈着自己的脖颈。 “别……”他只说一个字,就知道自己嗓子都哑了,觉得尹妙身上传来一种奇异的、令人舒服的香味,少女瞥一眼暂停画面上那纠缠的躯体,伸手将视频盖掉,侧头亲男朋友一下:“乖,等你大一点我陪你一起看。” “尹妙!”邬童恼羞成怒地拉下她圈着自己的手,愤愤控诉:“我虚岁17,不小了!” * emmmmmmmm个人推测,邬童妈妈去世,跟爸爸关系又不好,这种事……那种事……怕是没有人教他的,无师自通?自成大神?哪有偷偷摸索,假想练习来得可爱,对吧(捧脸) * 不定期更新,有空就更…… ☆、童童童童童童   巨麋鹿大学,双清市排名靠前的大学之一,如果尹妙当初没有因赌气报考外地的鹫羽大学心理专业,她理应上这所大学,跟舞社的人一起。   巨麋鹿的音乐伙伴提供了大型音乐器材,两个学校的玩音乐的人凑到一起以乐会友玩了个痛快,嘻嘻哈哈,笑声不断。临近傍晚,尹妙发消息让邬童来接她,可她没想到在邬童接她之前会碰到那些人。   一连七八个人,有男有女,大多身材瘦长,穿着印有V舞社几个大字的红白相间的外套,白色的字是草书,苍劲有力,仿佛振翅欲飞的鸟。   “抱歉来晚了~”他们从大学生活动中心后门走进来,人还没走到眼前,领头的声音先远远地传过来,清朗的声线有丝懒洋洋的味道。   是二青提过的这次想合作一起参加比赛的舞社,也是尹妙曾经待过的舞社。高二下她成绩下降得很厉害而不得已放弃了舞蹈,约好了高三毕业回归却再也没有回归。   她去了别的学校,选了别的专业,建立起别的兴趣爱好和……朋友圈子。戴在小指的尾戒不是单身宣言而是与舞蹈分手的宣言,这东西她已经有将近两年没有取下来了。   尹妙捂住自己的尾戒沉默不语:她没有想到世界小到朋友圈子也有重叠的一天。   “呜哇!你们乐队主唱居然是郁风!!”打头的舞社成员是个瘦高的男生,毛糙的头发有些卷,一张娃娃脸十分减龄,尹妙知道他叫唐奕,身姿灵活,掌握得舞种很多,在跳舞方面也相当聪明,他站在二青面前拍拍自己胸口:“我给你伴过舞诶!”   “……郁风是我弟。”二青笑着解释。   “嘁,不是啊。”   二青:“……”妈的每次这种时候就想手撕弟弟!!   “这边这个矮冬瓜该不会是差点被我忘掉的……谁来着?”唐奕瞥到尹妙,眼睛一亮,张开宽大的手掌揉着尹妙发顶,笑得有些贱兮兮的:“中学时期有个人独舞老是输给我,她芭蕾舞出身,基本功不错,协调一般,长得不错,性格却跟路边野花似的惹人烦,你知道她是谁吗?”   唐奕手掌一翻,本意是想捏住尹妙下巴,不想在那之前被人抬手截断。   “小哥,”陆以泽脸有些黑,他顺势握住唐奕的手,客气道:“我是鹫羽乐队的贝斯手,陆以泽,来,握个手,多指教。”   “哦……”唐奕还想说些什么,被舞社里的大姐头叶追扯着耳朵拉到一边:“你给我滚过来,作为舞社主力去给我谈正事!”   “抱歉,妙子,好久不见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唐奕那小子却跟以前一样欠,”叶追跟以前一样留着短碎发,她把唐奕踢过去跟乐队主力们商讨,自己蹭到尹妙身边聊天:“他和大多数成员都不清楚你退出舞社的原因,看在这一点的份上你就不要跟他吵了,话说你大学生活怎么样?”   “哦……还可以……”尹妙浅笑着抬手,在叶追视线落在她尾戒上时又轻描淡写地遮住:“我参加了乐队,玩得挺欢。”   舞社和乐队的人相互认识熟悉了下,拉了个群讨论阵型和分享音乐。准备一起参加的那个舞乐结合的比赛在明年春,他们有半年的时间可以一起磨合准备,在人选方面唐奕提了个意见。V舞社现有阵型还缺一名舞者,而音乐组多了一名吉他手。   “音乐组减少一名吉他手没什么,但我们这边少一名舞者效果会差很多,我有个想法,”唐奕举着手,懒洋洋地坐在旋转椅上远远盯着尹妙:“你们鹫羽匀个人过来,据我所知,那边那个,姓尹名妙的,有超十年的舞蹈经验,她过来。”   “…………”   十月假期的巨麋鹿大学里来来往往还有不少人,校方虽然提倡假期离校回家,但还有不少学生因为各自的事留在校园里。邬童刚走进大学校园,顺着定位找过来时正看见尹妙独自坐在报告厅前高高的台子上,两脚离地晃荡着,懒洋洋地靠着石狮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模样没精打采。   “喂!展览啊?”邬童抬步走到尹妙面前站定,抬头望着她。他白天去了佳兴世尊与那个男人度过了堪称难熬的一天,来巨麋鹿之前特意回家换了一件竖领黑外套,薄薄的嘴唇在见到尹妙的那一刻无意识地勾起,俊逸非常。   尹妙看见邬童,懒懒地没有动,却也笑起来:“对啊,放在展台子上,准备卖掉,生活太艰辛了。我要等我的买主过来把我买走。”   “多少钱,我买就是了。”   “那你要攒好久。”她坐在上面朝邬童伸出双手,邬童伸臂将她从高台上抱下,在接住尹妙的那一刻感觉她圈着自己的手臂略紧。   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在他不在尹妙身边的时候。   可是他知道她现在暂时不会说。   “就这样抱走好不好?”邬童把尹妙圈在怀里,低声问。好在夜晚的大学校园没什么人,报告厅后面这一块又比较黑,他们这样腻在一起没有人侧目,尹妙摇摇头,发丝蹭过邬童的下巴让他觉得有些痒。   少年沉吟一声,又问:“那我预付定金好不好?”他说话声音很轻,像是在少女耳边絮语:“先付你一个吻……好不好?”   一小片阴影笼罩下来,紧接着是在唇上蔓延开来的温软触觉,邬童捧着她后脑的手热热的,伴随着相触的唇,还有两相纠缠的呼吸。   她往后退了两步,靠着石狮子旁的高台,手臂勾着自己男友的脖颈,渐渐地呼吸促促,有些难以招架少年越来越有侵略意图的亲吻。   “嗯咳!”一声咳嗽。   闪光灯骤亮,尹妙抬头往高台上看去,唐奕骑在石狮子上握着手机:“真是绝景啊,外校人,你们也太全情投入了吧,我都看很久了。是秘密恋爱?”   “唐奕?”他的眼睛还是跟以前一样毒辣。   “哦嚯,终于叫我名字了,我好像似乎可能拍下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唐奕晃了晃手机:“喂,姓尹名妙的,你是不是得用什么东西交换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卡得太艰辛了(哭泣 * 关于舞蹈我实在懒得查资料了……太艰辛了,略略提过,有BUG再说 ☆、童童童童童童童   “花了六年时间在一次独舞中赢过我,然后立马跑路,这算什么,芭蕾出身的尹妙,挑衅吗?把哥欺负得去学了芭蕾,绷腿、跳跃、练习各种击腿技巧和舞步,自己却趾高气昂地去了……外地?还把我拉黑了,凭什么,你在跟我开玩笑?叶逐叶追兄妹护着你,我不乐意。”   “我长得美,有人护,你太吵,就拉黑你!不乐意?憋着,”尹妙皱起眉头,抬起下巴对唐奕不耐烦地伸手:“手机拿来,给我把照片删掉,不然别怪我动粗。”   “动粗?就凭你?”唐奕一听乐了,站在高台上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动作,嘚瑟道:“有本事上来追我啊,短腿妙,恋爱变傻妙,手下败将妙,坑爹妙。”   看着两人小孩子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正欢的邬童:“……”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卷毛男八成是自己女朋友的青梅竹马。尹妙高二被迫退出舞社,之后高三毕业也没有回归,这个卷毛男幼稚鬼追问不断,把当时可能心情本来就极差的尹妙吵烦了,把他拉黑毫不犹豫。   青梅竹马啊……   某种情况下是比那个陆以泽更烦人的存在。   “想要我删?可以,三天后巨麋鹿舞蹈教室斗舞,凭本事来抢啊,”吵到最后,唐奕走时躬身对尹妙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尹妙气得捡起地上石子扔他,唐奕腰身一扭灵活避开,跑远高喊:“哦对了,尹妙的男朋友也来,记得备好纸巾跟她擦眼泪!”   ‘他是谁’这本来是邬童想问的,可看尹妙跺脚气得要死的样子,话到嘴边突然变成:“要去吗?”   “谁要去!我才不跳舞,我改天找人揍他!”她瞪邬童一眼,跺着脚气冲冲地向前走,走在后面的邬童摸摸鼻梁,弯起浅笑:“其实,我还挺想看你跳舞的。”   少女气冲冲的身形一顿,像是有几分犹豫,随即她突然走得快似一阵风,边暴走边扬着双手大喊:“我不跳!我不跳!”   她学过跳舞,会弹吉他,现在参加乐队,以前加入过舞社。尹妙那十九年他没有参与过的人生里有他从来没有加入过的朋友圈子和人际因缘,陆以泽以及……卷毛男。   邬童将手插在裤袋,回身定定地看了眼巨麋鹿大学那高大的教学楼,又看着在前面站着等他的尹妙,少年抬起手掌,从指缝中可以看到少女细瘦的身影。他慢慢地合拢手指握紧成拳,却产生一种什么都捏不住的虚无感。   他的女朋友口口声声说不喜欢跳舞了,不再跳舞了,可他总觉得好像不是这样子的。   抱有疑虑的邬童第二天就造访了巨麋鹿舞蹈教室,还没走近,教室内就传来脚步踏在地板上踢踢踏踏的声音,镶嵌在一面墙上的大镜子上映着十来个人的身影,或劈腿,或对练舞蹈动作,邬童刚从人群里找到正偷偷撕开棒棒糖包装纸的唐奕,就见他被人从背后踢倒,踢倒他的人留着刺猬头,双臂修长,肌肉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感:“身为舞者,怎么能瞎吃瞎喝?就是因为你不节制叶追才每晚让你跑步减脂。”   “啰嗦啦,我根本不想成为你那样的舞者,你们兄妹真是烦死了,”唐奕揉着自己后脑抱怨,他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少年,被卷发微微遮挡的眼睛亮了亮,对着身后的人得意高喊:“我要请假,尹妙的男朋友来找我了。”   此话一出,舞蹈教室内顿时像炸开了锅,‘尹妙是谁?’、‘妙子的男朋友’、‘挺帅的嘛,怎么来找唐奕’各种声音叽叽喳喳不断,邬童对唐奕做了个‘出来谈’的手势,唐奕点点头,将外套往肩头一搭就走过来。   ‘啪啪’!   只听两声击掌,刚刚踹唐奕的男人严肃高喝:“打招呼!”   比他更响亮的声音吼着回应:“妙子的男朋友!!你好!!!!”   “呃………………”邬童被震住了,尴尬地扯起嘴角,抬手挥了挥:“你们好……”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尹妙会把唐奕拉黑了,短短一夜他的身份就传遍舞社,唐奕估计功不可没。   两个人就在走廊拐角谈话,四五个人从舞蹈教室内探出头来好奇地观望。邬童远远看他们一眼,扬起嘴角笑道:“尹妙以前在这个舞社?”   “老人七八个,其他的也有别的学校的过来玩的,这副幸福得傻掉的表情,好像看着她成长一样,”唐奕嫌弃地咂咂嘴:“你是她爸爸吗?”   邬童瞬间就不笑了。   “我叫唐奕,七岁在学校举办的舞蹈比赛里不幸认识你女朋友,维持着长达十年的孽缘然后被拉黑了,你女朋友真的超!自我又疯癫,受累了,邬童。”   “你认识我?”邬童有些讶异地抬眼。   “都说了,我跟她是维持着十年孽缘被单方面断掉的关系,其中不仅包括在同一个舞社还包括在同一所小初高,我昨天没认出你,不过我晚上回家想了一下,”唐奕摸摸下巴:“你是有名人嘛,中加的邬童,不止学妹,一些老同学也会念叨你,转去月亮岛让中加的女生心碎了一地,你说要是知道你跟尹妙谈恋爱,她会不会被打?”   “你别太无聊,我来这也不是听你跟尹妙的‘从前’的。”邬童啪地一下拍开唐奕架在自己肩头的手,唐奕不跳舞的时候就像没骨头一般,此时闲闲地倚着落地玻璃前的护栏,看着邬童:“你啊,占有欲略强啊,为什么?傻妙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姐弟恋年龄差?不能够啊,她幼稚又任性,就像个妹妹。又会哄人。”   邬童神色不耐:“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她知道你脾气这么差吗?话说,难道我是说准了?你果然是没什么安全感?嘶……你不会以为我箭头她吧?不可能,想想都可怕,也只有他们乐队的贝斯手和你会做这么可怕的事。”   “你知道……”知道陆以泽喜欢尹妙?   “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为什么要惊讶?”唐奕瞥邬童一眼:“话说,你来找我,干嘛?”   “只是想确认而已,”昨晚光线那么暗,唐奕在拍照前事先咳嗽了一声提醒,而且闪光灯并不刺目,所以他判断唐奕根本没有往他们这个方向拍照。邬童注视着唐奕:“你其实没有照我们对不对?”   唐奕笑起来:“你有点意思呢。”   “明明没有照到我们却以此威胁尹妙斗舞,这之中的原因我又想了一下,”邬童顿了顿,道:“你想让她重新跳舞。”   “不是想让她重新跳舞,是让傻妙的身体重新喜欢上舞蹈,高二下她没能来比赛,舞社临时改变队形没能入围,你女朋友后来道歉了,道歉并退出了舞社,好像是因为学习什么的很麻烦的我没记住的原因,大学刚进校我没能在新生名单上找到那碍眼的两个字就知道玩完了。”昨日再见,尹妙对舞社老人们躲躲闪闪的态度那么明显,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是在回避着他们,也同样回避着他们身后的舞蹈。   “十三岁那年她独舞赢了我一次,我提着鞋子去参加她上的芭蕾课,那节课老师谈到‘梦想’,你女朋友说:想成为跟妈妈一样优秀的舞者。平时惹人烦但那个时候确确实实让人有点喜欢了,你这么聪明能理解我的意图那就好办了。毕竟你比谁都容易进入她内心……”唐奕想了想,不确定地添加一个字:“……吧。”   “‘吧’是多余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高中时期尹妙动不动剥削自己弟弟让没有弟弟可以剥削的唐奕十分羡慕,某日他头抵着玻璃,直勾勾地盯着从远处走来的尹柯。 “唐奕学长,”这种很丧的姿势看得尹柯心底发毛:“你看什么?” “好羡慕傻妙子啊,有个弟弟时不时给她纳贡,要不你也给我缴纳点吧,跳舞运动量大,跟你姐吵架也费力气,太容易饿。” 尹柯微笑:“不可能,别做梦。” “要不这样,你们球队不是有个很帅很帅的,女孩子们一见到就‘啊啊啊’的人?用他的高清大头照交换也是可以的。有好几个女生想要他的照片,我卖了换钱。” 尹柯微笑:“不可能,没好处,他是我队友。邬童平时也不太在意女生们围着他的,你可以亲自去啊。” “太累了,”唐奕思索一阵:“要不我利用休息教你跳舞?” * 当天下午,中加棒球队更衣室,尹柯把邬童扒拉到一边,用手机镜头对着他:“邬童,看这边。” 少年转头笑出了虎牙:“尹柯,你干嘛。” * 若干年后撞见尹妙跟男孩子接吻的晚上唐奕躺床上思索,觉得尹妙的男朋友那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终于想起自己拿人家照片换过零花的事。想想尹柯跟尹妙的姐弟关系不禁打了个寒噤,喃喃道:“现世报么?” 他用邬童的照片换零花,尹柯用邬童的照片换舞蹈学习,没得偿还,便把他的青梅尹柯的姐姐赔给了人家。 ☆、童童童童童童   安眠抽空陪乐队的逛双清市的景点,而还要写检讨的尹妙把笔记本电脑抱到邬童家跟他腻在一起。   从舞社回来后,邬童一点也没有提起自己去找过唐奕的事。   少女打打字又转转笔,水性笔旋转在指间,又偶尔啪嗒啪嗒掉落在桌子上。邬童做完一套数学卷子抬起头来时,看尹妙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草稿纸上被她画了个小兔子,丑丑的。   “喂,尹妙!”邬童曲指敲敲桌子。   “啊,啊?”尹妙立马醒神,慌忙将草稿纸推过去:“不好意思哈,抢了你的草纸……”   邬童:“……”那是草稿纸!   他突然长叹一口气,果不其然尹妙立马凑过来,眨眨眼:“怎么啦?有题不会做?交给我,我找人……”说着,尹妙伸手就要拿邬童的卷子,手趁时被对方摁住,邬童黑曜石般的眼底像含了刺,肃容道:“我不高兴。”   他注视着尹妙,欲言又止,突然松开手,叹一口气起身:“算了,我去倒杯水。”   自己的反常情绪果然引得尹妙追了过来,她跟到饭厅刚探头就看到自己男朋友撑着饭桌发呆,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尹妙更好奇了,踩着拖鞋跟在邬童身后,见他回避自己,立马赤脚踩住他的拖鞋尾巴,仰着脑袋:“你怎么啦?啊?你怎么了嘛?邬童?”   “不,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太丑陋了,你还是先不要看我。”邬童躲避着尹妙的视线,弃了被尹妙踩住的一只拖鞋,赤着一只脚走到厨房操作台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哪里丑了?一点都不丑,我就要看你,我最喜欢看你,”尹妙又追着过来,赤脚踩住邬童脚背,脚趾莹润,尹妙拽拽他的衣服,鼓起嘴巴:“你到底怎么了?你知道,我一定非知道不可!”   邬童瞥她一眼,神色像是有几分妥协,低声别扭道:“我都不知道你有青梅竹马,我不喜欢你跟陆以泽接触,也不喜欢你跟那个唐奕接触,”见尹妙眼底渐渐闪动着笑意,邬童一扯嘴角,侧开脸去:“你别看了,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想法……这样……这样的我你是不会喜欢的。”   “你吃醋了?”尹妙带着笑意歪头,非要看邬童现在的表情。邬童拗不过她,点点头承认:“是。”   “你吃醋啦!”尹妙后退两步,又猛地抱住邬童兴奋地蹭了蹭,脚不小心踩在厨房地板水渍上差点滑倒,被少年臂弯勾住抱了个满怀:“喂!你小心一点啊!”   “我没事……你吃醋了,我超开心啊!”她扶着邬童小臂站起来,勾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神情有些羞涩,弯弯的眼眸注视着邬童:“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才会为我吃醋。我喜欢你吃醋……的样——”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将未完的词堵在唇齿间。   邬童的唇温软,他腾出一只手扫开台子上的塑料碗筷,猛地一用力将尹妙抱坐在高台上,在这数秒间嘴唇一直没有离开过尹妙的。   相比刚开始接吻时的笨拙,现在的吻技进步了很多。   邬童吮吻着尹妙的唇瓣,抵开她的牙关,舌尖第一次触碰到她的舌尖,有什么甜甜的滋味在味蕾上发散开来,不禁让人想要更加深入。   手边刚打的热咖啡已经温了,一吻结束后,尹妙轻咬了下略微有些肿的嘴唇,脸色烧红,安静异常,嘟囔:“不科学,你吻技怎么这么好?”   邬童扯起一个笑,说了句自家女朋友听不懂的话:“我可是吃了两罐星球杯。”   “尹妙,”他认真地唤她的名字:“看到那只卷毛,我吃醋了,比看到其他什么贝斯手更醋,因为我知道你们是青梅竹马……”   “我跟他才不——”   “你们是,就算你们再烦对方,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相互了解的关系就叫青梅竹马,我醋他比我早了十多年认识你,能够看你跳舞,甚至跟你共舞,在他面前,我看到了你稚气的一面,也很介意这么可爱的一面被他先看到了。可是我会忍耐,因为我喜欢你,也会喜欢你喜欢的东西,所以……后天去见唐奕好不好?”   尹妙固执地摇摇头:“我已经不喜——”   “不准对我说谎。”邬童截断她的话,神色认真。于是尹妙咬了咬下唇,没有再说话。她曾经憧憬的是母亲那样的舞者,可妈妈不让她成为那样的舞者,渐渐地,曾经一度不曾放弃的舞蹈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她拿不起来了,每当要展臂、舒展身姿时妈妈那‘妈妈不让你跳舞是为你好’以及她信誓旦旦答应舞社高三毕业会回归的话就交织地响在耳边。   那么多兴趣爱好,她还可以选择其他的嘛。   于是她选择了也很感兴趣的吉他。   舞蹈是她的黑历史,更重要的是——   尹妙哽咽起来,浑身颤抖,眼泪吧嗒吧嗒掉落:“我害怕……”她害怕面对舞社,害怕面对舞蹈,于是一直埋头往前走,仿佛只要那样一回头,过去信誓旦旦要回归要弥补舞社的自己会迎面给现在的自己一个狠狠的耳刮子。   她怕痛,随着时间流逝,她越怕离高二的、舒展身姿的那个舞蹈的自己越来越远的痛。   “我我害怕……我让他们输了比赛,我没能守住承诺……我不敢进舞蹈教室,我好害怕……”眼泪迷了她的眼,邬童曲指从她脸蛋上刮下泪珠,放在唇边伸舌舔了一下:“咸的。”   “哭吧,没事。”少年拍拍她的背脊,搂搂她,侧头安慰式地亲上自己女朋友的嘴唇。尹妙一呛,面红耳赤地推开他:“咳咳咳,呛到了啦。” 作者有话要说:  戏精童,吃醋哪有解开女票心结重要 星球杯邬童对不起你(捂脸 * 有看动漫的朋友们吗? 为《我的英雄学院》疯狂打call啊啊啊啊啊 轰总和爆豪实在太帅,小英雄的都是小可爱啊啊啊 * 尹妙:我喜欢的东西你也会喜欢? 邬童:怎么了? 尹妙:我喜欢尹柯,那你…… “……”脑子转得奇快的邬童:“尹柯是东西吗?” ☆、童童童童童   为了提前为斗舞做点准备,安眠想办法帮尹妙借到了月亮岛高中舞蹈教室的钥匙。她跟邬童溜进校园时偌大的校园空空如也,跟大学不一样,为保证学生安全,所有高中生都在十一长假强制离校。   艺术教学楼的长廊空旷安静,舞蹈教室内的镜子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尹妙把窗户打开推出去,撑在窗边深呼吸一口气:脚下是条纹相间的舞蹈教室木质地板,高墙上挂着时钟,她稍稍侧头就可以看见舞蹈教室内那一面大镜子以及镜中的自己。   一面镜子,将舞蹈教室的空间扩大一倍,在尽情舞蹈时可以看到镜子内的自己,仿佛同时在另一个空间舒展着身姿,神奇又神圣。   她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入舞蹈教室。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身后传来邬童的声音,尹妙回头,三两步快步走到自己男朋友面前,伸臂勾着他的脖颈,低声道:“我好久没来舞蹈教室了,给我点感觉。”说着,踮起脚尖仰脸亲上邬童的唇角,一吻数秒即分,尹妙摁了邬童手机内音乐播放键,悠扬的音乐带着激扬的节奏响起。   她需要先来段熟悉的舞热个身。   这是段节奏感很强的动感乐曲,十六岁那年跟唐奕合作双人舞时曾不间断地在她耳边萦绕三个月的歌。在学习新舞的过程中被那家伙踩到脚,跟他吵架,被叶追叶逐兄妹批评教训,学得艰辛却也充满趣味。邬童并不会跳舞,她也并不需要他做男舞伴需要做的事,他只需要站着,就能当自己的支柱。   她踏着节奏的点,舞蹈着贴向他,时而紧贴时而分离,像在嗅着花朵的蝴蝶,一曲终了,尹妙长舒一口气,正准备松开邬童的手站好,谁知少年突然用力一拉,将她猝不及防地扯到自己怀里。   “这不公平,”他揽着她的腰,神色复杂地打量着尹妙:“这不公平,尹妙,你十六岁的时候会跟卷毛靠这么近跳舞?”   “我有点吃醋,”揽在少女腰间的手收紧,少年将下巴搁在她肩头闷闷道:“我……有点吃醋。”她十六岁跟唐奕跳舞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他十三岁,刚开始打棒球,还没想过以后的哪一天会喜欢上某个女孩子,为她十六岁的事吃醋。   有点?不,已经不是有点了。   他嫉妒着唐奕。   “噗,可是抱我的人是你啊,”尹妙有一刻觉得,自己强忍着醋意的男朋友实在太可爱啦,她微微跟邬童拉开距离注视着他的眼眸:“傻唐子是我的舞伴,我还会有其他舞伴,但男朋友只有一个。”   “是你带我来舞蹈教室,是你做我的后盾告诉我别害怕,答应跟唐奕斗舞是因为你的支持,我勇敢去迈出那一步,如果退缩了还可以回头在你怀里哭,觉得在舞蹈教室内跟你接过吻,以前的那些事就不那么难过了……”   她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我不会对其他人这么做,对不?”   回应她的是邬童俯身而来的深深一吻,他低头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有些恶狠狠:“你、敢。”   原本因为跳舞需要被扎起的头发被散开,从窗外洒进的夕阳余晖给舞室内拥吻的少年男女染上一层金红的轮廓。少年在自己女朋友唇上流连,可渐渐地,不再满足于此,他轻轻啄吻着对方的肌肤,从下巴到脖颈,推着尹妙靠着身后的大镜子,手心的汗在镜面上留下纹印,却怎么也不想停下。   不想停下也得停下。   “嘶……你是蚊子啊,咬我。”后颈传来刺痛,尹妙作势欲推开邬童,她也隐隐感觉再不推开就麻烦了,谁知男朋友抱她抱得死死的,半点都不松手。   明显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尹妙突然有一点心慌和害怕:“邬、邬童?”   “我不做别的,就抱一会儿。”   “哦……你才16岁,”尹妙小声打趣道:“如果做别的,我会被组织请喝茶的,嫖·未成年。”   “……能不能不提我年龄?”如果再大个几岁,他发誓尹妙今天逃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就这样吧 ☆、童童童童   转眼就到了斗舞的那一天,舞社老人新人都在,乐队也表示这个热闹是必须要凑的,偌大的舞社哗啦啦地来了一堆人,或站或坐,有的还抱了一堆小零食。   乐队的大音抱着一大袋薯片,边往嘴里放边凑到舞社这边,好奇道:“小妙还会跳舞?小妙跳舞行不行啊,你别坑我们老小。”   唐奕今天为了好好跳舞戴了个头巾,他哼一声,没骨头般搭在大音肩头,伸手就要去捞人家袋子里的薯片,被一直监督他饮食习惯的叶逐毫不留情地打手。唐奕吹吹通红的手背,道:“跳舞还行吧,拿过几个奖,比我差一点儿。”   大音收了自己薯片不给唐奕碰,损他一句:“德性。”   令大音惊脱眼眶的是,看似没骨头懒懒散散的唐奕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刻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偏好动感且富有力量节奏的舞姿,激昂的乐点仿佛打在心上,他的每一步都踩着节奏点,卷起袖子的长臂肌肉线条流畅,一段音乐过后,唐奕站定,对尹妙做了个请的动作。尹妙踩着乐点自然接上,像是连接下去的同一个舞蹈却又隐隐相对。就这样你跳一段我跳一段,在周围人的叫好声中切磋着。   二青从裤袋里摸了两根棒棒糖,挑一根递给身边的陆以泽:“小妙跳得真好,吃不?”   “贴屁股放的糖?”陆以泽嫌弃地邹起眉头:“不约。”   二青深深呼吸,告诫自己:别生气别动怒,这货从认识起就这个德性。   “妙子……”舞社有人皱起眉头:“退步了啊。”   “小唐子还是厉害一些。”   “从刚刚开始,妙子节奏就错了好几个,力量和流畅程度都变弱了。”   “音乐怎么还不停?”有人侧头看向音响,守在音响旁的同伴完全没有要按暂停键的意思。但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论独舞,如今的唐奕要胜出尹妙一大截。   胜负早已分出。   可V舞社的规矩,斗舞时音乐不停,斗舞的人也不会停下。   汗水汗湿了后背,少女像是刚洗了个澡,全身冒着蒸腾的热气,湿透的衣服贴着后背,勾勒出内衣线条。唐奕的状况也好不了哪里去,但比起尹妙他显然还有余力。   就在尹妙又一次没踩准节奏点之际,一只脚踏入舞圈替她踩准了音乐的节奏点,跳到尹妙身边的叶追对她亲切一笑:“斗舞可没说是独舞,舞蹈有时候是集体、是舞社的事。”   渐渐地,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在唐奕那边或者在尹妙那边跟着节奏舞动,一场斗舞转变为面对面的集体舞,音乐结束时每个人都大汗淋漓。   “领得好,妙子!”叶追与尹妙击掌相庆。尹妙扬起的嘴角还没收起,唐奕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无论是叶追还是叶逐,你们都太宠傻妙子了,这场比试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确定是我赢了。”   “后期频频犯错误,体力和节奏感都有所下降,有着两年空白期的你怎么可能赢过每天都在练舞的我?叶追叶逐向着你是基于过去的情谊,但我可不,你变垃圾了,尹妙。”   有人想要上前劝阻,唐奕甩开那人的手接着道:“原本我以为你会更差的,但今天还不错,这说明什么?说明在脱离舞社的这两年时间内,至少你基本功没有全部放下,为什么还保持着练基本功的习惯,这需要我告诉你吗?”   “你还记得V舞社斗舞的规矩,你还没有放下基本功,你还喜欢舞蹈,所以,”唐奕顿了顿,道:“回V舞社吧。”   “觉得对我们不起,就回到舞社重新为比赛贡献一份力量,觉得当时食言了,现在弥补也还不算晚。”   “所以,我们是目睹了舞社挖人现场吗?”大音愤愤道:“小妙明明是我们的吉他手呢!”   “但小妙也真喜欢舞蹈的样子,感觉比喜欢吉他多一点,”顾凯耸耸肩:“我无所谓,只要不丢下乐队的活动,跳个舞也没什么,鹫羽大学参加复数社团的也不在少数。”   “重要的是小妙的想法吧,”二青抱臂评论,侧头征询陆以泽的意见:“阿泽,你怎么想?”   半晌没听见人回答,这才发现陆以泽从刚才开始就神色复杂地注视着正跟舞社谈话的尹妙的背影。   为了好好跳舞她将头发高高扎起,露出雪白的颈项,锁骨伶仃,身形单薄,早前脖颈处贴着创可贴,他还当她怎么不小心弄伤了自己。现在一场舞下来,创可贴不知什么时候掉了,露出被遮挡的紫红色痕迹。   是吻痕。 ☆、童童童   陆以泽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尹妙的?   好像是从他答应她进乐队的那一刻开始,看到尹妙开心到忘乎所以的样子,他觉得加入乐队是他上大学以来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他进了乐队,同时也进了名为‘爱情’的迷雾森林,那暖暖的微光就在身边,可探手想触摸却什么都触摸不到。   意识到自己对尹妙的感情是她第一次恋爱的时候,对方是刚进校就追求她的足球队队长,他亲耳听到她对那个足球队队长说‘那就交往吧’,之后自己辗转反则好几天,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介意尹妙恋爱到对这份感情恍然大悟。   之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尹妙尝试恋爱就跟品尝各种甜点一样,让他意识到,仅仅只是跟她交往并不能确定得到她的感情。她以一次次‘那就交往吧’来了断男孩子对她的喜欢:   只有交往过才知道不合适。   可是这一次她交往的意思是真正的恋爱。   他喜欢的女孩好像喜欢上了别的男孩。   橙黄色的灯光有些刺目,陆以泽独自坐在酒吧卡座里,眯眼以手遮挡刺眼的灯光,满满一桌子上的酒空了大半,他已经喝不出下一杯酒到底是什么滋味,也不在乎自己下一杯酒是什么滋味。   他扫开酒桌上的空酒杯,在空酒杯丛中胡乱摸索,摸到了手机,因为背法条养成了快记的习惯,早在第一次从尹妙手里看到邬童的电话号码时他就记下了,此时虽然早已烂醉,但还是被本能驱使着胡乱地打着信息——   ‘小妙跟你交往不过是467788想让你6768痛彻心扉,微信群4567都’   他告诉邬童,也这样催眠自己:邬童跟尹妙的交往绝不是恋爱。   顾凯从酒吧找到陆以泽时他已经醉倒在酒桌上,手机泡在酒中,嘴里喃喃着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顾凯点了根烟,跟服务员要了壶凉水,一口气浇在陆以泽身上:“起床了,同学。”   被泼了一身水的陆以泽抬起眼帘,疲累的揉了揉自己鼻尖:“我在哪?嗯……要考试?小妙呢?”   “好问题,三个问题中总有小妙,法律系尖子生这样醉醺醺地回去恐怕有点难看吧?”顾凯声音一顿,注视着陆以泽定定道:“你果然喜欢尹妙。”   陆以泽笑了一下,没有回应。   “听着阿泽,我是打键盘的,不懂你们学法律的人是怎么想的,你想像辩论那样分析形势、计算胜率恐怕不行,这不是律师事务所,也不是法庭,你是在面对喜欢的女孩子。我们普通人的做法是先告白。”   而收到陆以泽私人短信的邬童的手机此时正躺在自己主人家沙发的缝隙中,而手机的主人正半跪在床沿帮趴在床上的女朋友按摩肩膀。   “嘶……”尹妙脸半埋在被面上,突然低呼一声。邬童立马放轻了手劲,嘴上却不饶人:“身体没活动开就做那么大运动量的运动,想逞能也要量力而行,在这里趴着叫痛的是你,唐奕指不定在哪里偷乐呢。”   尹妙眉头一皱,扭着身体不让邬童碰,把枕头扒拉到邬童身上:“你好烦!”   邬童接住枕头扔到一边,强硬地掰过尹妙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瞪视着她:“我很烦?”   尹妙缩了缩脖子,改口:“我很烦。”   “知道你自己是个烦人精就好,”少年满意地笑一下,示意尹妙往里面挪一点,自己靠在床边,碰了碰尹妙的肩膀:“哎,所以你会回舞社吗?”   “不知道,没想好,舞社在双清市,来回跑太累了。”   “你转学不就行了。”   “哪有那么容易,大学转学控制还挺严格的,而且我还没有跟乐队的说明情况。”   “也就是说,你十一月就要回鹫羽大学了?”少年沉默一阵,突然猛地一翻身揽住自己女朋友,他没有说话,而是探身凑过来亲吻着尹妙的嘴唇:还有一个月,他就不能这么亲吻她了。   不能亲吻这张嘴,不能亲吻她的肌肤,不能叫她烦人精。   不知不觉间,邬童揽着她,亲吻着她,翻身压在她上方,手被尹妙后脑枕着,指缝间都是她的乌黑的发丝,他亲亲她的眼皮,嘴唇又游离到耳垂,尹妙因此身体发颤,他顺着她的下颚啄吻着一路向下,燥热的呼吸紧贴着尹妙的脖颈肌肤散开,邬童轻咬着尹妙的锁骨,手顺着她的睡衣下摆抚摸进去,然后在将要扯开她纽扣时被摁住手:“不、不可以……我们约好了……18岁以后……”   “没事,我们相爱,我还小,但它不小了,”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轻啃着尹妙莹润的肩膀,手换了个方向执起尹妙的手探入自己衣缝里,让她摸摸自己发烫的肌肤,有些急躁道:“尹妙,我很难受。”   “这就是你让我打开双腿的理由吗?”   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将邬童身上的火气浇灭,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女朋友嘴甜起来要人命,刺激起人来也不遑多让。   “为什么这么说?”他坐起身,盯着尹妙:“我不会对别人这样。”   “我们说好了十八岁以后再说的,”尹妙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拉过被子,警惕地打量邬童,眼眶红红的像个兔子,委屈道:“邬童,你这样我很慌乱很害怕。可不可以忍耐……”   邬童深吸一口气,点头:“好。”   “我喜欢你,我也不想只跟你这样,我会为你忍耐,”他探手搂过尹妙,亲亲自己女朋友的额发:“不过十八岁之后,你别想跑。”   随即,他起身朝房间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啊?”   远远传来邬童的声音:“去厕所!!”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对,烂醉如泥的陆以泽给邬童发短信了,他本人酒醒之后并不记得…… 邬童哪天清理短信消息就精彩了hhhhhhhhh ☆、童童   十一假期快到尾声,乐队一行停留在双清市的最后一天,尹妙被神神秘秘地叫出来,她到公园时只看到陆以泽一个人,三色条纹衫被他穿出些孤傲的味道,深蓝的竖领衬得皮肤苍白,他似乎没有睡好,唇色有些病态的浅,正躬身一个个地点着地上的心形蜡烛。   尹妙走过来,皱着鼻子左看看右看看:“大音二青他们呢?”她瞥着陆以泽摆在地上的心形蜡烛,大学校园内经常有男生对女生告白时摆出这种阵势,但陆以泽不像是会那样做的人。   尹妙捂嘴闷笑,调侃:“这是在干什么?你们在玩儿什么,不会是大音才来双清市几天就看上了哪个女孩子,怂恿你帮忙告白吧?不行不行,你到底牺牲了什么做你以前从来不做的事?”   陆以泽将蜡烛全部点燃,直起身来神色认真地注视着尹妙,男人眼底的那份认真让尹妙心底打鼓,她凝住笑,慢慢道:“……是阿泽你……要告白?你喜欢的女孩子是……”   “是你。”   尹妙一愣,完全笑不出来了,她沉默半秒,勉强扯出一个笑:“哈,你们……在玩——”   “不是玩,我喜欢你,爱着你,以前从来不做那种事不是因为蠢而是只对你这么做,尹妙,我喜欢你很久了,”他站在心形蜡烛中心,对站在外面的尹妙伸出手:“要进来吗?”   进来,就是接受他的喜欢,答应他的告白。   “阿泽,我……”尹妙将手背到身后,后退两步,摇摇头道:“我有男朋友了。”   “我喜欢上邬童了,不知道会在一起多久,也不知道会一起走多远,只是现在心里只有他,”尹妙摇摇头,认真道:“对不起啊,阿泽。谢谢你喜欢我。”   这是她最难面对的一场告白,对方是她一直当哥们看待的乐队队友,是一起弹奏音乐的伙伴,她以为友谊会一直持续下去,却未曾想有一天这份友谊会变了质。   “真的?”陆以泽沉默半晌,牵起一个笑:“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不会等他抛弃你,或者等你抛弃他,我会继续往前走。大三我要去美国交换两年,在走之前会找好贝斯手的继任者,”他从圈子里跳出来,给了尹妙一个拥抱,玩笑道:“两年回来,说不定带个外国女朋友,到时候你就算单身我都不会要你。”   “谢抛弃,谢不要,阿泽,你要好好的。”她回了陆以泽一个拥抱,拍拍他的背脊,站在公园内望着他提包走远。   一收假就是学生哭天抢地的地狱时刻,自知考得不好的学生一副等死刑的样子看着试卷被老师分发下来评讲,发卷子时从低分到高分念名字,让学生们又期望听到自己的名字,又不希望听到自己的名字。   之后三天内,班级成绩墙会贴上全班的月考排名表,宣传栏上会贴上全年级的排名和分数。   第一名依旧是高一(六)班的尹柯,他本人毫不动容,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考得一般的班小松把卷子一合,趴在桌上侧脸直勾勾地盯着坐姿端正的尹柯:“唉,我要是你考第一还做什么笔记,尹柯,我怎么并不觉得你考第一很高兴啊?”   尹柯放下笔,微笑中露着点为难:“我考得比摸底考试分数低了,我妈可能不太满意。”   “哇塞!摸底考试什么难度,月考什么难度,你妈也太那个了吧!要是我考第一,我爸妈早给我来个十全大补汤什么的。”   尹柯果然最了解自己的妈妈,十一收假第一周评讲月考试卷,他将排名表和卷子交到父母手中时,爸爸还是那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妈妈看完排名表和卷子后却渐渐黑了脸。   之后第三天,尹柯因为棒球队的训练稍微回晚了一点,小跑着回家时,一进家门就看到妈妈蒋瑜抱臂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盒快递。   尹柯脸色微微一变:这是他偷偷买的捕手护具,他偷偷签收了后明明藏在床下的。   爸爸尹清拉拉儿子,预备跟他通个气,悄声道:“你妈今天给你房间打扫卫生,发现了——”   “老尹!”蒋瑜高声一喝,尹爸爸便噤声了。她锁着眉注视着自己在门口踟躇的儿子,眼神如刀,抬下巴示意茶几上的快递盒:“里面装的是什么,以为妈妈看不懂是不是?”   “妈……”尹柯在蒋瑜的示意下坐在她对面。   蒋瑜哗啦一下拿出一沓卷子,摊在尹柯面前:“看看你这一次考得是什么样子,比上次足足少了二十几分。”   尹清赔笑道:“多少分不都是年级第一吗?咱儿子这么优——”对上老婆锋利的视线,他再一次闭了嘴。   “妈妈就在纳闷你怎么成绩下降这么多,瞒着妈妈偷偷加入棒球队是不是?整天跟那些打棒球的孩子鬼混,大汗淋漓的,把老师教的知识都忘了吧?”   “妈,打棒球跟月考无关,我没有用学习时间去打棒球。”   “没有用学习时间打棒球,”蒋瑜笑一声,看着尹柯:“你现在是学生,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你现在哪有‘学习时间’之外的时间啊?”   “妈,我总要换换脑子……”   “换脑子,可以啊,妈妈没阻止你画画,画画这种安静的活动也可以换脑子啊,你为什么就非要像你姐一样做些耗费大量精力时间的剧烈运动?你打棒球有什么用?当职业运动员啊?”蒋瑜深呼吸,抱臂靠着椅背,一点不容情面道:“你给我退出那个棒球队。”   “妈!”   “叫妈也没用,这不是我说了算,是成绩说了算,成绩退步了,说明你不适合加入棒球队,如果你舍不得,妈妈帮你给班主任打个电话。”   “妈!你为什么要这样!”面对妈妈蒋瑜,尹柯红了眼眶,他知道自己母亲严苛且说一不二,决定的事基本不会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尹柯咬了咬下唇,拿起自己的快递盒愤愤道:“怪不得姐回来了也不会告诉你。”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蒋瑜霍然站起,皱眉追问:“谁回来了?”   “呃……”尹柯移开视线,很想把自己说漏嘴的话收回。   “你姐!在哪儿呢!!”蒋瑜瞬间想通关节,早已怒火中烧。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没提到尹爸爸叫什么,就私设了个尹清。妈妈叫蒋瑜是电视剧里提到的。 妈妈是芭蕾舞剧团台柱子,爸爸是专栏小作家。 ☆、童   无论是棒球队解散前还是重组后,致力于打棒球的班小松都是当仁不让的队长人选,队里的发球机不太好使,为了在新的发球机来之前也不耽搁训练,同时也为了做球队名副其实的领袖,每天结束日常训练后,班小松都会给自己加训一到两个小时练习挥棒和守备灵活性。   一个人的训练总归是有限的,所以只要有闲暇时间,邬童就会留下来陪他共同训练。两人训练每每忘记了时间,经常天刚擦黑才离开校园。   回家后他会完成作业,顺便借着‘辅导功课’的名头把尹妙拉过来干点情侣之间会做的事。   而今天,邬童刚进南临别墅就看见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身影——尹柯的妈妈。   蒋瑜冷着张脸,抱臂气势汹汹地站在安眠家门口,安眠慌乱无措地请她坐下她不坐,给她递水她也不喝。   怎么回事?为什么尹柯的妈妈会在这里?   “蒋阿姨,要不您还是进去坐吧,妙妙马上就回来了。”安眠的脸色有些尴尬。   “不用了,在外面吹风冷静一下挺好,”蒋瑜冷着脸,“不然我真怕自己会被气死。”   安眠:“呵、呵呵……”   “阿姨?您怎么在这儿?”邬童带着疑问提包走过去,他只想到一种可能:“是不是尹柯……”出什么事了?   然后话还没说完,一声呼喊传来。   “妈!”   只见尹柯一脸焦急地跑过来,身后跟着尹爸爸,尹柯忧虑地看邬童一眼,拉拉自己妈妈的手臂:“妈,回去吃饭吧?”   尹爸爸冲邬童点点头,附和儿子:“对啊,老瑜,我今天做了你最爱的酱烧排骨,凉了就不好吃了。”   蒋瑜甩开儿子的手,气在头上的她给了自己老公一个刀子般的眼神:“你带小柯来做什么?回去做卷子去。你们一个个的,全都联合起来欺负我,叫我妈?叫我妈做什么?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吗?”   “妈,”尹柯给了安眠一个歉意的眼神,耐心劝导:“回去吧,这还有姐的朋友呢,您这让姐的朋友怎么看呢?”   “那她就快点滚回来。”蒋瑜哼一声,兀自站着守在安眠家门口,不再理自己的儿子和老公。   “叔叔,尹柯,这是怎么了?”邬童一头雾水地看看尹柯又看看尹爸爸:“阿姨怎么发这么大火?”   “邬童啊,你住在这?”尹爸爸对邬童礼貌地笑一下,见儿子这个俊俏的朋友点点头后叹一声:“唉,火山要撞地球了呗。”   “啊?”   “妈。”又是一声清甜呼喊,尹妙跑得面色潮红,汗流浃背,她刚参加舞社的活动,接到短信就匆匆忙忙赶回来,宽大的衣服汗得透湿,耳坠也取了,跑过来时剜了尹柯一眼,唤道:“妈,爸,弟。”   邬童:???   他是幻听了吗?   尹妙叫尹柯的妈妈爸爸为妈妈爸爸?   尹妙刚刚没有看他,应该说自己的女朋友压根不敢看他,她走到蒋瑜面前,收敛了脾气,像个乖顺的兔子。   “妈您来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要飞天?我跟你们辅导员打过电话才知道,你打了人被罚回家反省,还找人伪装成自己家长?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是不是?妈妈管不了你了是不是?回双清市也不回家,当妈妈死了是不是?”   “妈,你怎么能说自己死了呢,我没有……”   “你没有,你怎么没有?从高中毕业起就一再忤逆我,”蒋瑜喘了两口气,手指虚虚点在自己儿子丈夫女儿身上:“你们爸也不是个东西,尽护着你们两个小崽子。你!偷偷加入棒球队,把妈妈的话当耳旁风!你,尹妙,你更好!丝毫不把妈妈放在眼里,大学报的是什么鬼专业!?”   “妈,我错了。”   “错了?错了你……”   “好了好了老瑜,回去吃酱烧排骨哈,”尹爸爸推着尹妈妈,半劝半拉地把她拉出南临别墅,同时一直给自己女儿使眼色让她不要跟妈妈拌嘴。尹爸爸哄着自己老婆:“回去边吃边教训咱女儿哈!”   邬童将担忧不已的安眠劝回去,自己跟上尹柯他们,刚跟落后一两步的尹柯交流几句,走在前面的尹妙跟母亲又爆发了更大的争吵。   “妈你还要我怎么样?非要我当你的傀儡才甘心吗?!”尹妙声音里含着哭腔,声音有些尖锐,她停在路边,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看着自己母亲一字一顿道:“我就是心里太有你了才会去学跳舞。”   “你觉得我成绩不好,让我退出了舞社;你觉得鹫羽大学的医学排名前几,让我去学医;你有没有想过我讨厌什么喜欢什么憎恨什么热爱什么!!”   蒋瑜被突然爆发的女儿唬得一愣,随即心里又恼起火来:“妈妈那还不是为你好!你高二成绩下降怪谁了?”   “怪谁?”尹妙掉着眼泪惨然笑一声,抬起袖子擦擦红通通的眼睛:“让我喜欢跳舞都是你的错,谁让你带我去看你剧团演出,让我想成为跟你一样的舞者?谁让你给我打开了舞蹈的大门?打开了舞蹈的大门却不让我走进去,你生我根本不是因为爱我而是为了折磨我!!”   她有些竭嘶底里,喊完就埋头看也不看地向前冲过马路。   她闯得突然,未曾想一辆车从不远处开来,车主猛地刹车,尖锐的车嘀声响起,叫‘尹妙’的,叫‘小妙’的,叫‘姐’的,一时间焦急的声音乱成一团。   可尹妙一时失了反应,僵站在原地。   一股大力狠狠将她推开。被推得摔倒在地的尹妙连忙忍着痛爬起来,转头一看,自己妈妈摊在车前,抱着腿冷汗津津。   “妈!”她当即脸色惨白,扑到自己母亲身前,邬童他们也围了过来,撞了人的车主连忙下车查看情况。   “妈!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尹妙眼泪直掉,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谁知被蒋瑜重重地推了一把,凶道:“我没被撞到,哭什么哭?谁不爱你了,啊!!?”   “爱我爱我,您爱我,我刚刚说的全都是气话。”她擦着眼泪,连连答应着,蒋瑜‘嘶’一下叫着痛,搭上自己老公的手臂:“老尹,扶一下我,我感觉腿有点疼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个小剧场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大学时期!!# 邬童高中时代依旧保持着跟尹妙的地下恋爱关系,照顾着大人们的感受,关于自己跟高中生谈恋爱的事尹妙一直瞒着父母。 是以,约会时两人老以尹柯为挡箭牌,eg:邬童来找尹柯的,尹柯跟尹妙出去玩。 当时觉得自己的计谋机智至极,谁知日后却产生了深远影响。 邬童满18岁后向尹家父母摊牌,说在跟尹妙恋爱并想结婚时,尹妈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尹妈妈内心:一直都粘着我儿子,现在说爱上我女儿,不会是为了我儿子娶我女儿吧? 虽是这样还是没有反对两人交往。 打破这一观念是某一天—— 邬童的棒球队刚远征回来,有十几天没见到自家女朋友的邬童刚回来就来尹家找尹妙。尹柯尹爸爸不在家,尹妈妈正要出去,尹家只有尹妙看家。 吃了一段时间肉的邬童把房门一关,就要以实际行动向女友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衣架被撞得晃荡,邬童将尹妙抱架起来坐在书桌上,书落了几本在地上,外套、鞋,一件件衣物落了一地,尹妙肩膀半露着,喘息间、被亲吻间手摸进了邬童的衣服里。 正当要紧关头时,房间门突然被推开,本来出门的尹妈妈端着一盘香瓜探进头来:“小妙,邬童来了你怎么不给人家准备吃的?” 死寂,尴尬。 “哎哟,”尹妈妈连忙捂眼睛,把盘子往地上一放,退出去:“我把香瓜放门口了,你们完事后记得吃啊。” ‘砰’一声门关了。 “吓死我了,”尹妙心有余悸地一叹,亲亲男友的嘴唇:“还吃我吗?吃我还是吃香瓜?” “吃,”邬童啃咬着尹妙的嘴唇:“吃你也吃香瓜。” * emmmmmmmmm,明天有事,木有的 ☆、童童   觉得腿疼的蒋瑜被紧急送到医院,经医生诊断是小腿腿骨骨裂,最好在床上修养一个月,天色已经晚了,尹爸爸让姐弟俩先回去,自己径直拿着医生给的单子去办手续拿药。   邬童深深地看一眼被尹柯安慰的尹妙,转身快走几步跟上尹爸爸:“叔叔,我来帮你吧。”   蒋瑜是双清市著名芭蕾舞剧团的台柱子,作为领头的芭蕾舞者受了伤,势必会对剧团和自己的事业造成影响。   而这一切,都是她尹妙害的。   是她倔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是她不听妈妈的话,是她反应能力太差僵在那里,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自己跳不好舞了,也连累妈妈跳不成舞。   尹妙推开病房门时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看见妈妈苍白的脸色,刚止住的泪又如拧开了水阀子一样汹涌。   蒋瑜拧着眉头,教训她:“哭什么?以前拉筋时也没见你哭成这样。”   “我错了,”尹妙哽咽着,边擦眼泪便道:“妈你是不是被我害得有一个月不能跳芭蕾了?”   “小柯!”蒋瑜神情不耐地叫了一声儿子的名字。   尹柯立马答应:“妈?”   “你姐要是再哭就把她赶出去!”   “呃……”   “我、我不哭了,不哭了,”尹妙胡乱地擦着眼泪,对蒋瑜扯起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她站在蒋瑜病床边,看着妈妈肿起的小腿,被妈妈拉住手:“我要是害你,我生你干什么?只是骨裂而已,你们一个个的想那么严重,医生说好好休养不到一个月就能好,演出耽搁不了。再说,女儿能跟演出比吗?”   “我错了,”尹妙低声道:“我不该不回家,不该瞒着处分,我——”   “停停停,被抓到就老实了,车来了不知道躲,承认错误倒是飞快。”   蒋瑜不用住院,只需要回家好好休养,事发突然,尹爸爸没有把车开来,邬童打电话让王陆把加长轿车开来接尹家人,并把他们送回家。尹家父母是认识邬童的,尹清一路跟王陆寒暄,并对邬童赞不绝口:懂礼貌、做事成熟、关心同学等等等等。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邬童视线掠过尹柯,落在尹妙身上,然后收回,礼貌道:“尹柯是我同学,为他做点事应该的。”   无话可说的尹柯接锅,微笑:“……是啊,尽情使唤他,没关系的。”他一瞥身侧的邬童,被对方瞪了一眼。   尹妙当天就要搬回尹家,邬童提议开车送她。有王陆这个成年人作陪,再加上尹爸爸一直对邬童印象不错,自己乖巧懂事的儿子尹柯首次自告奋勇地说要跟着一起去,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尹爸爸也有意让几个孩子在一起放松放松,便放手让他们去帮女儿搬东西,自己在家照顾老婆。   邬童忍了一路,一路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将尹家父母送回家后,车子折返回南临别墅的一路上释放着低气压。   安眠一直担忧地在家里走来走去,给尹妙发消息也没得到回应,她担心得要死。突然见浩浩荡荡地进家门,其中就有眼睛都哭肿了的尹妙,连忙迎上去:“妙妙?”   “对不起啊,安眠学姐,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话呢。”安眠听说事情原委后见尹妙来了句这么见外的话,立马皱起眉头,替她理理头发:“回去好好跟家里人说,啊。”   王陆晚饭都没吃就被邬童召唤过来,安眠听说后立马去厨房挑些能迅速做好的食材忙碌起来。   三楼,尹妙正在收拾自己的房间,弟弟被她指使到书房去拿书,邬童抱着臂,悄无声息地倚着敞开的门,注视着尹妙的背影:“不准备说些什么吗?一路上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准备一辈子不跟我对视吗?”   她是尹柯的姐姐。她很少提及家人,她姓尹,但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是尹柯的姐姐。他一路上忍着怒气,不是因为她是尹柯的姐姐,而是因为他看出来了——她隐瞒自己是尹柯的姐姐这件事。   邬童还是个刚满十六的少年,初次恋爱,年轻气盛,眼里更是揉不得一粒沙子。诅咒信那次尹妙跟尹柯见面却装作互不相识,他一路一直都在等她说些什么,可是她什么也不说。   他为她想了好几个理由:她知道他跟尹柯有矛盾;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男友同学的姐姐;她害怕他因此离开她……   可是他需要她一句话,而不是沉默不语。   尹妙手一顿,嗓音沙哑,转身看着邬童:“尹柯是我弟弟,同父同母,对不起瞒着你。”是因为她瞒他太多了吗?有意无意隐瞒自己是尹柯的姐姐,以耍他玩儿为目的开始的交往,因为她对邬童这么美好的人犯下错误,所以也势必会遭受惩罚。   “我们……或许……应该……”   ‘砰’!   房间门被猛地关上,发生巨响截断了尹妙考虑说出的话,邬童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肃容道:“听着尹妙,你是谁的姐姐都跟我无关,但我不想听到你说那两个字。”   尹妙嘴唇颤了颤,泪水沾湿了眼睫,少年见状心立马揪起来一般疼,他不是故意要大声说话,也不是故意要把门关那么响,只是意识到尹妙将要说出什么字眼的那一刻,为她的逃避感到生气。   “抱歉,尹妙,我不是想要吓到你,但是你也不能老是恐吓我,”他拥住自己女朋友,安慰式地帮她擦眼泪,伸舌舔舐她的眼泪,亲吻她的脸颊、嘴唇,然后唇舌纠缠,边亲吻边喃喃:“你怎么不问我在不在乎你是谁的姐姐?你在想什么,嗯?”   “我……”   “姐我听到好大一声响,你……”正在这时,门猛地被推开,尹柯看到房间里的情景猛地一愣,结巴道:“……你、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没有 ☆、童童童   尹妙看见瞪大双目的尹柯,条件反射猛地将邬童推开。理理头发摸摸耳垂,清咳一声对弟弟笑:“书都清好啦?”   “呵呵,”尹柯微笑,眼眸弯弯,却给人别有一番意味深长的感觉,他慢条斯理道:“姐,我们该走了?”   “噢!对!没错,走,走……”尹妙在弟弟视线压迫下走到门口,顿了顿脚步想解释:“那个,刚才……”   “刚才怎么了?”尹柯一副‘我什么都没看到你最好别说话’的表情保持微笑,他推了推尹妙:“你先下去吧,重的东西我来搬。”尹妙一下楼,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纵使是邬童也是第一次看见尹柯露出这般排外抗拒的神色,仅仅一瞬,他就扬起笑,但笑容是疏离的:“刚刚我就当我瞎了,但我希望不会有下一次。”说着,尹柯就要将纸箱子搬下去,未曾想邬童大步走过来攥住纸箱,抽了几下将有些笨重的纸箱从尹柯手中接过来:“我来吧。”   “哦对了,尹柯,课间好好做眼保健操啊,”邬童瞥他一眼,勾起一个有些挑衅的笑:“因为以后你可能还会瞎,一直瞎下去。”   月亮岛学校以丰富的社团活动闻名,一周有三天的下午会放任学生们自行参加社团活动,放学后的活动尹柯不方便参加,但是这段时间的社团活动尹柯不会缺席。   ‘砰’!   棒球入手套的清脆声响。   “怎么啦?”陶西抱臂,一边监督队员们训练一边转到班小松身边来,班小松眼神发直,焦急地望着那边投捕对练,压根没注意到身侧虎视眈眈瞅着他的教练,皱眉道:“马上就要U18预选赛了,你说他们这是怎么了,哎尹柯明明接到球传给邬童就行了,他干嘛非要投那么响,简直像砸一样!他不爽啊?”   “他爽不爽我不知道,但教练我很不爽!!”说到后半句,陶西突然大声吼起来,班小松吓得一震,连忙拍拍胸脯:“教练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吓死我了。”   “吓死你?呵呵,你怎么不说你快气死我,”陶西皮笑肉不笑地哼一声,然后开训:“谁让你停止挥棒的?你让我教你棒球,自己却盯着投捕搭档?干什么,想从游击手转投捕啊?握棒不要太紧,要像拿雨伞一样轻握,前脚伸踏,伸踏幅度不要太大,要直视投手,你的假想投手是克莱顿·克肖,现在傻傻的你已经站着被三振了!”   球队的假想训练陶西每天都会让他们做,他不希望球队的孩子们盲目地挥大棒,而希望他们看准自己能打到的球打击,学会分析球路、球速以及找准自己擅长打击的球种,在缺少棒球经费的现阶段,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啊?三振机器克莱顿·克肖啊?”班小松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为难道:“那我就算全力挥棒也打不着他的球啊。”   “哎哟,”陶西没个正形地蹲下,捂心道:“让我蹲一会儿,我的队长如此一根筋让教练我很伤心啊!”   这边在闹,投捕搭档那边却诡异地安静。很长一段时间,只有棒球进手套的声音。   邬童深吸一口气,站在投手丘上对尹柯勾勾手指。   尹柯蹲着没动,仍将捕手手套对准了他,比了个指叉球的暗号:“现在是一三垒有人,打者是对方强棒第四棒,两好球一坏球,被轰出长打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我判断你可以投对手从没看过的指叉球,你投就是了。”   “我对你的暗号连摇了三次头,投捕意见不一致时捕手理应叫暂停上投手丘与投手沟通,你过来。”   “不用,你投就是了,我们正在做假想训练,我想看你的指叉球到底足不足以作为秘密武器。”   “我手指甲劈裂了。”   尹柯脸色一变,掀了捕手面罩,站起来跑到投手丘上:“怎么回事,球数也才五十个而已,是不是你太用力了?”   邬童笑起来,给他看自己干净整洁,一点伤都没有的指甲,见尹柯气黑了脸,语气里有些商量的味道:“哎,尹柯,我今天能不能到你家去写作业?”   知道邬童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尹柯:“……………………”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由于是有时间就现码的,我也只能根据自己的码字速度和要写到的情节估出个大概更新时间。 会有一定偏差 * 长打:被打者打中,落在外野或更远的球,有可能造成跑者进得分圈(我记得三垒算得分圈,因为可以一口气跑回本垒)或直接跑回本垒,甚至本垒打得分。 指叉球:邬童对中加练习时出现的球种,到打者眼前往下坠使得打者错判球路挥棒落空,但同时对投手手指负担很大,对捕手接球技术怕是也是一种考验。 * #小剧场*给你一颗小甜饼*讨论一下虐# 主演休息室内,作为主演的邬童跟尹妙拿到后续剧本。 尹妙边翻看边道:“据说高甜完了之后要虐诶,让咱们出主意。” “虐什么,我还没甜够呢,”邬童将剧本甩到一边,看女朋友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皱眉道:“喂,你干什么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想想怎么虐啊,积极合作才能领到工钱,”尹妙眼睛一亮:“车祸?” 邬童翻个白眼:“呵呵。” “绝症?” “免谈。” “失忆?” 邬童沉吟,半晌道:“可以啊,某种情况下,你失忆对我来说更好,”他低头,捧着女友的后脑在她唇上碾了一下,低声诱惑:“起码,失忆后我勾引你,可以确定你会被我迷得五迷三道的。” 尹妙一个机灵,拍拍自己脸颊迫使自己在美色面前保持清醒:“不行不行,危险危险,免谈免谈!”她皱着眉头翻了半天书,脑内灵光一闪,道:“我想到了!强.奸!因为你对我不好,所以导致我失身play,然后男女主角从此错过。” 邬童听后脸都绿了:明明只是拍个相爱七周年的爱情纪录片,自己女友非要搞些大动作。 他气得冷笑一声,点头答应:“好啊,这个很!虐!不如我们现在就来对一下戏。” “怎么对……”天真的问话刚脱口而出,尹妙就被邬童堵住唇摁在沙发上上下其手:“别……门……尹柯在外面……” “抗议无效,我们可是在对强.奸戏,”炽热的呼吸相互交织,青年一手别住自己女友手腕,一边熟练地解着衣服一边安慰道:“放心,门我锁得牢牢的,同样的错误我可不会犯两次,这次除非尹柯会穿墙,不然他进不来。” ☆、童童童童   尹柯深吸一口气,缓缓微笑:“好啊。”   到进尹柯家门的那一瞬,邬童终于明白了他为何会答应自己:尹妙根本不在!   家里只有尹叔叔在,他备了几样小菜,买了壶米酒,在饭桌上闲聊时邬童才渐渐得知,蒋阿姨的脚好点后就板着脸拽着尹妙去了巨麋鹿大学。   大学之间的转学只能平级之间周转,而且还要经过层层审批,过程麻烦复杂。好在鹫羽大学和巨麋鹿大学是同一个级别的优秀学校,只是巨麋鹿比鹫羽更侧重舞蹈。因为巨麋鹿教师团队里有几位一线舞者助阵,同时这些一线舞者也与蒋瑜熟识。   “唉,家里几个脾气太像了,”尹爸爸一叹,“小柯小妙他们妈妈也只是脾气倔,强势了一点而已,还是为孩子们好的,别看她臭着个脸,还不是把小妙拽去了巨麋鹿去见她老朋友?哦对了,”尹爸爸抬眉,看向坐在对面的邬童:“邬童你跟小柯玩那么好,是第一次见小妙吧?”   “啊?”尹爸爸在菜市场买的米酒是老板娘自己酿的,味道醇美,味儿浓,正适合佐餐,但他没想到,眼前看起来成熟稳重的少年基本没沾过什么酒,表面平静,内里烧红,竟会因为区区米酒产生了醉意。尹妙搬回家后他们见面时间大大减少了,她忙于平衡乐队和舞社的事,忙于照顾母亲,他再也不能一放学回家就看到她。   约会是次数从每日变成数日一次。   杯水岂能止渴?   “尹叔叔,”邬童放下了筷子,他想尹叔叔这么喜欢他,蒋阿姨又是明事理的人,他说出来应该可以被理解的,他对尹妙的喜欢,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决心,也不会被任何东西所阻断:“其实,我喜欢尹——”   “啊啊啊啊!!”尹柯突然大叫一声,放下饭碗语速飞快道:“爸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份英语作业没做邬童他英语好正好可以教我!”说罢,他拽上邬童,一溜烟跑上二楼。   把人推进房后将房门一关,转头正要训这个准备跟爸爸坦白什么狠料的搭档几句,却见邬童歪倒在自己床上睡着了。   “…………喝醉了?太菜了吧,”尹柯长舒一口气,抱臂坐在床边注视着邬童:“邬童,你跟尹妙不合适。”他记得尹妙神神秘秘问他认不认识邬童的话,他知道尹妙用他写的数学卷子去交换了她朋友写的恋爱秘籍,细细想来,前后一串就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小时候有一次去游乐园,我姐跟唐哥都是第一次开始溜冰,渐渐地迅速领悟的唐哥不仅学会了溜冰还在我姐面前溜了个花样,回来后我姐气死了,沉迷溜冰,废寝忘食,眼睛发亮,让我们家都怀疑她是不是不学舞蹈改征服冰场了,后来她赢了唐哥就把冰场抛诸脑后,回归她最爱的舞室。”尹柯一叹,抿抿嘴唇道:“邬童,你耳根子软,也太过重视感情,但愿你不是那冰场。”   邬童感觉自己睡了好久,睁眼被头顶的灯光刺到,耳边是哗啦啦试卷翻阅的声音,他支起身来,觉得口干舌燥,尹柯听到动静转过椅子:“醒了?”   “几点了?”   “还不到九点吧,也只睡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不过你也太菜了吧,喝几杯米酒都能醉。”   面对尹柯的调笑邬童冷下脸来,自觉有些尴尬,撑着面子道:“少废话,要你管?我只是还没适应而已。”   他来尹家也不是真的写作业的,只是想尹妙了而已,既然尹妙不在,时间也不早了,邬童正准备走,被尹家人送到门口时没想到正碰上回来的蒋瑜跟尹妙。她穿着棒球外套,脖颈细嫩,几缕发丝从丸子头中溢出来,见邬童从自家里出来呆了一呆,捧起手来呵了呵气。   正好对邬童露出了新做的指甲,甲面上的指甲油刻着奇怪的英文字母和图案:I、爱心和梧桐叶。   翻译过来就是‘我爱邬童’。   “阿姨,我今天来找尹柯问些题目,现在回去了,”他领会到了,隐下嘴角的笑,对蒋瑜礼貌道。蒋瑜看看外面有些黑的天:“哟,天这么黑了,要不让你尹叔叔送送你吧?”   邬童趁势停下,跟进屋的尹妙错身时指尖不着痕迹地擦过尹妙的指尖,他对蒋瑜礼貌地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以后有不懂的问题可能还要麻烦尹柯。”   尹爸爸爽朗答应:“尽管来,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尹柯:“…………”   邬童独自走出了尹家小区,背着单肩包,夜风习习,沿路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冷不丁地,被人从身后抱住,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许动。”   是尹妙。   他怎么可能会不动?   邬童转身:“你怎么跟上来了?”   “我跟爸妈说要去找唐奕确认点事儿,”说着,尹妙圈住邬童的胳膊:“走,送你回去~”   “还是算了吧,那我不放心你走夜路,又要把你送回来。”   “那行,我们折中一下,到公园去坐坐。” ☆、童童童童童   双清市的公园郁郁葱葱,树木间铺就了弯弯绕绕的石板路,沿路都安有木质长椅,长椅旁亮着路灯。   尹妙一路被邬童牵着手,手指挤进他五指间,与他十指紧扣。   “所以,你明年春就转到巨麋鹿这边来了?”   “在那之前还有很多手续要办,乐队的交接手续,希望在大一能物色一个优秀的吉他手,”尹妙侧头看向邬童:“你呢?最近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   “队里有个盲眼打球的小孩挺有意思的,其他的都一般,”邬童猛地执起尹妙的手,将她的指尖放在唇边,暖声道:“我看到了。”   嘴唇的温度通过指尖传来,尹妙明白了邬童的意思,顿时觉得脸颊热辣辣地。做美甲的姐姐说可以随意挑选组合图案,她当时只稍微留心找了一下,就找了个最能表达自己心意的。   可是不够,还不够。   想跟这个人,想跟他诉说的心意每天都在膨胀着。   “邬童,”她拉拉他的衣摆,扬起脸来:“这次让我——”   “尹妙?”一声呼喊传来,两人循着声音望去,公园护栏外,青年骑着自行车停在马路边,他高高壮壮,车把手上挂着塑料袋。   “咦?”尹妙意外地呆了一呆:“邹寻学长?”   “我老远就觉得身影很像,没想到真的是你啊,我在双清市实习,同事托我出来买夜宵材料,看来我们蛮有缘的嘛,”邹寻是别的系的足球队主力,高尹妙两届,尹妙大一时追过她,他手臂架在车把手上,歪头轻松道:“所以,要不要重新做回我女朋友?”   尹妙:“…………………………”   撩的人多了,真是容易踩到□□啊。   “噗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你僵硬的表情真有趣,交往时间不长,也算是和平分手,我早就忘了你当时如何把我狠心抛弃,不过,”他视线落在邬童身上,促狭道:“让你吃点苦头也挺好的,同事要催,先走啦。”自顾自地说完,自顾自地骑远。   来去一阵风,不愧是曾经的足球队主力。只是——   给她留下一个好大的□□啊啊啊啊!!!   “重新做回他女朋友?”身侧少年的声音有些古怪,释放着低气压,在这种低气压的笼罩下尹妙脖子都不敢扭一下,磕巴道:“呃……这、这……”   “和平分手?”那只她分外喜欢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现在却让她有种祸事临头的不妙感,邬童瞥她:“我不是你初恋?在我之前你交往过别的人?你们交往多久?”   ‘咕咚’尹妙咽了好大一口口水,觉得每个问题都微妙地不太好回答。   “过过过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耶,现在我是你的啊!”她拉拉他的衣袖,用上撒娇的语气。少年不为所动,替她理理衣领:“嗯,我想听。”   撒娇不行,只有耍赖了。   “拜托,我十九岁了,有过交往经验很正常啊,那不是还没遇到过你吗,跟学长就交往过一两周吧,觉得不合适就分开了,”尹妙摇摇男朋友的臂膀:“喂,那个时候我可没想过认定的男朋友只有十六岁。”   “前男友?”邬童瞥她一眼,扒拉开尹妙的手自顾自向前走:“我十九岁也不会有‘前女友’。”   明明是带着怒气的话,却让尹妙心里甜滋滋的:他这是……在说十九岁也会在一起的意思吗?她快走几步跟上邬童,缠着他将刚刚被邹寻打断的话问完:“我今天可以主动亲你吗?”   “不行,不要用亲过别人的嘴亲我。”   “那我明天可以亲你吗?”   “不行,因为你今天没亲过我。”   “那……如果我从来没有亲过除了你以外的人呢?”话音刚落,猛地,她被邬童猝不及防扯入一条黑乎乎的小道,被扎紧了腰,紧接着温软的感觉覆上来,几秒即分,少年气息促促,贴着少女的嘴唇低声道:“可以奖励你第二下。”   深深的夜色,将少年少女紧贴的身影涂抹成一体。   邬童晚上做梦了。   在梦里,只有他一人的寂静大宅中,不知不觉探手时触到柔软细腻的少女肌肤,在梦里他不知道自己多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知道自己‘可以了’。   可以把身下的人拆吃入腹,可以摸索进她的衣服里。   “尹……妙……”他喃喃着,翻身覆在眼神晶亮的女友上方,接吻、啃咬,扯开她的衣领,嘴唇擦过那伶仃锁骨,亦让对方感受着自己炽热的温度。   呼吸越来越急促,温度似乎也越来越炽热,他拢着她的发,舔掉她眼角溢出的泪,在呻.吟下将自己融入她体内。   最先听到的是鸟叫。   邬童躺在散乱的被子里,睁眼一瞥床头闹钟,发现不过五点钟,做了一个香甜软腻的梦,身上出了一身薄汗,那处湿黏黏的,跟他一样还沉浸在梦里的滋味中。   他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在美梦的余韵里多留一会儿——   还有……两年。 作者有话要说:  此后一段时间都木有,被工作拖走惹QVQ ☆、童童童童童童   尹妙在父母跟鹫羽校领导的谈判后就被拎回鹫羽继续学业,这下不再是每天见面,也不是几天一次约会,而是漫长的分离。   幸好有棒球帮忙分散注意力,不然邬童怕自己快疯掉。   他将球投给蹲在本垒的捕手尹柯,随口道:“尹妙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听说她周末得补落下的课程进度,不过嘛,”尹柯笑笑,故意刺激邬童一般:“她以前周末就经常不回,可见就算跟你恋爱了也不影响她的生活规律嘛。”   “切。”   尹柯把球传回投手丘:“我看你也别在我姐这颗树上吊死了,我每天听你念叨都烦了。”   手套接住球,邬童拿着球掂了掂:“你别搞错了,我没想当你姐夫,也没想在尹妙这棵树上吊死,只是……”只是遇见她,脚就像生了根一样,再也看不见她身后的一片森林。   尹柯做了个指叉球的暗号,邬童抬手投球的同时远远看他一眼,笑起来:“仔细看看,你跟尹妙长得挺像的嘛。”   捕手手套一抖,尹柯判断失误,他双膝跪地,接下这枚高度过低的‘地瓜球’,皱起眉头:“坏球!还有你别饥不择食啊!”   “嗤,乱说什么,我很挑食好不好。”   晚上放学后的训练尹柯从不参加,就算这样他也高坐着捕手的位置,指挥全队,制定战术。少了一大块训练时间,就算条件得天独厚如他也少了重要的、与队友磨合的时间。   U18预选赛近在眼前,尹柯的屡屡缺席遭到了棒球队其他人的不满。他今天甚至听到尹柯跟班小松说‘退出棒球队’这种话。   与尹妙恋爱后他对尹家了解不少,知道蒋瑜对姐弟两十分严格,甚至把控着他们大学之前的学习生活。   邬童想跟尹家父母谈谈。可他在跑去尹家谈判时正好遇到焦急跑出来的尹家父母和安慰他们的班主任陶西。这才知道尹柯他离家出走了。   他是在夜色更深时才找到尹柯的。翻墙进中加初中部,发现那个让几个大人焦急寻找了恨不得一晚上的人就呆呆地坐在长椅上,身后是运动场看台,尹柯就那样呆呆地望着大且空旷的棒球场以及朝他走来的邬童。   这是他们的主场,他们中学三年曾在这里打过无数场比赛,并约定过要一起考入中加高中部。   尹柯果然会怀念这里。   被父母严格把控的人生邬童一生都不会理解,于是他什么废话都没说,而是从单肩包里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投手手套,对尹柯道:“要打棒球吗?”   “初中最后一场比赛,我姐曾坐在看台上,后来她告诉我,她准备飞走。她说舞社在等着她,她要进巨麋鹿,进舞社,进舞蹈剧团。后来她的志愿被妈妈发现了,她与妈大吵了一架去鹫羽学了心理学。”   “嗯,”邬童什么话都没说,在与尹柯抛接球的同时犹豫一下,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我今天本来准备到你家去,跟你爸妈谈判。”   “啊?谈什么?”   “都谈,谈我跟尹妙的事,谈他们应该对你们放手的事。”   “喂!”尹柯有点替他姐方了,他知道邬童家父亲管不住他,所以邬童性格比较随心所欲,但没想到会这样:“先不说我,你要摊牌怎么也得跟尹妙说一下吧!”   “唔……”   两人正在抛接球中,尹家父母和班主任陶西终于找过来了,担心受怕了一晚上的蒋瑜抬手就要挥尹柯巴掌,被尹爸爸制止。   “叔叔阿姨,尹柯离家出走是他不对,但根本原因在你们自己,而且……”   “邬童!”生怕他再说点别的出来,尹柯截断邬童的话,提了书包搭在肩上:“我们家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   邬童一脸认真:“也是我的事。”   黑人问号脸尹柯:???   蒋瑜怀疑又担忧的视线在自己儿子和邬童之间来回逡巡,眼见着尹柯跟邬童眼神交战了一回合,把儿子拎走后,看那个一直跟自己儿子关系很好的邬童还远远地望着这边,于是蒋瑜把尹柯逮回家后语重心长道:“妈妈知道你跟那个邬童好……但是,好也要好个限度,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   “……”心情还没平复的尹柯冷漠地:“哦。”   蒋瑜一噎,眼看着尹柯上楼回房间,扯住自己老公愤愤道:“你听见没?听见没?你儿子就一句‘哦’。这是什么态度,我那样跟他软下来讲话。”   “还不是因为被他姐这条小蛇咬过,老徒你怕了,不过你瞎担心什么啊,你担心咱儿子是……那个?”说着,尹爸爸做了个手指弯曲的手势。   “不、不不然呢,你是没看到邬童看咱儿子的眼神,那不像看一个朋友。”   “噗!”怎么也不信的尹爸爸被逗笑了。   老公怎么都不站在自己这边,于是第二天陶西来尹家谈话时,蒋瑜提出让陶西看紧一点自家儿子和邬童,话里话外都是那个意思。陶西点头全盘答应,回来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前段时间学校还在传邬童早恋的事,但因迟迟没发现那名女生而不了了之,怎么如今就……   陶西坐在棒球场旁的长椅上思考,望着场上练习的投捕两人不可置信地喃喃:“不会吧……”邬童确实恋爱了?没有发现那名女生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女生???   “阿嚏!”球场上的两人同时打了个喷嚏,邬童揉揉鼻尖:“我想尹妙了。”   尹柯搓了搓不知为何浮起的鸡皮疙瘩:“你说话越来越不害臊了。”   一周后,他以绝对想不到的方式见到了尹妙。她穿着鹫羽大学的校服,与另一个女孩子一起被陶西引进来,站在高一(六)班的讲台上。   突然进来两个女孩子,讲台下一片小声议论,陶西敲敲讲台示意安静,对学生们介绍道:“这两位呢,就是鹫羽大学心理系两个学生,从今天开始在我校心理咨询室实习两个月,你们乖乖地,见了面要叫老师哦。”   “啊?????!!”邬童按捺不住,不可置信且无法接受地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忙,30号之前怕是都没有……_(:з」∠)_ ☆、童童童童童童童   “干什么干什么啊?看见别人小姐姐太美貌,兴奋了?”见人嚯地站起来,陶西执起讲台上的语文课教案就敲了几下桌面示意邬童坐下:“还不给我坐下,瞧那眼睛直的。”   陶西话一出,班里顿时响起不少闷笑声。   月亮岛学校给学生们配备了心理咨询室,除了两周一次的心理课外,还把心理咨询室的地址以及这一批实习老师的联络方式公布出来,学生们心情不好便可去找他们,用以缓解学习压力。   压力?呵,他压力可是很大。   邬童的目光像狼追寻着猎物一般瞪着尹妙的背影消失在廊角,班小松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侧过头来,笑呵呵道:“哎!那不是那个姐姐吗?跟你一起吃饭的,还跟咱们一起打怪的?”   “小松,”尹柯伸臂遮住班小松的眼睛,让他把头扭过来,看邬童表情他就知道,他姐来月亮岛实习的事儿没有提前告诉邬童。尹柯浅笑:“安主任来了,上语文课了。”   邬童的脸色阴了一早上,下午棒球队的活动还没开始,他连包都不拿,草草丢了句‘我心理压力大’就直奔心理咨询室而去。   班小松在身后唤他,邬童头也不回,一心只有棒球的少年满头雾水,对尹柯疑惑道:“邬童这到底抽什么风,我知道他是我们队唯一的投手,没有中继投手,没有救援投手,压力是有点点大……”说着,班小松搭上尹柯的肩头,尹柯慢慢挪开好兄弟的手:“不是棒球的压力,是恋爱的压力。”   “啊?他说他绝不早恋的。”   “他说的话你倒挺信的,”尹柯神色复杂地看班小松一眼,将棒球包搭在肩头就朝心理咨询室的方向走:“有什么疑惑让邬童亲自跟你说吧,跟谁恋爱这事我不想从我嘴里说出来。”   他们这边姗姗地跟,邬童那边早已飞速地冲到心理咨询室里,老师不在,又没有学生,摆满花花绿绿小板凳的心理咨询室内只有两个女孩子。   尹妙正跟这次一起来实习的学姐陈元聊着双清市的美食,突见门被大力推开,模样俊俏的男孩子倚着门喘气,看过来的眼神煞气浓浓。   尹妙一呆,有点怂。来实习的事儿是她故意瞒着的,为了逗逗他。   身边陈元立马扬起亲切笑容,朝邬童走去:“同学你……”   “啊啊!学姐学姐!不好意思,”尹妙适时打断陈元,俏皮地吐吐舌头:“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高中生?   陈元好奇又疑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随即心领神会地关门出去,给两人留下独处的时间。   门一关,邬童就从尹妙身上移开视线,也不走过去,只站在原地,傲娇地哼一声。   “邬童!男朋友,我好想你~”说情话的时候一定不要嘴软,尤其是当对方不那么高兴的时候。尹妙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圈住邬童脖颈,声音带着甜意,歪头看着邬童的眼睛,忍不住逗他:“叫老师~”   邬童:“!!!”   “老、师???你来我们学校实习,跟都不跟我讲,瞒得真好!还一实习就是心理咨询室的老师,你可以啊尹妙,尽占我便宜。”   “我憋着也很辛苦的,只忍不住跟我弟分享了一小下,”她装作委屈地噘嘴拉自己弟弟下水,复又笑吟吟地抱着自己男朋友,眼眸亮亮的:“给你惊喜不好吗?”   “惊喜?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邬童板着脸哼一声,又看尹妙一眼,嘴角松动:“喜的成分就那么一点点。”   “别抱我,不想给你抱。”邬童皱着眉头象征性地挣了挣,尹妙将少年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看着他笑:“那我给你抱啊,觉得我当你老师是占你便宜,你占回——唔!!”还没说完,就被捧着脸堵住了唇。   心理咨询室建在幽静处,尹柯和班小松不放心跟过来时一路都没看到什么人,静谧安静,咨询室的门紧闭,静悄悄地有些诡异。   班小松正要敲门,只听‘咚’一声重物撞上门的闷响传来,班小松吓得一抖,看向尹柯:“怎、怎怎么啦?打架啊?”   门内轻微的喘息声和衣料摩挲声没有逃过尹柯灵敏的耳朵,他的脸色越来越臭,上前一步用力敲门,明明是礼貌且克制的姿势,却偏偏让班小松听出些不爽的味道。   “邬童,你在里面吗?邬童?教练催你去训练了,”门内半天没有声音,尹柯顿了顿,威胁般道:“姐!!!”   班小松:???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奇怪的词。   过了几秒,门从内侧打开,尹妙衣服整洁,将邬童从里面推出来的同时敲敲咨询室上贴着的注意事项。有些心虚道:“那个,在给学生疏导心理问题时我们通常都是关着门的哈。”   “呵呵,”尹柯冷笑,看向假咳一声的邬童:“你有病?”   “我!”邬童一噎,深呼吸,点头承认:“是,我有病,相思病,你难道不知道?”   反被噎住的尹柯:“你!”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不要看来看去斗来斗去的,我都晕了,”班小松扯开危险对视的邬童和尹柯,指指尹妙和尹柯:“你们俩是姐弟?亲的?”他又指指尹妙跟邬童:“你们俩是情侣?热恋的?”得到三人承认后,他又指指尹柯跟邬童:“那你们俩岂不是姐夫跟小舅子?”   “滚!”   “谁是他小舅子。” 作者有话要说:  解决完工作这个小妖精,我来更了~ ☆、童童童童童童童童   棒球队的教练陶西受伤了,据说是棒球队训练时他站在打击区盲打时被发球机的球打到脑袋,当场两脚一软,口吐白沫地栽倒在地。   棒球队的大惊失色,赶紧把陶西送进医院。   陶西住进了医院,棒球队在暂时没有教练的情况下照常训练,尹妙紧张了。   运动场看台后有一块隐蔽的阴凉地,尹妙把邬童约出来后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担忧道:“听说你们教练被砸住院了,你要不要紧啊?”   “第一不是我砸的,第二不是砸的我,我有什么好要紧的?”邬童将尹妙拉远一点距离,无所谓道。   “棒球很危险!”谁知自己女朋友居然表情认真地分辨:“我听说本垒冲撞的时候搞不好还会撞成脑震荡什么的……失忆什么的……”   邬童嘴角抽抽:“那是恶意撞人吧,会被判犯规的。”   “我看片儿的时候,看到投手时不时被球砸伤,击球员被砸伤了后还高兴得很,看起来很痛。”   “你说的击球员被砸还很高兴应该是四坏保送上垒,上垒就意味着有得分的机会,在逆境时打者能够上垒再重要不过,高兴是对的。”   “我看文的时候,什么投手受伤后忍着,最了解他的捕手发现了,在更衣室强硬地脱下投手的衣服检查身体,然后这样那样发生不可描述的事……”尹妙津津有味地讲,不知不觉讲起自己最近翻到的投捕肉.文、游击肉.文甚至外野肉.文,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她正讲得兴奋,猛地抬头,注意到邬童神色不对,他安安静静,可漆黑的眼底像是酝酿着什么,每当这个时候尹妙就明白这是他要吻她的信号,于是她咬了咬下唇,带着笑意问:“我看的,姑且也算跟棒球有关,怎么啦?”   “漫画和新闻就不说了,那些‘不可描述’是什么鬼?信不信我做些不可描述的?对捕手的姐姐……”说着,少年将少女推着抵在墙上,搂着她,架起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温热且柔软的身体上摸索,他把自己连同自己压着‘逞凶’的人一起谨慎地藏在看台下的阴影里,肆意且安静地亲吻。   半晌唇分,邬童抵着尹妙的额头低声问:“你就为这神秘兮兮像做贼一样把我约出来?”自从他的女朋友在心理咨询室实习后他就不太高兴,自己的同学,周围的男生,无论高低年级都可以肆意看她,那些男生可以光明正大地因心情不好、有压力、精神紧张等找他的女朋友聊QQ、聊微信、求安慰。   甚至申请预约到心理咨询室去找她面对面地聊天,即使知道是工作、是实习心理老师的义务,他还是会不受控制地不高兴。   有人会因此喜欢她妈?肯定有。   她会因此喜欢别人吗?他不知道。   “我想要你。”少年就像某种大型动物一样蹭吻着少女,手暧昧地伸进衣服里,勾住了内衣带子,他的话就像平地一声惊雷,在内衣松开的同时,尹妙被亲吻弄得迷迷糊糊的神经猛地绷紧,本能地推拒。   从女朋友绷紧的身体中他就接到了拒绝的信号,明明相爱却还不能结合,为什么要等到十八岁?是他的身体不够成熟吗,不,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足够成熟。是他的年龄,这有什么好在意的?每个国家的法定成年年龄还不一样呢。   但是只要尹妙不愿意,他就不会出手。   “别害怕,就算要你我也会等到两年后,”邬童闷闷道,在尹妙颈间咬出痕迹:“但是遇到喜欢你或者撩你的家伙,你要跟他们划清界限。”   “我们拉开距离!!拉开距离!!”尹妙笼着自己不小心被解开的内衣愤愤道。邬童真是越来越危险了,占有的情绪来得那么快,突然就说吓死人的话,不怕才怪。   这是在学校好不好!她好歹还算个实习老师好不好!他也是个未成年好不好!脖子以下的亲密会让她充满了负罪感。   “别动,我帮你扣,”邬童躬身贴近,手臂绕到尹妙背后,伸到衣服里帮她扣着内衣,闷声道:“你放心,在学校我会跟你拉开距离,绝对不让别人察觉出来。”   ‘绝对’这个词千万不要乱用。   往后一个周末,尹妙跑到巨麋鹿去训练舞技,邬童接了照顾陶西家孩子果果的任务,五六岁的小女孩古灵精怪,将邬童和班小松折腾得焦头烂额,邬童将手机放在桌上就去把蛋糕胚放进烤箱里,刚比操作台高出一点的果果正好可以看到他的手机,小女孩软软的小手拂去屏幕上的面粉,也不小心摁了退出程序键。   果果看着邬童的屏幕壁纸歪歪头:嗯??小松哥哥拉来陪自己玩儿的大帅哥交女朋友了?   把陶西手机玩得烂熟的她当即戳开邬童的相册,哗哗地翻阅着,看着一张张或是拥抱或是接吻的情侣合照一双水灵灵的小眼睛越瞪越大,最终在邬童走过来时赶紧关了手机并把它一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终于在陶西出院回到家那天,几天没听自家小陶子讲床前故事的果果对陶西花了那么久时间才回来十分不满,她抱着自己的布娃娃拦在刚被安主任喂毒、身心俱疲的陶西面前:“哀家不高兴!”   “小祖宗,你又怎么啦?”   “你怎么花了那么久才回来!”果果插着腰脆脆地质问,又道:“你是不是跟那个邬童哥哥一样,在外面有女生亲嘴啦?”   六班班主任兼棒球队教练陶西瞪大了眼睛:嗯????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m就酱吧 求作者收藏啊,小天使们(比心 ☆、童童童童童童童童童   平复了几秒,陶西镇定了,他走到饭桌前坐下,给自己倒杯水压压惊,对果果笑道:“果果,邬童哥哥跟女生亲嘴,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果果没有错!!”小女孩一听陶西不信自己,又蹦又跳地高声叫起来:“他把手机落在桌上,我都看见了,壁纸都是两人合照,相册里全————是那个姐姐的照片!!”   陶西抬眉,瞪大眼睛做惊悚状:“这么劲爆?”   果果点点头:“可多了,不信你去看。”   前段时间陶西一直紧张兮兮地盯着自家球队的投捕,果果一说反而让他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不过消息的虚实他还是一定会打听清楚的。跟那群孩子相处那么久,性格他是全摸清楚了,邬童讨厌别人做些歪门邪道的小动作,他也太聪明,旁敲侧击对他不适用,开诚布公地谈才是最好的方法。   于是,陶西找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以指导投球为名将邬童叫到棒球场上。他让对方换上了运动服,自己也戴好安全盔,挥出的球棒带出风声,挥了几棒,陶西撑着球棒道:“打到球是什么感觉,是滚地球还是高飞球或者本垒打,打者本身的最清楚的。”   邬童看这古怪的人一眼,点点头:“嗯,我打击力不弱。”   “我打击力也不弱啊,所以啦,我跟你这种聪明人交流是最能产生共鸣的,”陶西在击球区站定,对邬童勾勾手指:“打中你一个球就回答我一个问题怎样?”   邬童不置可否地微扬下巴,他有点猜到陶西要问他什么,但也对他那样的问法不讨厌。少年投手对自己的投球技术十分自信,并不认为自己会轻易被击溃,哪怕对方是曾经活跃在职棒场上的教练。   而且——   他其实想让全世界知道尹妙是自己女朋友。   第一球直球,不带什么尾劲的清爽的球路,靠向内角,他的球速并不慢,同年龄的选手或许会选择避开以免被砸到,但陶西只是后退一步,在球到手边来时猛地挥棒,棒球球芯碰上金属球棒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一瞬间,球远远地被击飞了。   “你谈恋爱了?”   “嗯。”   “真的假的?谁啊?哪个班的?还有人能降服得住你?”   “第二球!”随着一声高喊,第二球旋转着朝陶西飞来,球速也不慢,到打者手边开始向外角下坠,是个干净漂亮的抛物线,陶西心中赞美,反应迅速地拉长球棒将球打出去,没有打到球的正中心,但也足够远,他遥遥看着棒球落入外野的草丛中,笑得嘚瑟:“该回答第二个问题了吧,那女生是……”   “真的。”邬童嘴角噙着笑,打断他,看陶西傻眼后慢慢道:“不是你刚刚问我真的假的吗?我,真的恋爱了,教练。”   “小兔崽子!”陶西咬咬牙,摆好击球姿势:“一次性来吧,把你最得意的球拿出来!我下一个问题也会正中球芯的!”   这一球是指叉球,最近跟尹柯商量配球战术中想将指叉球当做决胜球,球靠近本垒时会大幅度下落,使得打者打不到球,就算擦到了也会破坏打者的挥棒节奏。   ‘砰’!   意外地,指叉球被打了出去,远远地落在外野。   球从头顶飞跃而过,邬童愣住了,定定地看着陶西。   “你可以啊,这球球路不错,配球好的话,三振同龄人是没问题的,可以获得三振,可以阻止打者上垒,的确是厉害的武器 ,但是这种球对投手的手指负担也很大,不要投多了,要注意分寸,恋爱也一样,恋爱可比投球深奥多了,”陶西取了头盔,一脸‘我是过来人’的表情整理整理衣服:“教练我学生时代也恋爱过,稍一用力就三振出局了,无论是女朋友还是成绩,通通出局,但把握得好的话就没问题,她叫什么?”   “尹妙。”   “哦……尹……嗯???”陶西还在脑中搜索着是哪班的女生,突然想起来实习老师的资料,瞪大眼睛看着邬童:“尹柯的姐姐啊!!?”   “是又怎样?”邬童微微抬起下巴:“另外你的恋爱‘不要太用力’言论我也不赞同,我‘用力’喜欢她,也‘用力’喜欢棒球,这没有任何不对,不过我保证,成绩不会下降。”他从投手丘上走下来,有点不放心地看似乎没打算追究的陶西一眼:“你真的什么都不追究?”   “追究什么?你成绩下降再找你算账,再说,万一拆散你们这对学生情侣后你从此打光棍,我是不是还得负责哦?”陶西掏掏耳朵,对邬童翻了个白眼,他顿了顿,凑到邬童耳边对他严肃道:“不过被安主任那个母夜……嗯咳,被安主任知道,那神佛都救不回来了。哦对了,”他走远后摇摇指着邬童,高喊:“下周有明星来我们学校录真人秀,你这个欠我一个人情的,多团结友爱一下同学,少摆张臭脸。”   “切。”   “还敢跟老师切!!?听到没有!!!?”   “知道了!!” ☆、童童童童童童童童童童   一批少年偶像进驻学校拍真人秀,最当红的郁风进驻高一(六)班,他坐在尹柯后面的最角落,自从他一进校,不少粉丝偷偷摸进学校看他,多数是女孩子,甚至连带着靠近他的人都被扒了一遍。   学校食堂内,邬童远远看着在打饭窗口前被围着个严实的那个背影,拒绝掉几个认都不认识的女孩子的礼物,把餐盘放在尹柯对面,背后一重,原来是班小松一把搂住自己肩膀,他一脸乐在其中:“哎,听说网上把我们称为棒球三剑客诶。”   “嗤,还三剑客,我可不喜欢被当猴看。”邬童在尹柯对面坐下,却发现还少一人,敲敲桌子:“尹妙怎么没来吃饭?”平时因着尹妙和尹柯的姐弟关系,他们四人中饭坐一张桌子也不会有人猜测什么,这种保密工作邬童虽然配合,但是会不爽。   “瞧你那张写满‘不高兴’的脸。”尹柯笑一声。   “换你,光明正大地恋爱,光明正大地喜欢,却因为‘早恋问题’搞得像偷抢了什么一样,你会舒服?”   “我舒服啊,”尹柯笑眯眯地:“看你们束手束脚偷偷摸摸,我身心舒畅。”   “你也只能现在身心舒畅了,”邬童剜尹柯一眼,手上帮尹妙挑拣着她喜欢吃的菜装进饭盒里,预备等下给她带过去:“你姐不会永远是你姐,赶紧戒了这恋姐的毛病,多大的人了。”   尹柯立马不笑了。   “哎哎哎,邬童尹柯你们别吵了,尹妙在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们这么爱斗嘴?”班小松插.入战火,他眼眸弯弯,笑得有些傻呵呵的,发表自己意见:“要我说啊,邬童你就是偷了抢了,你偷人啊,你从尹柯这里偷走了他姐姐。”   邬童闻言脸色一阵青白,咬牙切齿道:“班小松!!”   “小松,”尹柯揉揉额角,语气里满是无奈:“‘偷人’不是这么用的。”   心理系的实习活动本来安排在学生大三或大四的时候,但尹妙例外,她明年将转学到巨麋鹿,在转学之前得拿到相应的实习学分,于是学校把她安排到这一批实习队伍里,邬童吃完饭端着盒饭过来时本以为她在整理工作资料。   谁知刚好看见有男生抱住了她,而那男生不是别人,正是早先在食堂看到过的郁风。   相触碰的手,相交汇的眼神,每一个细节都灼烧着他的神经。   “你们干什么啊!!”手一松,饭盒翻倒,饭菜如调色盘一般洒了一地,但邬童的脸色更恐怖。两人闻声看来,郁风诧异地扬眉:“邬童?”   “邬童!我刚刚滑了一跤,那个……”尹妙赶紧挣开,拍拍自己裙摆,对邬童解释:“郁风刚好扶住了我。”   闻言他面色稍缓,随即又紧张地搂住尹妙,上下打量:“你怎么这么笨,摔哪儿没有?”   “喂!怎么对你实习老师说话的?”   “你怎么老占我便宜?”邬童捏住尹妙的下巴,话语里满满的宠溺气息:“你是我的什么你不知道吗?”   “都怪我,妙姐是为了帮我躲私生饭才会差点摔了的,”一个是有点交集的同班同学,一个是有点交集的老哥的朋友,两个郁风觉得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人这么亲密让他有点傻眼:“你们……呃……”   “男女朋友,”尹妙对郁风眨眨眼:“不过保密哦。”   “知道了,论保密我最擅长了,妙姐。”   “你认识郁风?”邬童从咨询室内拿出扫帚来将翻倒一地的饭菜扫进垃圾桶里,随即问道。   “他李郁风啊,二青的弟弟,傻唐子也给他伴过舞的。”听尹妙这么一说,邬童当即想起郁风身上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哪里来,郁风跟李郁青长得十分相似,只是还不够成熟。   “呃……唐哥口里念叨着的二到不行傻到天际的傻妙……该不会是妙姐你吧?”   “啊!!我就知道他在背后骂过我!!”   “呵呵,”郁风跟着笑起来,他跟尹妙接触最多的时刻就是在哥哥生日时,她热情而有活力,是个调动气氛的高手,听哥哥说过乐队因她而组建,是她让自己的哥哥李郁青在自己的领域里也找到了喜欢的感觉。想到自己许久未见的大哥,郁风眼神变得温柔,随即他眉头一皱,似有所感地回头,不远处绿意融融,一个人也无。   正要带尹妙去吃饭,邬童看出郁风神色不对,便问:“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郁风笑笑:“你们去吧,这里挺静的,我想多待一会儿。”   可没过一天就出事了,郁风和尹妙邬童,尤其是和尹妙在心理咨询室门口谈笑的视频被放到了网上,还有人扒出了半年前郁风在桥下跟一伙学生乐队合奏的视频,之中赫然又有尹妙。   #少年偶像禁爱令下偷尝禁果,深扒郁风隐藏的女朋友#   #郁风弹琴女生唱歌,眼里都是戏#   #卧槽这女的是谁,什么时候缠上我们家郁风的#   #就她也配做郁风女朋友,怕是想红吧,吃藕女,别毁我大郁风事业#   #就她一个女的,该不会是1VN吧#   郁风有多火,视频传播速度就有多快,网络评论中夹杂着恶意辱骂及不负责任地品头论足,带着浓浓的血腥气铺天盖地地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  问题来了,该怎么收场…… 感谢官方设定邬童家世很好,起码……还有删视频这招? ☆、童童童童童童童童童   这是一段视频,录得并不是特别好,镜头有些晃,镜头里五六个年轻人在石桥下弹唱着改编的生日快乐歌,镜头的焦点一直聚集在其中的黑衣少年身上,他接过女孩子的吉他弹唱着,时不时看看身边笑闹的同伴。   太远了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只听见朗朗笑声,紧接着镜头里有女孩子压抑着尖叫:“天啊!是郁风!”然后黑衣少年转过身,朝着镜头走过来做着手势,像是在请求给他留点私人空间,说这个时刻很重要,他需要和家人朋友单独相处。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他,很多女孩子围了上来,镜头晃动得愈加厉害,一分多钟的小视频就此结束。   有人将尹妙递给郁风吉他的片段截图,将他们不经意一个对视截图放在网上结合自己的猜想文字大谈特谈,却丝毫不关心郁风究竟在为谁弹奏吉他,郁风和尹妙对视之后看向的又是谁。   有人扒出了尹妙的资料,鹫羽大学心理系大二学生,一年之内交往过五个以上的男朋友,多是运动系出身,她因此被贴上‘私生活糜烂’、‘不检点’以及‘运动系杀手’的标签。   ‘只要郁风幸福就可以’虽然有这样的声音 ,但尹妙的过去一被起底,更多的是‘这种女孩子怎么能跟郁风在一起’的声讨之声。   多年之后邬童成为国内最大棒球俱乐部的当家投手,在媒体爆出他与相恋多年的女友结婚之时‘运动系杀手’的名号再一次在网络上被提及,甚至还有更难听的说法,那时的尹妙已经能够从容面对,但她现在不过十九岁,第一次面对网络力量的她还做不到像日后那么成熟。   所以,当几个郁风女粉丝偷摸进校园里逮到她,并把鸡蛋和谩骂向她兜头砸来时,尹妙只感到有些崩溃和委屈,取下头发里粘稠的鸡蛋壳,推开自己弟弟,红着眼睛对砸她的人怒目相对:“你们有病啊?郁风不是已经发声明说‘只是朋友’了?你们连你们偶像的话都不信?”   “自私闯入学校还危害学校员工,你们别想就这么算了。”邬童脸色阴沉,手指着那几个粉丝一字一顿道。他将校服外套罩在尹妙身上,将几个粉丝交给闻讯赶来的陶西等人,自己和尹柯班小松带着尹妙从学校后面离开。   唐奕开着车在后门等着。他见尹妙一脸狼狈地上车不由得吹了个口哨,幸灾乐祸道:“傻妙,还需要躲前门的粉丝,你也成名人了吼?”   ‘啪’一声,罩着邬童衣服的尹妙一脚踢驾驶座椅背让唐奕哑火。   “所以我们现在去哪儿?”   邬童想了想:“先去我那儿吧,尹妙这样太容易让叔叔阿姨担心,南临别墅比较幽静。”   尹妙握了握邬童的手,低低地嗯了一声。   安眠去外地出差了,隔壁的别墅大门锁着,唐奕看着眼前的三层别墅兴奋地嚎了一声,把自己摔在一楼客厅的软沙发上:“哇塞,傻妙的男友还是有钱人啊,一个人住?”   “哇塞!”同样的嚎叫来自班小松:“邬童收集了好多棒球明星的手办,太棒啦!”   尹妙被邬童带去二楼洗澡换衣服,很久都没有下来,尹柯不太放心,正要走上去看看,猝不及防被唐奕伸出长腿一绊,唐奕躺在沙发上双腿夹住尹柯的腿,再一扭,把尹柯压在身边,悠闲道:“你姐洗澡,你上去干什么?在沙发上躺会儿啊。”   “唐哥!!”唐奕腿功厉害,尹柯挣脱不开,不由得拿手去掰,焦急道:“我姐跟邬童单独在楼上,我不放心!”   “人家是情侣,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因为是情侣才不放心!”   “她是你姐,你应该放心,”唐奕双手交叠在脑后,换了个姿势再度将尹柯夹住压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你姐不高兴的时候从来不喜欢人多去凑热闹,而且她是个脆弱时无法靠‘肉体’这么简单就能安慰得了的巨大麻烦。给我待在下面,尹柯。”    ☆、童童童童童童童童   浴室蓬蓬头的滴水落在湿漉漉的瓷砖上,镜子上满是雾气,拖鞋脚印一直延绵到客房,尹妙曲腿坐在床边,任邬童取了大毛巾一点点揉她湿漉漉的头发,她可以看见少年宽大的圆领衫上那性感的锁骨,时不时滚动一下的喉结,漂亮的下巴线条,薄薄的唇线以及那双深邃的黑眸。   她向来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她一直以为自己完全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可这次事件才知道,她讨厌别人以为她是邬童之外的人的女朋友,并且自己也会因为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测而窝火。   但那些短文里说的有一点没错,她的确交往过为数不少的男朋友,邬童知道她以前有过交往对象,但他不知道具体的数字。   手机里来了几条微信消息,尹妙打开一看,是李郁风和李郁青发来的道歉语音,明明小半年前是他联络乐队想要为哥哥庆生,没想到给尹妙那么大的麻烦。经纪公司和两兄弟都出面澄清了,但热度消下去还需要时间。   邬童从尹妙手里夺了手机,退出微信隔绝郁风的声音,随即将手机甩到一边:“我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声音。现在的娱乐新闻越来越不负责了,你是他背后的女友这种空穴来风的话都张口就来。”   天知道他多么想站出来把尹妙藏在身后,大声告知那些张口胡说的人他才是尹妙的男朋友,可片刻思考后就能想象出会落得什么后果,只要他挑明,就必定有一大堆人站出来抨击甚至反对,因为他才十六岁。   挑明不是保护,说不定又是另一把利剑,违背他的意愿伤害他喜欢的女孩。   “我以前……”尹妙踟躇着,见邬童专心帮她擦头发不说话,想这人有时候醋劲不是一般的大,不由得小心翼翼道:“……的确还交往过好几个……男孩子……”   “哦,想也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他手上未停,嘴上轻描淡写:“不过那都是没遇见过我,所以我原谅你。”   尹妙眨眨眼睛:这么简单?她以为他至少会盘问几句。随即她放松下来,抬起手臂嗅嗅,瘪瘪嘴:“一股鸡蛋的腥味,我是不是还去洗个澡比较好。”   “我闻闻。”说着,邬童抬起尹妙的手臂,将她的袖子撸上去,刚开始还真是寸寸轻嗅,到后面就慢慢变了味道,少年薄且性感的嘴唇擦碰着少女的手臂肌肤,颇有一番诱惑的味道,亲吻着,触碰着,猝不及防地,他张口在尹妙手臂上一咬,少女痛呼着抽手,手臂上已经有个鲜明的牙印。   “你咬我??”   “对啊,咬的就是你,啮臂为盟,以前一对恋人赏月时,女子为了确定男子是否爱她而在他手臂上留下齿痕,”说着,邬童缓缓摩挲着尹妙手臂上的牙印,诉说着典故的声音就像一场无法挣脱的诱惑,他掰过尹妙的脸颊,连同有些潮的大毛巾一起捧着她的脸,柔声道:“视频的事交给我解决,不会让你难过。”   不知道邬童用了什么方法,关于尹妙的视频果然从网络里消失了,问起他来他只说自家老爸还稍微有点用。   转眼又快到月底,月底时月亮岛学校将迎来热闹的校庆,可校庆前先是残酷的月考,尹柯仍旧是月考排名霸榜式的第一名,六班以前第二名老是沙婉,可这一次沙婉不仅连年级前十都没进,还让人大跌眼镜地跌到年级后五十。   “沙婉考砸是因为郁风,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办法把郁风叫回来。”心理咨询室空闲时被邬童几人霸占,三人围在桌前商量对策,班小松捧脸,不解道:“你还去天台找沙婉聊天诶,陶老师让你帮你就帮,你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嗤,把柄抓人手上,我能怎么办?”邬童给班小松一个白眼,想起陶西勾着他的肩膀说如果他不帮忙就把自己早恋的事汇报给安主任就恨得牙痒痒,邬童敲了一下桌子:“要不,就利用校庆把郁风叫回来吧?”   “这个不错,作为压轴出场,也不突兀。”尹柯笑着接话。   “喂喂喂,开小会是没问题的,不过你们占心理咨询室我不工作哦?”尹妙咬着苹果,拖个凳子坐到自己弟弟身边,尹柯眼睛一亮:“诶姐,你跟郁风交情比较好,你能让他校庆来一趟吗?”   尹妙正要开口,邬童把她手一握,对尹柯道:“谁跟他交情比较好?尹妙最多跟李郁青是朋友,跟郁风是什么朋友?还没我们跟郁风熟呢,这件事我们要自己解决,什么都依赖姐姐,你以后怎么办?”   “…………”耐着性子不想跟他吵架的尹柯侧头,咕哝:“亚洲醋王。”    ☆、童童童童童童童   “手捧着你鸦羽般的黑发,柔软的发尾仿佛扫着我的心间,啊!上帝,为何我要在此焦灼难耐,坐立难安,哦不,此时在这里的不是我,他是另一个邬童,真正的邬童在别的地方。”   面前的少年像换了一个人,声情并茂地诉说着她好像听懂又十分不懂的语句,明明是中国话,可她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尹妙搓搓手臂,一脸尴尬地看向差点没笑翻过去的班小松:“这是在干什么啊?”   “舞台剧啊,嘿嘿嘿哈哈哈哈,”少年在一旁笑岔了气,半晌顺了顺气,对尹妙解释:“我们上次不是说要邀请郁风校庆时来一趟吗?学生会那边插节目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三个都付出了代价,只不过邬童的代价尤其惨烈。”   尹妙好奇地眨眨眼,猜测:“不说人话?”   “演一个对仙人掌表白的人,”邬童插言,只听尹柯在一旁清咳提醒,他抽抽嘴角,别扭地弯起一个笑:“演一个,对娇弱的仙人掌表达爱慕之情的少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转眼就到了校庆的时刻,今年的校庆办得尤为隆重,校园街道两旁摆着学生们自己布置的摊位,各个教室里挂着彩条和气球,充满了庆祝气息。重磅节目全都在活动中心依次上演,邬童对一株仙人掌牺牲式的深情告白赢得全场喝彩,尹妙开始也坐在后排座位边鼓掌边大笑,渐渐地她不笑了,台上的少年那般声情并茂地诉说着爱,让她……稍微有点羡慕那被捧在手心里的仙人掌。   等到郁风匆匆赶来时节目已经进入了尾声,邬童看着台上献声的郁风就知道,这一次沙婉一定会处理好自己的事。虽说刚开始是被逼的,但一直尽心尽力地为同学做到这一步也是出自本心的关心,到这里,一切顺利,他不免松了一口气,开始下意识地四处寻找尹妙的身影。   刚刚她坐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邬童小声跟身边人打个招呼就从活动室后门退了出去,走廊尽头果然看到尹妙的身影,她扶着栏杆,向远处眺望着。   “喂!”一声呼唤,尹妙回头,邬童已经走到她身边,少年脸上舞台剧的妆容还没有卸,更显得棱角分明,俊逸非常,整个人看上去脱去了少年的青涩秀气,渐渐向一个挺拔的男人转变着。   邬童看着尹妙,眼底都是笑意:“在想什么?”   “在吃醋,”她咕哝一句,随即烦躁地揉揉自己的头发:“啊啊啊,我真是活转过去了,居然会吃一盆仙人掌的醋,真是……”   “真是笨蛋,”虽是训斥的话,却满满的宠溺味道,邬童握着尹妙的手臂让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神情郑重:“我爱你。”   尹妙傻了一般愣住,他们互诉过喜欢,但从来没有说过爱。毕竟爱太沉重,需要漫长的喜欢来慢慢发酵。   “跟那株仙人掌轻松说出那些花言巧语的人不是我,那是演戏,不需要心,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真正的邬童,他只会说一句,那就是……”少年俯下身来,嘴唇贴近尹妙,将最后的话语吞没在相触碰的唇齿间:“爱你……”   校庆是棒球队最后的狂欢,狂欢过后便是队内陶西定制的魔鬼训练,队员们除了打发球机的球之外,还会被安排打邬童的投球,投捕之间稳定配合,再加上他的球本来就难打,少年投手每每都能从队友手中获得三振。   这么长时间的队内配合陶西也看出来了,邬童是个会追求三振爽快感的投手,可能因为太过得天独厚而从不依赖背后的守备,只靠自己的投球来三振打者取得出局数,但是这样太消耗体力,正式比赛中是撑不过九局的。   无论是邬童还是背后的守备,陶西都准备洗练一番。告诉他们不是站着看邬童投球就能赢,身体的反应能力也要像平时练习那样跟上被打出去的球。   周末陶西特意制造了一场与中加的练习赛,不出所料小熊队输得惨烈,看那群孩子各个垂头丧气地离开棒球场,陶西反而笑了。   他把棒球衣裹在身上,在秋季寒风里哆哆嗦嗦地坐在长凳上等待着什么,太阳西沉时终于等到第一个人。   夕阳将班小松的影子拉得老长,他默默背着棒球包站在陶西面前,眼睫上还挂着泪痕。   陶西一笑:“输了?很没面子吧?气得要扔手套吧?”他的视线落在班小松的棒球手套上:“这游击手的手套多少钱买的?它陪伴了你多长时间,你用它接了多少个球?不好好保养自己的接球伙伴,反而往地上摔?”   “教练……”   “班小松!游击手的职责是什么?”   “内野防御的中坚,敏捷如豹,肩强如牛,阻止一垒跑着盗垒,协同内野打好双杀配合,根据打者的特点灵活调整守备位置,做好防御无漏洞,手臂灵活如鞭,传球技术优秀!”   “邬童被打到内野的球你们守备要做出处理,处理得好也能阻止跑者上垒,你们今天处理了几球啊?”   “呃……”班小松挠挠头发,低声辩解:“我不是没想过他的球会被轻易打出去吗……再说,也有不少飞到外野的……”   “大联盟的比赛都有职业投手被打出去,何况他才十六岁,这正是你们守备太过依赖投捕的表现,也让别人中加看到了我们小熊队守备能力的弱鸡程度,至于外野手,呵呵,”陶西冷得拼命跺脚,扯起嘴角狞笑一声:“等来了我一个个骂!”   渐渐地,一个个丧气离开的球员又陆陆续续踏着夜色而来,夕阳完全沉入林立的居民楼时,陶西已经一个个骂完他的守备球员:“哎哟尹柯啊,口干死了,给我瓶水,”他没个正形地找自家捕手讨水喝,喝了一口后双手背到身后踱到邬童面前,幽幽道:“知道我为什么最后一个骂你吗?”   “因为我很重要,”邬童看他,想了一下又改口:“因为我被中加打爆了。”   “错,因为你没什么好骂的,经过这次你总明白了吧,依靠自己的投球带领球队的胜利,想要三振打者都没错,但棒球是场上队员团结一心的运动,偶尔也要依靠背后的守备,让打者将球不顺手地打出去,也是一项十分帅气的技术。你们还有很多要学呢,能在受挫后自己重新回到球队的人,我会把我会的一切全都交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三振打者是很帅啦,但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每个三振型投手的成长都离不开守备的弱鸡…… 让球被打出去,靠守备来解决打者有时候也是必要的。 站着看投手的球被打中而不做出反应,以为不会有人打到投手的球,在我看来,一个是训练少了,二个是所谓的棒球意识,职责意识都没有养成,所以这里稍微改了一下,改为守备们没有处理好被打出去的球,落后太多分之后越发焦急导致攻击和防守都不稳定 ☆、童童童童童童   自那一天,陶西加强了训练的强度,添加了专项训练,同时依着自己的人脉安排了好几场练习赛,他原本就曾是优秀的职棒选手。他教这些孩子们练习双杀,上垒后如何提高盗垒率,怎么打触击球等等等等。   教他们如何积极地进攻,扎实地进垒,用各种战术不断地给对方投手施压,只有击出安打拿到尽可能多的分数才能帮自己方的投手减压。   陶西用练习量和打击率来决定棒次,要想拿到好的棒次就得自己拿出实力来努力争取,队员们常常因此练得大汗淋漓,喘息间看向偶尔还是没个正形的陶西,这才惊觉他果然曾是职棒选手啊。   邬童给尹妙配了自己家的钥匙,她周末练完舞后可以随时到自己家来,周六邬童通常都有练习赛要打,就算是深秋,也是一身汗地回来。   少年像是在水里泡过,几乎是飘着进门:“我回来了。”   “我给你做了小蛋糕,”尹妙皱着鼻子一脸嫌弃:“你赶紧去洗澡换衣服吧,臭死了。”   “你嫌弃我?”邬童看过来,下一秒直接一扑将少女扑倒在柔软的沙发上,脸往对方脸前凑:“你说你是不是嫌弃我,嗯?你居然敢嫌弃我,嗯?”   “就嫌弃就嫌弃,你快起来,要被压死了!”尹妙左躲右躲想要避开邬童的脸,可总被少年追着亲过来,到最后他干脆直接压住尹妙胡乱挥舞的手,深深地吻住她,到不可控时自己脸色一变爬起来匆匆去了浴室。   时间就那样平缓地流逝,小熊队不再是练习赛时面对中加笨手笨脚防守都防守不好的小熊队,U18来临后他们一路晋级势如破竹,终于在前进之路上碰上了双清市的老牌强队松山高中。   体育场馆的看台上陆陆续续坐满了人,邬童特意拜托同班同学在第一排自己认定的家属席给尹妙留了个座位,休息室的走廊内,两队队长在教练的指示下丢硬币决定谁先攻,离开赛时间还早,熙熙攘攘的体育馆大厅内,队员们披着衣服,或是喝水或是跑厕所,邬童远远就看见尹妙跟着观众人流进来,他握着棒球,坐在行李堆中没有动,视线刚跟自己女朋友对上,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挡住。   “哈哈哈哈,尹妙?好久不见啊!”那人穿着松山高中的队服,看起来应该是助教,一边热情地招手一边走到尹妙面前,恰好挡住邬童,朗声笑道:“没想到会在体育馆碰见你,我记得你以前一听我讲棒球就落荒而逃的。”   在不远处坐着的邬童:“……”又一个?   “夹着棒球漫画看觉得还不错,学长你在这儿……”尹妙瞥过对方胸前别着的松山铭牌。那位学长恍然,随即摸着脑袋笑起来:“我做了松山高中助教,带那群小子们来比赛,那个……尹妙……如果这场比赛我们赢了,考虑重新跟我交往吧?这一次不会像上一次那么笨了。”   “谢予!!”尹妙凝住笑容还未答,远处一声粗犷的喊声,松山的主教练远远对谢予招手,示意他该带队员们进场了。于是谢予一边跑着离开一边扬起球帽,冲尹妙喊:“有了你的加油,松山一定会赢的!”   “……那个……不是……别走……”她不是来给松山加油的,她坐对手观众席啊!等尹妙转头再寻找着小熊的队伍,发现小熊队也进场了。她自认直觉一向好,并没有忽视刚刚跟学长说话时那使得背如芒刺的尖锐视线,可现在也来不及解释,只有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心惊胆战地去观众席。   今天邬童的投球尤其犀利,屡屡让对方打者难以出手,比赛就那样一直以平分胶着到第九局,小熊队为攻方,陶西根据邬童的打力将他安排在第五棒,前一棒的打者已经蹲在准备区观察。   邬童戴好头盔,正穿着手套,他忍了快九局,看对方选手区助教粗神经地对他背后观众席的尹妙招手,如此没眼色让他肝火大动,终于忍不住冲观众席大吼出来:“尹妙!!”他抬起球棒遥遥指着对面教练席的那个助教,眼神锁着尹妙:“他是谁?”随即又补了一句:“不准骗我。”   他这一吼,四面探寻的视线顿时朝尹妙射来,陶西假装暂时性耳聋地侧过头去不管,少女被吼得一震,尴尬地拉下鸭舌帽,觉得这个时间怎么都不是解释的好时间,只得干巴巴道:“那个,我……前男友啊……”   本来以为少年会冷下脸来,没想到他冷冷地笑了,笑容有些狰狞:“很好,又一个。”   投捕避过了跟第四棒对决,四坏保送其上了一垒,此时只要解决下一棒打者就能确保比赛进入延长赛,松山已经确定了进入延长赛再翻盘的战术。此时,邬童站在打击区内,选手站在打击区是离对方球队捕手最近的时刻,在联赛中,两方选手很可能短暂地唇枪舌战几句。   “给你们助教带句话。”邬童摆好击球姿势,盯住对方站在投手丘的投手:“我会送他回老家,至于跟我女友复合什么的,别做梦了。”   第一球投过来,他猛地挥棒,球棒击中球芯发出清脆的击球声,随即棒球远远地飞出,越过守备队员追逐的身姿,击在球场外野最后面的全垒打墙上。   “出现了!!再见全垒打!!小熊队五棒投手邬童击出的这支打向全垒打墙的一击为这场激烈的比赛划上了休止符!”解说员的声音响遍球场,邬童高举起手做出胜利的手势一次踩过垒包跑回本垒,至此,松山高中落败,小熊队晋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中秋快乐哇~ ☆、童童童童童   跟松山高中打比赛的赛间休息时,小熊队全被对方啦啦队专业的气场给震慑了,很是眼红羡慕,乘坐大巴返回学校后就跟棒球队经理栗梓商议着组建啦啦队队员。   报名表收了一大叠,栗梓挑选完队员后就为训练她们忙前忙后,棒球场上,邬童正跟尹柯进行投捕对练,班小松站在打击区猜投捕的配球以期提高自己的打击率,场边,四五个穿着啦啦队队服的女生捧脸呐喊着。   “哎邬童,听说啦啦队的选拔女生如过江之鲫啊,”训练间班小松调侃道,对邬童挤眉弄眼:“你说她们有几条鱼是为你而来啊?”   尹柯忍着笑:“大半吧。”   猛然,擦过打者腰腹的内角球唰地投来,班小松收紧腰腹一躲,尹柯反应迅速地偏过捕手手套接住这一突然而至的内角球。   不远处投手丘上,少年投手抬起下巴,神色有些傲然,让尹柯把球抛回来:“好球。”   “喂!”班小松炸了:“我要是不躲就是触身球了!!”   “你会躲的,这也是投手威逼打者的一种方式,如果是拼着被砸也要上垒,那就来啊,”说着,邬童睨一眼远处尖叫欢呼的女生:“真吵。”   “我就不懂了,让尹妙教她们不还是小菜,尹柯的姐,你女朋友,又在专业舞社里,凭着这层关系,生来就是为我们啦啦队的领队而生的啊!”班小松的发言遭到了尹柯和邬童的双重白眼,班小松立马叫起来:“你们白我干什么!?”   “我姐又不是学生,怎么做啦啦队领队?”   “她除了实习的工作,业余时间甚至周末都堵在了舞社上,她空窗了那么久,唐奕和舞社的伙伴甩她一大截,平时练舞已经够辛苦了,我不想让她更累,”邬童说着,想了想,笑起来:“关于啦啦队的事我自有帮栗梓的办法。”   过几天周六,棒球队的训练转到了室内,尹柯和班小松终于知道邬童口中的办法是怎么回事了:他叫来了中加的啦啦队,啦啦队队长邢姗姗带着队员在那些只望着邬童尖叫的女孩子面前表演一番,以勾起女孩子们的竞争欲。   看着邢姗姗跟邬童聊天,班小松坐在看台用胳膊肘拱拱尹柯:“哎,邬童在跟邢姗姗聊天诶,站那么近,他就不怕你姐吃醋吗?”   “……不怕吧,”尹柯犹豫道:“邬童心里很磊落,可能就没把邢姗姗当女孩子。”   班小松拍拍尹柯的肩膀:“这话被邢姗姗听到可就扎心了。”   在棒球队队友的力坑下,邬童被推出去送中加啦啦队们出校园,女孩子们拥簇着他,拿捉狭的眼神看着邢姗姗,推着她站到邬童身边跟他并排走出校门。   邬童什么都没感觉到,按照约定那样把邢姗姗送到校门口就要回去,却被女孩子叫住:“哎,邬童!”   他转身,只见邢姗姗对他笑了一下:“你先别走,今天我爸爸来接我,他是美国一家棒球俱乐部的老板,跟美国那边俱乐部的青训队经常有联络,他看过你的比赛,觉得你很有天赋,不如……趁今天这个机会我介绍你跟我爸爸认识认识?”   美国……   提到这个词,邬童的眼神微不可查地闪了闪。他一直都没有告诉其他人自己想去美国,美国有妈妈,他曾想等自己十八岁成年后摆脱父亲的桎梏想办法去美国找母亲一次,现在在这漫长的等待时间中有一个机会横空摆在他面前。   试,还是不试?   犹豫几秒,邬童站住了脚步,看那辆车停在自己面前,对车里的人打招呼:“邢叔叔,我是邬童。”   自己想去美国一趟的事连尹妙都不知道,本想毕业后带着尹妙一起去美国见母亲一次,可是他对美国一点也不了解,或许他现在可以跟邢叔叔聊聊。   抱着这种想法,邬童存了邢姗姗爸爸的微信,并趁对方还在国内时抓紧时间了解情况。   今天尹家父母不在,尹柯也有事出去了,他被约到女朋友家来,就那样轻松地靠着沙发,尹妙出去买晚饭,可连手机都不带,手机就那样孤零零地躺在茶几上。   聊着聊着,手机屏幕闪出一个警告信息告诉他内存已满。   于是邬童退出了微信,着手清理垃圾短信,郁风事件时他的手机号也被扒了出来,收到了不少莫名其妙的陌生短信。   一条条删着,一条奇怪的短信映入眼底——   ‘小妙跟你交往不过是467788想让你6768痛彻心扉,微信群4567都’   短信夹杂着乱码而且不完整,他把乱码忽略,信息就一目了然:这个人说尹妙怀着目的跟他交往,证据就在微信群里。   邬童冷哼一声,按着这个号码打过去,语音提示却是无人接听。   他跟邢叔叔聊不下去了,把手机一扔,自己枕着手臂躺在沙发上,辗转片刻又坐起来,尹妙落在茶几上的手机像在跟他招手一样。   查女朋友的聊天记录可以吗?   可若不查不管,他始终会因那条匿名短信不舒服。   他就看一眼,尹妙朋友那么多,乐队群,舞社群,他很少介入她的圈子,也不知道他们平时聊些什么。   他只是想更了解自己女朋友,对不对?   这样说服着自己,邬童拿起了尹妙的手机点开她的微信,想了想,在‘查找聊天内容’选项里输入‘痛彻心扉’几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哦嚯 ☆、童童童童   尹妙拎着晚餐回来时觉得空气有些冷,十一月天色黑得早,邬童一个人在自己家竟然也不开灯,黑漆漆一片,她喊了几句‘回来了’没人理,摁亮了灯,立马唬得一跳,一直呼唤的少年就跟雕塑上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怎么啦,男朋友~”她语气轻快地走上前去,视线却停在邬童死死攥住的自己的手机上,脚步一顿,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一下,问:“你怎么……在看我手机啊?”   邬童听到这话终于抬头,脸色是难以言喻的灰败,一双黑眸仿佛坠入深渊一般,带着整个身体散发着冷意:“我怎么看你手机?我要是不看还不知道,‘我要撩到他痛彻心扉’,”他笑了,可笑容却如此地惨烈,有泪从眼角滑落,邬童的眼睛红红的:“原来你是抱着这种想法跟我交往的吗?跟我做各种各样亲密的事,为了撩我你还真是大出血啊尹妙,我该说恭喜你吗?”   “邬、邬童,不是的……”   “不是什么啊!!好,我也觉得不会,于是我又往下翻,‘胜利,微信get,回来请吃饭’,是那个时候吗?在我因为加了你微信睡不着的时候,你却觉得是猎物咬钩的阶段性胜利?”   “不是的邬童,那个时候我……”   “咱们再来看这一条,‘交往了,我说什么呢,有谁能逃过我尹妙的手掌心’,是不是交往那天?你说了那么多喜欢我,让我跟你交往,结果都是骗我的。怪不得你的那群朋友叫我‘梧桐弟弟’,他们都知道对不对,都在看戏,看我怎么落入你手中,看我怎么陷进去,看我怎么痛彻心扉。”   邬童哭了,泪如雨下,眼泪打湿了长长的眼睫,眼底冒着又痛又怒的火光,灼烧着尹妙,尹妙也跟着哭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感觉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只能攥着他的衣服说‘我喜欢你’,如果语言真的有力量,如果心意能相通,那她现在说的每一句喜欢你中包含着的百分之百的心意应该传到邬童那才对。   谁知少年听到她的告白后却面色痛苦地捂住胸口蹲下来:“你别说了!!”他挥开尹妙的手,站起来后退几步,双目赤红地看着她:“你现在的喜欢,我一句都不信。”   “邬童!”尹妙趁机抓住他的手臂,急声道:“当时是我错了,你不信,没关系,喜欢你无论多少遍我——”   “那就来证明啊!”   他脚下一绊,猛地在少女的低呼声中将对方压在沙发上,将她的套头毛衣推上去束缚住手腕,避开了嘴唇亲吻着,衬衫衣领被扯开,尹妙今天穿着俏皮的格子短裙,她可以感觉到那只手毫不怜惜地顺着大腿摸上来。   她突然很害怕很害怕,害怕到恐惧,恐惧到发抖,压制不住地想反抗。   “我是……在干什么啊……”邬童突然支起身来,一滴两滴,更多的泪水滴在他身下尹妙的脸上。他探手抹掉尹妙脸上的泪水,嘴唇颤抖着:“觉得我恶心吗?我也觉得挺恶心的。”   会做出这种事的我,以及害怕得不能自己的你,怎么会这样。   他从尹妙身上起来,脚步声纷乱,紧接着关门声传来。尹妙一直躺在沙发上没有起来,她侧身,用毯子裹住自己,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就像刚才控制不住地颤抖和抗拒一样。   她现在没有追出去的勇气。   尹柯回来时尹妙在沙发上缩成一团,他疑惑地唤着姐姐的名字,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毯子,尹妙苍白的脸色上布满了泪痕,抬眼看着他。   “姐,怎么了?”   “尹柯。”自己弟弟问话一出,尹妙的眼泪就像打开了水闸一样,抱着他大哭起来:“都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没啪,如果啪了那就完蛋了,各种意义的完蛋。 没有经过女孩子同意的话就算是男朋友也不行,何况这时候还稍微有些粗暴,那真是各种意义的不行。 本来不想写这种少儿不宜的情节的,干干脆脆地走人也是符合邬童的人设,但以尹妙的人设肯定会追过去,怎么让她暂时不追过去?怕是被吓到了。 于是……emmmm就是这样 ☆、童童童   尹妙能追到邬童第一次就坚信自己能追到第二次,她昨天有点被邬童吓到了,睡一觉,好好洗把脸,对着镜子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苍白,一晚上发给邬童的消息果真都石沉大海,尹妙早上再发了一条:我早上去你那儿。   这次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她深吸一口气,去南临别墅找他正好遇到邬童背着大书包出门,少年板着脸无视,尹妙就一路跟着他到学校,其间数次去抓他的手都被冷着脸挣开。   她在他经常去买牛奶的路上堵他;在他去换棒球服训练的路上堵他;在他回家的路上堵他,被无视被绕开。   以前不在乎不心痛是因为对方不重要,现在邬童不说话,堪堪一个冷漠的眼神就能像在她心口剜了一刀一般。   终于,尹妙在邬童晚间训练后再一次堵住他,她力气没有男生大,邬童挣开她便头也不回地迅速下楼,忽听背后大吼一声:“邬童!!”   尹妙站在高高的楼梯上,有些急得跳脚,注视着邬童高喊:“你如果走我就跳下去!”   他终于笑了一下,却含着轻蔑,淡淡道:“你跳啊。”没想到尹妙真的从楼梯上往下跳,邬童一惊,把书包一抛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少女带着冲力落下来,他抱住她,被冲力带得后退几步撞到墙上,痛得龇牙咧嘴。   少女头发的香气就萦绕在鼻尖,她圈着他的脖颈,仿佛再也不松开一般。邬童心中一热,又迅速地冷下来:“你能不能别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我?很烦,以自己身体为赌注逼我出手真的很逊很讨厌。”   尹妙身体一僵,慢慢地松开手来,她低头从包里拿出盒牛奶递给邬童,扬起脸来的笑容温暖,隐约有晶莹泪光闪烁在眼角:“我重新追你啊。”   少年接过,尹妙心底升起几分雀跃欢喜,却看着他转身将牛奶扔进了垃圾桶,冷冷道:“不需要。”   尹妙笑容一僵,如遭雷击,随即她又叫住他,那扬起笑容仿佛分毫未变:“那我也会每天一意孤行地继续,继续对你笑,继续喜欢你,继续给你送吃的,就算你无视我我也会跟你笑着打招呼,笑着说喜欢,缠着你,直到……”她哽咽一下,拍拍心口:“直到这颗心受不了为止,希望我有颗强健的大心脏。”能够在你的冷漠下对你笑,说喜欢,被一次次拒绝和无视也不挠不屈。   “邬童,我喜欢你。”   少年脚步顿了一瞬,随即头也不回地走远,尹妙身形摇晃了一下,攥着胸前衣襟慢慢地坐下,坐在楼梯间咬着下唇,低声呜咽。   走廊尽头拐角,本来头也不回走远的少年猛地顿住脚步,撑着墙面握紧了拳头。   两人之间的变故没有告诉任何人,班小松是个心大的,毫无所觉,但尹柯的感觉十分敏锐,他姐那天哭得很惨却什么都不愿意说,综合这几天两个人之间十分不对劲的气氛,他预估两个人不是吵架那么简单。   “邬童,你跟我姐怎么了?”终于有一天,尹柯把邬童堵在厕所门口:“我今天看见了,你跟中加的邢姗姗发消息?”   “嗯,下午训练我请假,”邬童淡淡地瞥尹柯一眼:“敲定了饭局。”   “你!!”一时间,尹柯怒从心中来,攥住邬童的衣领抵在墙上:“你什么意思?要跟尹妙分手吗?”   “第一,尹柯,你是我捕手又不是我保姆,除了训练,其他时间不要跟我有什么牵扯;第二,”他撇开尹柯的手,定定道:“分不分手,跟谁吃饭,管你什么事?”   “尹妙是我姐!”   “尹妙是尹妙。”   “呃……尹妙怎么啦?”刚上完厕所的班小松从厕所里出来,就看见门口的双人对峙,两人脸色都不算好,觉得自己误入什么战局的班小松缩缩脖子,猜测道:“邬童你跟尹柯的姐分手啦?”   闻言,少年脸色更是铁青,狠狠地剜了班小松一眼便甩手离开。   班小松委屈地对尹柯耸耸肩,指指走远的,最近像吃了□□一样的邬童,一脸莫名:“他最近吼薛铁,凶焦耳,对谁都冷这一张脸,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尹柯无奈地抿抿唇:“情况不容乐观。” 作者有话要说:  虐……吗? 赶脚还好 ☆、童童   小熊队挺进了半决赛,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挺进决赛,陶西本人都没想到这支队伍今年能走这么远,前期的比赛因为实力差距有些七场就比赛结束了,也没有给投手邬童造成很大的肩膀压力,他整场比赛耗球数不多,可以继续投球,可自从松山高中之后,似乎笃定他们只有邬童一个投手,打者开始积极挥棒来耗邬童的球数。   松山,是第一个让小熊队打满九局的队伍,之后越往上攀登路会越不好走。   陶西思量片刻,开始庆幸自己训练之初就有让每位队员练投球,他决定在与白景高中的比赛中用上继投策略,活用队伍里投球比较好的两个队员与邬童组成投手接力来共同对抗半决赛的对手白景。   在小熊队以此为策略进行练习的同时,邬童某天下午跟中加邢姗姗吃饭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尹妙听了五味陈杂,比任何一次被无视都更加痛——看吧,没有她之后很快又有女孩子接近他了,而且他居然让对方成功了。   她或许真的要失恋了。   这一天,尹妙没有去惯常去的地方围堵邬童;这一天,邬童在自己惯常去的地方站了好久才抬步离开。   尹妙没想到,她还没去找邢姗姗宣示主权、狐假虎威一番,这女孩子不知道怎么搞到她的手机号,发消息约在放学后咖啡馆见。   见就见呗。   尹妙到咖啡馆时邢姗姗已经来了,正坐着看菜单,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外面套着甜美系的粉色斗篷外套,见尹妙来了站起来温温和和地笑,一副尽地主之谊的面孔:“尹妙,你来啦,要喝点什么?今天我请啊。”   “好啊,”她笑着坐下:“拿铁,香草冰淇淋华夫饼,双拼披萨,两对烤翅,啊啊,这家的冰淇淋火焰蛋筒貌似还不错,来一份儿。”   邢姗姗看得目瞪口呆,半晌笑了:“没想到尹妙你胃口这么好,居然还吃得下。”   “有人付钱为什么不吃?吃不完我打包啊,”她撑着下巴,拿起牙签戳着刚上的水果拼盘往嘴里送:“你约我来不会是钱没地方花请吃饭吧?”   邢姗姗表情真挚:“我这次主要想请尹妙你放了邬童,这也是为尹妙你考虑。”   “哦嚯,继续啊。”   “邬童他有很好的棒球才能,我爸爸在美国拥有一家棒球俱乐部,很看好邬童的棒球发展,邬童也有心去美国发展,早在半个月前他就开始问我爸爸关于美国棒球的事。”   尹妙听到这话,插水果的手一晃,水果块掉在桌上,她抬手对邢姗姗示意抱歉,把落在桌上的水果扫到垃圾桶里:半个月前,也就是在他们吵架之前他就有去美国发展的打算吗?却一直没有告诉她……   “你让我放他去美国?这是哪门子的为我考虑?”   邢姗姗温和地笑了:“作为一个女孩子,被男生甩岂不是很难看吗?我可是完完全全站在尹妙姐姐你的立场为你做打算,”她将尹妙刚刚的那一愣神看在眼里:“看样子邬童没告诉你他要去美国吧?与其落得不声不响被他甩了的可怜下场,不如先发制人甩了他。”   “好主意,好剧本,”尹妙点点头:“我甩了他,断了他在国内的念想,他潇洒地远走美国,又要疗情伤,正好在老同学爸爸的俱乐部下训练,你这个老同学有各种理由与他接近、熟悉,哦~话说你们本来就挺熟的嘛,少了个步骤,撩他也方便多了,这剧本挺有意思,你这么会想,怎么不去拍电影?”   “我,我爸爸会对邬童有帮助,而他正需要这份帮助,”邢姗姗看向尹妙:“这也是他最近跟我们家频繁接触的原因。”   “谢谢你告诉我,我还以为他变心了呢。”   邢姗姗闻言,脸色微妙地变了变,没有接话。只听尹妙继续道:“如果他真的打定主意去美国你也不会来找我,你会来找我,证明他是因为我在犹豫去不去美国?”尹妙撑着下巴笑一下:“那我还挺重要的嘛。”   “尹妙,我听我爸爸说,邬童想去美国是因为他妈妈在美国,他想去美国跟妈妈生活的心情有多迫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邢姗姗顿了顿:“如果我是你,真的那么喜欢邬童的话,他想去美国,我就会让他去。”   这餐饭真的是吃得各种不是滋味,各种纷乱的思绪在脑子里乱窜,搅得她心烦不已:她知道邬童有多想念国外的母亲,她应该明事理,或许更应该放手,可是她就是不想放手,哪怕他可能渐渐不再喜欢她了。   她是不是个坏女孩?   尹妙在去南临别墅的路上买了一听啤酒,喝光扔进垃圾桶里,本来想借安眠学姐的地儿爬个墙,可站着思考数秒,惊觉邬童家的钥匙还在自己手里,于是毫不费力地突破。   闯进去时邬童刚洗完澡出来,发梢滴着水,穿着宽大的浴衣,露出性感的锁骨,见尹妙进来有半分惊讶,随即寒着脸侧过头去:“谁让你随随便便进来的?”   “听说过一句话没,酒壮怂人胆,我喝了酒,恶胆偏生,特意开你家门前来作恶的。”说着她快步走过来,死死搂住邬童的脖颈不放,用力吻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邬童从来没有说过分手啊,班小松说他们分手还被他剜了一眼呢(摊手) * 有投完九局的投手吗?有的,但场场九局下来怕是胳膊要废,尤其是有难度的比赛遇到难缠的打者不停地耗投手的球数……那不得了。 一般都是投手战,投手阵,牛棚实力调配的比拼。 记得哪里看的新闻,日本甲子园有王牌投手撑着投完九局,后来胳膊废了,也影响到了自己毕业后的职业发展。 虽然完投很帅,不过为了投手和队伍今后的考虑,我个人都比较倾向打投手战。 ☆、童   嘴唇相触碰的那一刻尹妙就迫不及待地将舌尖抵了进去,拽着他的浴衣衣襟,垫着脚与他唇舌缠绕,熟悉的触感夹杂着酒气渡了过来,同时还有股血腥气在两人的唇齿间溢出,不知道是谁鲁莽间咬破了谁的唇舌。   他撕了一阵终于将强贴着自己的人撕开,走到茶几边取了纸巾擦擦唇上的血,瞪那个根本没醉却仗着喝了酒莽撞胡来的人一眼,呵斥:“你发什么疯!!?谁准你亲我的?”   “我呀,”尹妙耸耸肩:“毕竟要赚一点不是么,”她收起了笑,认真地注视着邬童:“你要去美国?”   邬童脸色微微一变,抿着唇,问:“你从哪儿听来的?”   “你的好同学邢姗姗,哀求我放你去美国。”   “哀求你?”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扯起一个讽刺的笑,看着尹妙那没心没肺的笑更是觉得内心如火烧一般疼到窒息,她还笑得出来,明明自己这么痛了,她还像什么都捏在手中一样笑着,真以为自己不会去美国吗?   “她凭什么哀求你?去不去美国是我的事,以为凭你就能拦住我的脚步吗?”他逼近尹妙,内心被一种暴虐的情绪占据,看着尹妙减了几分弧度的笑,内心呐喊着哭啊,哭出来啊,似乎如果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几丝受伤的神色他便有几分安慰,可真触及尹妙苍白的脸色,内心又更加剧烈地抽痛着。   邬童垂下眼帘,侧过头去:“别自作多情了。”   “也就是说,你真的要去美国?”她嗓音发颤,追着邬童的视线声音发紧:“你早就决定好了去美国喽?”   “对,”邬童避了避,像下定决心一般抬头注视着她:“我要去美国,比赛打完就走。”   尹妙的身形晃了晃,她后退几步,转身就走,猛地被邬童叫住,带着一点希望回头,只见少年对她伸手:“钥匙还给我吧。”   尹妙从兜里掏出邬童家的钥匙,用力砸在地上,‘铛’一声响,钥匙磕在木地板上,旋转了一下滑到邬童脚边,少年维持着伸手的姿势没动,久久注视着少女甩门而出的方向。   良久,他将自己摔进沙发内,揉了揉眉心。   他喜欢她,可是又介意着她微信里的那些话,想要挣扎着用行动告诉她他邬童并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被捕获的,想要撕破尹妙那仿佛笃定自己在意她的样子,可是无论怎样挣扎,心都还是会痛。   他没有要分手,他只是需要冷静,远离尹妙这个热源好好冷静一场。   转眼又到比赛的周末,由于教练陶西的继投策略,小熊队跟白景高中的比赛有惊无险地获得了胜利,接下来只剩一场与中加高中争夺全国赛入场券的决赛。   中加高中银鹰队的队员多半是中加初中直升上去的,跟邬童甚至尹柯都打过很深的交道,邬童在南临别墅的房子并不是他的家而是邬氏名下的房产,他几年前就从自己真正的家里搬出来自己独居。   下一场比赛那些银鹰的老队员让邬童想起自己放在那个家里的初中队友们的资料,了解银鹰的队员都是些什么样的打者或许更有助于他们对银鹰进行针对性训练。   毕竟银鹰只了解他一个,而他却了解他们全部。   然而这一次邬童突然回家却从信箱里翻出一份重要的信件——□□捐献单,捐献者赫然贴着他母亲的照片。   他仔仔细细地将那几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嘴唇发抖,面无血色,他已经十六岁了,看到这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邬童的眼泪落在纸张上,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几张纸叠起来放进口袋里就往佳兴世尊去质问那个唯一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男人——他的父亲。   面对儿子咄咄逼人的质问和那拍在自己桌上的几张纸,邬董事长面色为难,最终点头承认:自己儿子的母亲已经过世了,每天来往的邮件是他伪造的,根本不存在什么父母离异母亲去了美国,这不过是一场让他逃离母亲死亡这件事的阴影的骗局。   他的母亲是因为渐冻症死在了美国。   “所以你就把我当猴耍?看着我每天因为接到妈的信件而傻傻地开心着,看着我那样凶你是不是很好笑,她是我妈,我也有知道她怎样了的权利,因为年龄太小所以接受不了?哈,”他惨笑一声,步步后退:“以为离异会比失去母亲好多少。”   邬童踉踉跄跄地离开,等邬董事长追过去时,面对他的已经是冰冷的大门,邬童将家里的门窗全部锁住,拉上窗帘,自己瘫坐在沙发前的地上,听着母亲常听的歌愣愣出神。   愣着愣着,眼泪就滑落下来。   终于在把自己独自关起来的第四天,他起身开冰箱随便吃点什么时,仰面晕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庆祝评论破千,应要求第三更啦,吐血(捂心 该我提要求啦,求文收求作收,求两分评论嗷! ☆、正文完结   邬童醒来时入眼是陌生的天花板,床边的架子上挂着点滴,有什么人跟他五指紧扣,像小太阳一样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意。   是尹妙。   她趴在床边,长发从额际滑落,半遮着面,却别有一番宁静心安的味道。   他从她手中微微挣脱,没想到这微小的动作惊醒了她,邬童看着她的脸,忍不住伸手摩挲她的脸颊,无声地,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不是因父母感情破裂而被抛弃的孩子,而是哪怕母亲去世了也在尽力守护的孩子,他曾想如果不能获得一份纯洁的感情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可原来至始至终他都在深深地被爱着。   他父母相爱,他父母爱他,他爱他的父母,他……爱着尹妙。   自从微信事件后他曾觉得看见她很烦,因为看见她自己就无法思考,必须使出全身的力气来压制住自己的感情,必须使出全身力气来驱使着对她冷脸的自己动起来,来一遍遍思考尹妙是不是真心的,当她摔门而去时心也跟着落入谷底,而这一刻,重新睁眼看到她的这一刻,突然觉得,是不是真心的都无所谓了。   他看到她了,他爱的人没有尽数消失,他爱的人还在眼前不是么。   “你好得很嘛,把自己关家里不吃不喝,所有的门窗都锁了,唯独靠近安眠学姐家的那扇窗没锁,”那扇窗就是最靠近她以前住在安眠学姐家房间的客房,也多亏了他留一扇窗,她才能不费什么力气地翻进来,一翻进来就看到某个人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尹妙的神色有几分郑重:“邬童,你妈妈已经去世了,你折磨自己她看到会高兴?你已经失去了妈妈,你还想借折磨自己失去爸爸吗?”   邬童愣了一愣,后知后觉道:“我爸……”   “被我三寸不烂之舌劝去睡觉啦。”   “怎么劝?”   “说他的儿子就交给未来媳妇我尽心尽力地照顾,让他把觉睡足好揍你。”   “咳。”邬童屈起指节咳嗽一声,有些羞涩地垂下眼帘,‘未来媳妇’这四个字对他杀伤力极大,如默认一般,邬童握住尹妙的手,低声道:“尹妙,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这个时候还在我身边。”   “没办法,我还喜欢你嘛,虽然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过为了你哄哄你老爸还是可以的。”   “啊?”邬童一愣:“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啊?”这下轮到尹妙愣住了:“你不是把我给甩了吗?因为我刚开始目的不纯地接近你……”   “我很生气,生气到失去理智,可是我从没想过——”邬童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尹妙侧过头吻过来的唇尽数堵在嘴畔,他不由自主地捧住她的后脑与她缠绵,半晌唇分,气息纠缠间少女抬眼注视着他,轻声道:“这是……我们最后一吻。”   “尹妙??”他攥住她的手腕,眼底又急又怒,却生怕她跑了:“你什么意思?”   “你要去美国发展了,而我暂时没有去国外发展的打算,所以为这段感情划个句号吧。”   “什么句号?谁要句号?再说了,谁要去美国发展?我只是打算出国一趟见见我妈妈而已。”   尹妙一愣:“你不是打算去美国跟你妈妈生活,还打算加入美国那边的棒球俱乐部吗?”   “邢叔叔的确邀请过我,但我已经婉言拒绝了,国内棒球虽然还有不足,但我更想以后为国内棒球的发展出一份力,说去美国只是借着参观的机会好去看看母亲,”他握住尹妙的手腕,拉她坐在床边:“我从头到尾都没打算离开你。”   尹妙嘴角翘了一下,随即又被自己压下,她沉默地坐在床边,半晌决定道:“那还是分手。”   “邬童,不是没说过‘分手’就是不分手,从你要走钥匙的那一刻起就是在画句号,不能因为我喜欢你,你就对我冷脸,不理我,欺负我,我刚开始……的确是想撩你而已,但是到后来我也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也许是开了个不好的头,所以我们才会那样吵架。”   邬童沉默下来,半晌试探道:“那……分手,然后我们再重新开始?”   “不,分手后换你来追我啊~”她嘴角翘起笑,显得是那样的俏皮可爱,对邬童眨眨眼睛:“追到了我就是你的。”   半晌,少年郑重地点点头:“好。”   双清市预选赛的决赛现场有电视台进行全市转播,两支队伍都是杀出重围的佼佼者,小熊队用实力激出银鹰的王牌投手后两队交锋更是激烈,激烈的九局比赛过后,被誉为今年双清市最大黑马的小熊队仍旧惜败银鹰队。   中加高中银鹰队,第五次出线,代表双清市的队伍征战U18的全国舞台。   第二年春,二月末三月初,巨麋鹿大学新春开学不过一周,大一舞蹈系转来了一个漂亮学妹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巨麋鹿的舞社由全国一线舞者指导,培养的也多半是未来的一线舞者,进入的门槛很高,学妹刚来不过一星期,校内已经有人看到她跟舞社的一起练舞。   “哈哈哈哈,你说你会转学过来的,怎么转到大一去了啊傻妙,”舞蹈教室外长长的走廊,唐奕捧腹大笑,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嗯,也对,你空窗那么久,狂奔也追不上我,只有把大一重修半学期了,学~妹~”   “唐!奕!!”   “去,”唐奕对饮水机努努嘴,肆意指使:“给你学长倒倒水,再把毛巾拿过来。”   待到尹妙跟唐奕闹一通,练完舞准备回家时,和前几天一样有不少男生会上来搭话——   “学妹微信多少,有没有兴趣期末一起划个范围啊?”   “同学,下个月舞蹈比赛的舞伴找了吗?要不搭个伙?”   “妹子,有男朋友吗?”   “喂!!”远远一道喊声,尹妙随即被一只温暖的手猛地拉过去,靠在少年身侧,少年的棒球服还未脱下,背着大大的棒球包,他搂着尹妙的肩膀,打量着对面的男生们,神色倨傲,迟疑片刻,对身侧同穿棒球服的斯文少年道:“尹柯,有人觊觎你姐,赶快拦住他们。”   “为什么是我……”尹柯抱怨一句,随即无奈地上前微笑示人:“不好意思,我是她弟,我姐要回家吃饭了,你们下次?”   “原来是弟弟,有两个弟弟啊,好高的壁垒。”隐约听见那些人窃窃私语。   邬童闻声转过头来,表态:“我不是,我是她的——”他抿抿唇,有些不甘心道:“我是她的追求者。”   “噗!”尹妙捂嘴偷笑,身心舒畅,向前奔去,高喊:“尹柯!回家吃饭!”   “喂!”夕阳下,邬童拎起背包就追:“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转正?”   “再等等,我还没被你追爽呢。”   “再等等是多久?”邬童追着高喊,深呼吸,随即笑起来,定定道:“没关系,反正我迟早会回到我原本的位置,对吧,尹柯?”   “…………我再也不想陪你来巨麋鹿了。”   落日熔金,三三两两的影子被夕阳拉着老长,跃动着,朝着属于他们的未来行进。   ——END—— 作者有话要说:  仅以此文献给催促我挖此坑的基友以及写这篇同人路上一路陪伴我的小天使们~mua! 想写的情节基本都写到了,从头到尾都还比较顺,我圆满了。 对于写手而言,文评文收作收是一部分肯定,写到完结,文评文收双双破千,创写文新高,真的十分高兴。 感谢大家一路鞭策和支持~ 总之,这篇文算是比较圆满地落幕了。 至于邬童尹妙之后会怎么样?emmmmm小剧场们算是对未来的一种剧透吧,比心! * 接下来必然工作为第一要务,闲时间接力《妙不可言》的大约是嫖我艾斯尼桑的《火拳不死》,还有很多个坑坑在等着我松土、填满。 总之,感谢小天使们陪我到现在,咱们有缘下篇文再见吧~ 我要去逼着基友给我写长评哈哈哈哈哈哈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